(6)海中怪物
“赝品，绝对是赝品。”
冲击力过去之后，我开始细细忖度。
病院主人把这样一尊奇形怪状的雕像摆在这里，意义为何？
按理说，如果原先真的是座精神病院，没理由在院子里放这种东西。
难道是以毒攻毒，想要把精神病人吓好了？
显然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水肺仍在继续清理雕像，但是清理过后很快有新的水藻覆盖上去。
他有些不对劲。
雕像重新变得模糊，我也胆大起来，走上前想要拍拍水肺。
似乎中了某种幻境，需要一些帮助。
由于水有阻力，拍在他肩上力气不够大，但水肺真的停下来了。
见到有用，心里也松一口气。
海底冷清诡异，有个人陪着总比自己瞎闯强得多。
而在此时，我听见不远处有声音，感受到身边有急流。
等等，那是什么？
黑压压一大片鱼群！或许听过，有些鱼喜欢成群结队，它们弱小却也有生存之道。
鱼群来势汹汹，它们路过远处的珊瑚，珊瑚瞬间消失。
我有点慌了，脑袋里蹦出两个字：“蝗虫”。
鱼群像蝗虫一样，蜂拥而至。
逃！快逃！
避无可避，我只能去到精神病院里面。
走几步又返回，拉着水肺狂奔，只可惜水的阻力太大。
等我托着水肺关上门时，有不少小鱼涌了进来。
它们生着尖利牙齿，细看过去竟有点像外面雕像上的牙齿，我赶紧把他们踩死。
地板上渗出淡绿色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刺激味道。
等等，空气！
我感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如果有镜子一定能发现眼球布满血丝。
这里竟然有空气！
鱼群还在外面，我不敢开门实验。
但一切迹象都表明，这里非同寻常。
在海底深处，有一处拥有空气的精神病院，想想都叫人疯狂。
如果外界有人发现这里，一定会在学界扬名，成为世界上又一重大发现。
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这地方太诡异了，充斥着不安。
有理由相信海水是由于害怕，才不敢涌进来。
“这是？”水肺醒过来，好像已经摆脱幻境。
他惊叹着四处摸索，嘴巴张得很大，睁开硕大的眼睛四处张望。
从天花板到地面，从楼道一边到另一边，我看见他的表情逐渐扭曲。
由兴奋变得扭曲只在瞬间，我听见上牙打下牙发出的哒哒声，看见他嘴唇在颤抖。
我不由得左右张望，心中暗想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楼道狭长，两侧看不见尽头，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偶尔从楼顶传来咯吱声，像是有人在二楼走过，我又想起那张贴在窗户上的脸，心中发颤。
“啊啊啊啊。”突然，水肺尖叫起来，我听见二楼的咯吱声越来越多。
该死，难道惊扰了什么东西？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足足有手臂粗，实心带有螺旋纹。
当时没注意，铁棍少说也有几十斤，但拿在手里倒是很轻巧。
有武器傍身，心中安定不少。
水肺喊着叫着冲向大门，我看见鱼群听到响动重新聚集过来。
万一大批量鱼群冲进来，即便没有水，沾到身上也掉层皮。
不行，阻止他！
心中念头一起，动作倒在其后，他已经把门拉开一条缝。
我看见了至今忘不了的一幕，太过神奇！
大门像是一道结界，把水和空气分开，数不清的小鱼张着嘴呲着牙要涌进来。
在接触到门和水交界的时候，所有小鱼如同触电一般撤回，它们好像在惧怕什么东西。
同水肺一样，它们能看到我看不见的东西。
恐惧从心中升起，我警惕地张望四周，企图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其他东西协助，我根本无从察觉。
但是，我却知道走廊里一定有东西存在，并且异常危险。
因为我看见水肺半个身子在外面，半个身子在里面，他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像是有人在后面拽着他，不让他离开！
我举起铁棍对着他身后轮了几下，有几次竟真的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像打在水里一样。
那东西有粘性，每次都需要大力才能抽回来，我开始害怕了。
比之前还要害怕。
彭！鱼群突然散开，我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似乎有什么大家伙来了！
一股阴冷从后背升起，迅速扩散到全身。
我使劲咽口唾沫，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外面阴下来一片影子，硕大无朋！
连口气都不敢喘，一点声都不敢出，外面的东西极度凶险。
因为屋子里的东西都开始蛰伏，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二楼的怪物开始撤回躲起来。
约莫二十分钟，阴影才消失，得多大的身体！
不敢想象。
我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两腮的肌肉有些酸痛，不得不上下活动一下。
走过去拉住水肺，“哥们，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
“哥们？，回神了。”我以为他也震惊得无以复加，漫不经心地把人翻过来。
下巴却是直接脱臼，想合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