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合作》
……………………。
——凝望天花板。
经过了希耶尔的训斥和规劝后。
我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不过昨晚上我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我的精神状态很疲惫。
也应该不至于到一躺下就完全失去意识吧？
嗯………………。
啊………………？
糟了，昨晚上光顾着滔滔不绝的说自己的事情了。
完全忘了去询问希耶尔的情况。
…………………………。
——脑海里面浮现了昨天跟希耶尔的交谈场面。
好丢脸……………。
当时的我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不顾一切的对着她大吼大叫。
和孩子唯一的区别点，应该只剩没哭出来了。
我太过自信了。
拔出了鹰皇剑以后，我自认为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但事实是作为一个战士而言，我还远远不够成熟。
连管理好自己的心态都做不到。
我浴血奋战却历遭惨败，应该也有这层原因。
不知道爱尔奎特他们怎么样了。
希望铠甲的光辉不会灼伤她。
原本就欠她一条命。
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她变的更虚弱了。
那可就…………。
还有远野志贵………。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都站不起来了。
现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
先去前天晚上战斗过的地方看看吧。
希望场地没有被破坏的太彻底。
话说回来，爱尔奎特当时为什么失去控制？
——————————。
——因为身体和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我的速度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
呵…………！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跟尼禄对战之前了。
在楼层之间反复弹射。
高度几十米的自由落体运动甚至没办法让我的双腿抖一下。
纵身越过了间隔着大河的两岸。
跳，冲，跃，翻。
运用着各种能大幅度位移的动作。
没多久时间我就到达了目的地。
简直跟废墟没有区别……………。
这还搜索个啥…………。
地下区也不用去了。
那地方在和罗亚战斗的时候就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算了，先去看看远野志贵和爱尔奎特的情况。
—————————。
早上好……，菲尼克斯。
嗯？
——正当我准备启动追踪法术的时候，爱尔奎特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
好夸张的存在规模。
现在我已经完全看不懂她的各项指标了。
不 。
不是看不懂。
而是看不到。
如果要打比方的话。
之前的她，就像是干涸的运河里清澈的小溪。
而现在的她，则如同无边的海洋一般深邃。
看来你的力量基本上恢复了。
嗯，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情，我的力量基本上恢复完全了。
有什么麻烦的感觉没有？
麻烦的感觉………？
看来铠甲的光辉应该没有对她造成负面影响。
没有就算了。
事实上就算她有，我好像也没啥解决办法。
嗯。
既然她已经恢复了，那便没有去找寻星之内海的必要了。
志贵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恢复的很好，只不过今天似乎有些重要的事情没办法从家里出来。
重要的事情……？
好像是……，他的妹妹有事找他，说是要好好的和他讨论一下他这几天的行踪问题。
这样啊。
那可真是……凶多吉少啊…………。
嗯？
生命危险应该是没有。
只是可能会遭受一点精神酷刑。
希望你能活着从家里出来，志贵。
所以你大老远专门跑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
对不起…………。
……………………(果然)。
如果是关于铠甲光辉的问题，你大可不必在意，我并没有因此记恨你。
我……，从那些光辉里……，看到了你的过去。
…………………………。
那具铠甲…，对你来说不仅仅只是战斗的工具吧。
那是自然。
那具铠甲，代表的是我所选择道路的起点。
代表的是师傅对我的信任与期望。
代表的是历代王牙称号继承者对我的认可。
可对你来说意义非凡的铠甲……，现在却被我夺走了光辉 。
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
你未用光辉去残害无辜。
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我没有恨你的动机。
况且我本来就在想办法还你们的人情。
刚好歪打正着。
………………………………。
我可能……，还真就是十恶不赦之徒。
——爱尔奎特坐到了一旁的秋千上，沉思着过去，并抚摸着路边的小猫。
——我则靠在一旁的铁柱边，等待着她的发言。
真祖现在之所以近乎灭绝，是因为他们都在被我杀掉了…………。
………………………。
你当时也是跟前天一样………？
不算是……………。
前天我是因为看到了你的血……，起了吸血冲动……。
我当时立马离开了志贵……，并躲在了地下室里。
但………，地下室却洋溢着更大血腥味，以及……罗亚的魔术残留痕迹。
在吸血冲动和杀戮欲望的冲击下………，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和远野志贵的位置突然就波动了起来。
而在800年前………………。
我因为吸食了人血……，没有抑制住力量，杀死了千年城里几乎所有的真祖个体…………。
千年城……？
看样子应该是她来到人类世界之前待着的地方。
还是等会儿再问吧。
而让我犯下这般恶行的人………，正是罗亚…………。
他诱骗我吸食他的血液………。
…………………………。
倾听完了爱尔奎特的言语，我感觉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违和感。
但是我却说不出来这种感觉。
你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嗯…………？
我……？
—————————。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所以你觉得夺走铠甲光辉的这件事，恶劣程度等价于罗亚夺走你的血亲。
是这样对吧？
嗯…………………。
………………………。
我只能说，你完全搞错了。
………………………。
——拿出魔戒剑。
光辉代表铠甲所传承的荣耀。
但如果在荣耀与拯救他人之间做选择。
我相信，就算是黄金骑士牙狼。
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光辉。
虽然我完全没有资格与牙狼相提并论。
甚至，我连普通的魔戒骑士都不如。
我只是个半路走了捷径的半吊子。
但………………！
——猛的拔剑出鞘。
鹰皇剑认可了我那微不足道的想法。
纵然我不是出身骑士家族。
纵然我实力平庸。
纵然我心性并不够坚韧。
但它和师傅，却在最后一刻。
将闪耀着银白色光辉，立于银色骑士顶点的鹰皇铠甲授予了我。
不管我战败了多少次。
不管我虚弱到什么地步。
甚至在它因为我的无能而失去光辉的时候。
它都从未剥夺过我的召唤权。
还在梦中将鹰皇剑再次交付与我。
那就说明，我所遭遇的一切。
都是无可挑剔的正确答案。
——收剑入鞘，同时单膝跪地在爱尔奎特的面前凝望着她的双眼。
爱尔奎特。
虽然我没有得到元老院的承认。
但我仍然是魔戒骑士。
不管铠甲有没有光辉，我都会继续践行自己的使命。
于我而言。
拔剑入阵能够保护到自己当时想保护的人。
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而你现在该做的。
不是介怀夺走了铠甲的光辉。
而是用你恢复完全的力量去完成你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
守护你认为自己应该守护的事物。
——起身。
然后，明天请陪我一起去给远野志贵收尸。
啊？？？？？
…………………。
看起来她似乎完全没有理解问题的严重性………。
那天晚上你不是冲到他家里去了吗？
嗯嗯。
我虽然当时不在场，但也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场面。
前天晚上他又跟你缠斗了不知道多久。
这一轮操作下来………，恐怕他的监护人心态已经快爆炸了…………。
不是我的错…………(小声嘀咕)。
不管是不是你的错，反正志贵现在正面临1v3的不利局面。
我觉得他最快也应该要…………。
菲尼克斯！！！！！
？？？？？？？？
——远野志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厉害，现在这个状况下你居然还敢偷偷溜出来。
看来你是真的没体验过死的感觉。
啪——。
？
——远野志贵双手重重搭在我的肩上。
明天！！！！就拜托你了！！！！
……………………(闭上眼睛)。
你又整了什么大活………………？
因为连续一周晚归且其中有五天夜不归宿，秋叶终于对我忍无可忍了。
并对我发出了最后通告。
既然哥哥每次都这样说。
那我也就不刨根问底了。
明天就劳烦哥哥。
给我想办法把晚上带你去“鬼混”的老师给我叫到家里来吧。
不然的话，以后哥哥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学校里等我来接你吧。
当然，如果你敢乱跑。
呵呵呵呵呵……………。
…………………………(咬牙切齿)。
行啊，远野志贵，在我晕倒这期间你还真是拿我的名字挡了不少伤害啊。
理解理解我吧…………。
你根本无法想象爱尔奎特上次冲进了我家里之后，我受到了怎样的迫害………。
所以你和你妹妹正面交锋了？
没有，中途我突然贫血犯了，直接逃课过关了。
不过挺突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贫血了。
6………………………。
你说什么？
没什么。
—————————。
那天晚上我碰巧跟罗亚撞在一起了。
可惜又让他跑了。
嗯，我听爱尔奎特说过了。
你这家伙………，又自己一个人砍上去了。
我们可是盟友啊………。
就算遇到奇袭战没有办法，你也得努力尝试联络我们一下啊……。
前辈都至少把你扛回了学校两次了。
你说希耶尔？
啊………，这几天确实麻烦她了…………。
——各种意义上的麻烦了。
好吧，明天我到你家里去。
非常感谢！！！！
要拉上爱尔奎特一起吗？
………………………。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嗯~。
我可不想武装冲突演变成核战争。
——爱尔奎特气鼓鼓的盯着远野志贵。
行，那我先回学校里了。
明天我会7:00来你的家门口。
7:00？？？？
你想干嘛？？？
仔细观摩一下你生活的监狱和你每天面对的监狱长的样子。
为什么你能做到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变态的话…………。
对了。
爱尔奎特。
嗯？
千年城是什么东西？
硬要说的话…，算是我真正的家吧。
位于星之内海里面。
哼哼，不过现在我也可以强行凭空变出来。
所以你…………。
一开始就知道星之内海的所在地………。
故意不告诉我………………？
啊，你也没问我啊。
………………。
——好像确实，我只是问了她星之内海的概念。
——没有问她具体地点。
…………………(闭上眼睛)。
我是傻逼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
看来我拿到魔戒剑之后，已经飘的忘乎所以了。
算了，这是我自己的毛病。
再见。
老师你可得好好准备……，我的妹妹……，可能不是那么好对付………。
我倒觉得问题不大，她针对的是你又不是我。
喂……………，你该不会………，也要像爱尔奎特那样跟她交流吧……？
…………………………。
应该不会(难道爱尔奎特那天说了什么逆天话语吗？)。
………………………(愁眉苦脸)。
再见。
接下来，我要去学校看看能不能找到希耶尔吧。
如果可以，那就询问一下她的来历。
呼………………。
身体恢复了之后感觉是不一样。
这随心所欲奔跑穿梭的感觉简直让人有些上瘾。
………………………………。
没有人的样子，她出去了吗。
那么这次，换我来等待她吧。
——靠在了教学楼的支柱旁，我闭上了眼睛，回顾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两个小时之后。
—————————————。
——睁开眼睛。
——缓缓走向操场。
老师………？
这个打扮………，看来你应该是圣堂教会的人。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而且，他现在的存在规模好夸张。
跟之前遇见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怪不得你能一个人杀死祖。
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之前每况愈下，导致根本发挥不出来多少力量。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大概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
谢谢你的开导之恩……，如果那天没有你的疏导还有你的术式，我不可能这么快的振作和恢复起来。
第二件事。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那天在暴雨里你没有对我伸出援手，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
那么，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
我想请你与我合作，一起去消灭死徒。
———————————。
为什么你想找我合作呢？
………………………。
我觉得……你是个身经百战的优秀战士………。
如果跟你合作，我也许能找到自己欠缺的东西………。
是这样啊…………。
那如果我拒绝你，你会怎么办……？
………………………(懵)。
——怎么办？
——事实上，她这句话直接把我问懵逼了。
——什么怎么办？
——我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办？
——一方提出请求，另一方拒绝，那这场交涉就已经结束了啊。
——还能怎么办？
——她那话的意思就好像。
——如果她拒绝了我的请求，我还能去想别的法子让她改变结论一样。
……………………………(仔细思考)。
——但从道理上来讲，她确实有改变结论的权利。
——发出请求的人是我，回应请求的是她。
——但我们这只是口头交涉，谈论的内容并没有法律效力。
——这是一场双方自己能随时决定结果的交涉。
——换句话说，她拥有对结论的绝对操控权。
——不管是答应我，拒绝我，先拒绝再答应，先答应再拒绝都在她的权利范围之内。
——与此相对的，我也有随时撤回请求的权利。
——但是我的主观意愿是想和她合作，因此我在主观意愿没改变的情况下没道理撤回请求。
——那么她的立场也是一样，如果她主观意愿上拒绝我，那么她自然也就没道理答应我的请求。
——而如果她主观意愿上接受我，自然也不会拒绝我。
…………………………(继续认真思考)。
哈哈哈哈………………。
——那么如此一来，她的答案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最后都会被主观意愿所影响导致交涉失败或成功。
——但如何让一个人主观意愿上接受自己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最优解恐怕只有拉进关系。
——关系的变化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必然产物。
——就算是那些界限画的很清的人，也会本能的与跟自己关系相对来说更近的人去交流。
……………………(抬头)。
——拉进关系，一般来说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长时间的接触。
——通过日常的各种摩擦，逐步发现对方的优缺点。
——该称赞的时候得有理有据，该批判的时候得嘴下留情。
——并尽可能真心的对待对方。
——日积月累下来，大部分情况下双方的关系会被拉近。
——第二种，依据对方的喜好来主动示好。
——这方法虽然略显冒失，而且效果不一定理想。
——但是简单且使用门槛低。
——很明显这个方法完美适配我现在的情况。
——我跟希耶尔认识不足一周，也没有和她进行过什么摩擦。
——虽然和她有过命的交集，但是那是我单方面的被救助，并不是能依靠的触媒。
——被别人救助了，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借此要求别人给以更多的东西这种行为。
——基本上等同于畜牲的作风。
——所以第一种方法可行度基本等于0
…………………………(盯着希耶尔)。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根据她平时的打扮，性格特点，推测她喜欢什么东西。
——蓝色头发。
…说明她并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本国人。
——性格。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主动帮助我解决了一系列麻烦，表明其乐于助人。
反复救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于生死之间，表明其善良。
在学校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表明其能力出色。
在我对她大吼大叫的时候，她选择沉默，表明其善于倾听。
训斥我的时候，虽然严厉但并不咄咄逼人，表明其自始自终都以对方为主要关照对象。
——打扮。
平时身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很简单的穿搭，今天的服装应该是战斗专门用的。
但是上面也没有多少明显突出的特征。
除了十字架。
不带耳环，不带首饰，不染头发(那头发应该是天生的，我在发丝间没看见有别的颜色)，不喷多余的东西，不浓妆艳抹。
综合来看，日常形象等同于擅长照顾人，喜欢给以他人幸福，几乎无所不知的…………。
靠谱的学姐？
一般情况下没有花里胡哨的装扮，简单厚实而且有效的，能够让他人立竿见影的感觉到舒适。
能对大多数人起作用，且符合上述三种特征的东西。
…………………………………。
好像只有食物………？
希耶尔。
嗯？
你喜欢吃什么料理？
啊？
嗯…………。
咖喱。
那这样如何，如果你答应我的请求。
我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尽可能的搜集情报……，并且每周两天和你一起去挑选好的最好的地方去品尝咖喱。
并尽可能的提供我所能提供的帮助。
哈哈哈哈。
这家伙，还真是一本正经呢。
魔戒骑士都是这种个性吗？
每周两天？
是，我不认为跟你的合作之后只会经历短期的战斗。
所以我的条约也应当具有延时性。
合作终止条件仅有两项。
一，我战死沙场。
二，你在主观意愿上终止了合作。
你看如何？
……………………………(叹气)。
不要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且弥足珍贵的。
…………………………。
好像又被她训斥了。
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
但，行动的时候要听我的指挥哦…………。
万分感谢。
嗯………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菲尼克斯………。
是。
—————————。
等一下…………。
？
请……，尽可能的走路行动。
在学校里，收敛一下自己的特性会比较好哦。
要不然，被人注意到了可就麻烦了。
好……………。
确实，如果被人看到自己在到处飞檐走壁，有可能引起恐慌。
而如果被拍到了，恐怕第二天就得上电视台了。
—————————。
………………………。
看样子是走了。
那么………。
日后…………。
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魔戒骑士…………。
————————。
——不久后，教师公寓。
………………………(捂脸)。
又忘了……………。
我反复警告了自己三次，要询问西耶尔的来历。
完全没有任何卵用。
是不是太久没有进行骑士训练，我整个人都开始颓了？
……………………………(叹气)。
算了，明天早上还得去志贵的家里。
先休息吧。
感觉自己明天会有很多麻烦事。
《合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