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宋夏儿的烦恼
“原来,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就算高三那会儿,晚上回家还能给我发条信息。现在可好,别说一天联系一次,有时候两三天也不主动联系一次。”
坐在山州大学校附近的面包房里,宋夏儿一边吃肉松面包一边向闺蜜吐槽。
“王哲出轨了?”孙云问道。
“我才不管他出不出轨,只要他是我的就行。”宋夏儿的新奇说法倒是让孙云大吃一惊。
“出轨都行?不是吧,姐妹?”孙云表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哪有不偷腥的猫,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呗。正宫娘娘稳稳的。”宋夏儿狠狠咬了口面包,从凡城坐火车来山州,误了饭点儿,肚子里咕咕直叫。
“管住男人的钱,就抓住了他的命。”宋夏儿的虎狼之词不断刷新孙云的认知。
“王哲很有钱吗?他老爹之前不是出事了?”孙云记得宋夏儿之前提起过,王哲那个当官的老爹好像发生了一些状况。
“听我叔叔说,早平安过关了。”宋夏儿回答道。
久未见面的闺蜜絮絮叨叨聊了许久,孙云听来听去,并未找出宋夏儿坐火车来山州大学,准备和王哲面对面吵架的直接诱因。
“你怎么还不明白,他现在已经开始做生意了。居然都没有把赚来的钱上交,这还不是大事?”
任何人都无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孙云并没有谈过恋爱,她无法猜想,自己会因为什么和未来的男朋友争吵,但是,不上交收入肯定不会是原因之一。
“你到底是因为王哲没有每天主动和你联系生气?还是因为没有主动上交money生气?”
“钱在人也得在。”
心可以不在吗?孙云心里这样反问自己,脸上却微微一笑。
话说,王哲这段时间的确走了财运。自从背靠校学生会这个大学里最大的资源平台,王哲的社交触角迅速扩张。
各学院的学生会以及各色社团举办大大小小的活动都需要到校学生会宣传部备案。通过这个机会,王哲和这些团体的头头脑脑轻松搭上关系。
大学生最大的特点是精力旺盛却口袋空空。
精力旺盛需要宣泄渠道,最好是一群人一起宣泄,毕竟,人在集体无意识中最容易获得精神满足。口袋空空则将宣泄渠道限制在极其狭小的范围。
去趟拉萨这类活动为什么能在大学生群体长期保持前三名的热度?原因很简单,大部分大学生口袋里钱少,去不成拉萨,要是大家都去过,谁还会天天念叨。
通过对消费群体的精准画像,王哲找到一门坐地收钱的生意——组团旅游,而且只做一到两日的短线行程。
根据王哲的设想,各学院学生会和各色社团大体都有几十甚至几百人的规模。无论其中哪个小团体必然有搞团建的刚需。而一场说走就走的短线旅行对于大学生则是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刚需。
刚需遇上刚需,杠杠的。
自己要做的就是将这两个刚需完美结合起来,从中赚取稳稳的差价。
谋定而后动。锚定好项目,合作伙伴便成头等大事。
学生会主席和社团社长、理事长必须拿下!
人,无非追逐两样东西,名和利。
钱,是拉近人与人距离最快捷的手段。
钱,是阻隔人与人距离最有力的武器。
关键在于,你是那个有钱的还是没钱的。
“兄弟,你光靠加入社团认识学姐,太慢了,就是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你能参加几个社团活动?就算你不睡,学姐还得睡啊,是不是?你跟我干旅游,一个周末,咱往少了算,发它三个大巴车,那就得上百人,你看上哪个大巴车上的学姐,直接上车,一路游山玩水,总比在这个破学校里谈恋爱来的有趣吧?”
王哲找到高彬,向拥有奥迪tt的阔少抛出橄榄枝。
和高彬提钱,不仅侮辱他,更有自取其辱的嫌疑。
提学姐,正中下怀。
“我看靠谱。”高彬看着王哲,会心一笑。
于是,高彬抽出与学姐周旋的间隙充当王哲的司机,开着那辆奥迪tt前往学生会主席或者社团社长、理事长的宿舍楼下,静静等待各路“领导”下楼。
待“领导”坐上车,高彬以10迈的速度在山州大学招摇过市一番。
“领导”们瞬间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的体无完肤。对“有钱真好”的至理名言深信不疑。
之后,高彬谎称有事自觉离场。王哲请“领导”们大吃一顿10元自助小火锅加上两瓶崂山啤酒,兄弟感情迅速升温,以人均五十至一百的价钱将手底下的学生干事或者社员一股脑儿“卖给”王哲。
搞定客户,旅行社更如探囊取物。
自己老家的大西山清风岭景区,在山州市的旅游市场中物美价廉。
单日往返只需499,豪华大巴车接送,中午白送一顿丰盛农家乐。聚划算双日游,豪华大巴车接送,两顿美味农家乐,外加一次篝火晚会,附赠一顿自助烤全羊,只需699。
王哲的第一笔生意来自荣格心理学研究社。
上官云熙副部长一听高彬的好哥们王哲要帮社团搞团建,那叫一个热心,三言两语将社长说服,七十余名社员全部变身徐霞客,剑指大西山。当然,作为开业大酬宾的彩蛋,高彬成了免费导游,一同随行。
“你丫蒙我呢,我怎么成导游了?你怎么和上官云熙狼狈为奸,老子可不去。”高彬大呼上当受骗。
“谁人不说家乡好,第一单生意,你就当是演习,先去摸摸地形,下次再和别的学姐去,不就驾轻就熟了。”王哲拿捏人的确有一套,只要你有软肋,我就能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幸好,这些手腕王哲从来没用在感情上,不然和孙云也许还能擦出点爱情的小火花。
499的行价在七十人的大团面前脆弱不堪。王哲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价格砍到三百五十元。除了孝敬社长的提成,第一单生意,王哲就赚了五千大洋。
数着手里的一沓钞票,王哲第一个想到的是给老妈打了电话。
“以后不用给我生活费了,自食其力,新时代五好青年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王哲和老妈说话一向随意。
“别累着了,又得上课又得操心赚钱,还是要把身体照顾好。”老妈的叮咛千变一律却发自肺腑。
第二通电话,王哲打给宋夏儿。
自从上大学,宋夏儿对奢侈品的热衷程度不亚于高彬对学姐的迷恋程度,老妈宋月那些花钱的本事被宋夏儿完美继承。高三暑假一趟韩国之行,短短七天,宋夏儿母女消费三十万人民币。
这不是旅游,这是为国际贸易做贡献。
“我的天,真没看出来,亲爱的还有这本事。快,上交,以后由本姑娘每个月给你发生活费。”
宋夏儿老妈最大的梦想就是掌控赵副局长的财政大权,很遗憾,她一辈子未能如愿。
女承母志,宋夏儿自然而然提出合理化要求。
“要不我再攒攒,送你个卡地亚的手镯?”
“我不要,我妈首饰盒里多的是,我要你上交。”
最终,宋夏儿没有等来王哲的妥协,王哲却等来了风尘仆仆的宋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