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命难逃
门开了,我却松了口气。
外面的怪物借助各种家具和装饰,出现在我面前,反到不觉得害怕。
我能感觉出它们的死气沉沉,早该发现的,所有接近这个房间的怪物都很虚弱。
它们的力量在被石头吸收,这块深绿色、闪着光的石头变得越来越热。
手掌已经无法测量温度,只能通过焦糊的气味和热气来感受。
是的,我的手已经糊了。
吃了这么久古堡存储的压缩粮食,今天终于闻见肉味了。
只是,那肉是自己身上的,别说还挺香。
刷刷刷!我大脑变得迟钝了,愣是没看出来石头如何出手。
门外传来叮当哐啷的响动,本来飞在半空的椅子、桌子、羊头面具等等都落在地上。
我明白那些隐藏的怪物都消失了,这应该是件好事,我可以从门里出去。
但死活高兴不起来,我觉得脸上像是涂了蜡油,动一动都很困难。
仿佛动作大点,脸皮就会一块一块往下掉,慢慢碎开。
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我坐在椅子上,看夜风吹动笔记本,已经晚上了。
白嘴鸦又聚集在外面的树梢上,一动不动盯着窗户,但这次我在它们眼睛里看见了怜悯。
是错觉吗?
现在白嘴鸦根本不敢靠近窗户,它们在远处的树上观望,我看见一只熟悉的白嘴鸦,腿上绑着纸条。
可是它刚刚靠近窗户一点,马上折返回去,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
它应该是害怕了,怕的是手里这块石头。
当初怎么那么傻,去工具房不要紧,还要把石头抱回来。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到这里。
我后悔了。
最开始知道古堡可以继承,尚在心里抱怨父亲不早点说,要不是自己发现岂不是浪费。
现在才知道父亲用心良苦,他是真的不希望我来到这里。
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最后我还是来到这。
对这里,我不知前因,不知后果,到死都是一头雾水,我低头笑了。
看见桌上的笔记本,里面有以前的事,以前的记忆,每天晚上石头里的怪物都在看笔记。
学习里面的东西,或许,几年后我会重现人间,只是换了个壳子罢了。
突然,我听见哇哇的叫声,是白嘴鸦!
那只绑着纸条的白嘴鸦又回来啦,它叫着似乎在交谈,我看见大量白嘴鸦聚集起来。
它们冲着窗户而来,我能感觉到玻璃在震动,一丝生的希望慢慢来心头升起。
砰砰砰!窗户外面有东西阻拦,白嘴鸦们始终无法接近。
我听见鸣叫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快,撞击声越来越多。
它们冲破了防线,有白嘴鸦撞到玻璃上,但是无法撞开。
手里的石头在发热,大厅里涌进来的怪物极速减少,我看见石头从深绿色重新变回淡绿色,闪着光。
我想起来白嘴鸦最开始叼进来的亮银色石头,那块奇奇怪怪的石头被切割成粉末。
经过调查已经知道那种力量来自怪物的尾巴,但是现在我才明白一件事。
白嘴鸦叼来那块石头想说明什么!
那不是石头,不是被攻击的对象,是怪物破壳而出留下的蛋壳!
我开始恐慌,因为怀里的石头更烫了,有银白色的线条在表面蔓延。
线条很慢又很快,像锋利的刀子在切割。
完成那一刻,也是怪物出生之时,没有时间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这阵子我像个懦夫、没头苍蝇,天天在说怎么办。
可又能怎么办?
危险近在咫尺,我看见白嘴鸦冲破防线,打开窗户,有风吹在脸上。
我清醒了。
但宁愿没有清醒,我看见一条黑影从石头里钻出来,只看见一条长长的触角。
分不清是那条厉害的尾巴,还是身上的普通触角。
它浑身覆盖着鳞片,深黑色闪着光,只是一眼我便呆在原地。
那种来自灵魂的震颤似曾相识,我记起阁楼里上锁的房间,数日前匆匆一瞥再也忘不了。
绝对是这种感觉,它和它同属一脉,一个是幼体一个是成年体。
忽然,我笑起来,顾不上这边的怪物,拔腿狂奔。
本虚弱至极,没想到还有这样大的力量,真是逼急了兔子都能跳墙。
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去阁楼,找那个大家伙!
那家伙很可能被封印在阁楼里,说不定有对付这种怪物的方法!
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把握住。
最坏结果是大怪物也醒了,可反正都是死,不拼一拼怎么知道。
我抱着石头来到阁楼深处,那里有一扇门,上了锁。
深呼一口气,刚想要开门,却看见门上有两个影子。
一个被拉长了,一个举着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