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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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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谣之事,我已安排妥当。与乞丐孩童传话的人,业已永远闭嘴。”

    谢勇将拓跋邕安排传诵歌谣的事情办理的干净利落,中间环节传话之人,引诱到城外斩杀。

    谢勇前来回话歌谣之事,见拓跋邕唉声叹气脸带愁容。

    “近日见恩相坐卧不宁,既然开始下手,心中没有胜算,故不觉忧疑么?”

    “你跟我多长时间了?”

    “十年有余。”

    “我待你如何?”

    “老爷恩情,我死不足以报。”

    “你我心腹之人,那我就直说无妨,正是没有胜算,尚缺关键的一个理由。”

    “这有何难?”

    “打虎不死,必被其所伤。顾文泰乃两朝重臣,手握军权,在朝堂及百姓中威望甚高。要想除掉他,只有一个罪过,那就是反叛或者弑君。”

    “那天下谁人会信,他顾文泰会反叛夺权,想当皇帝,在先皇驾崩时,趁着太子年幼,直接夺了去岂不更好,何必等到现在。”

    “你说的没错。大家谁都可以不相信,但只要有一人相信或者怀疑就行了,那就是皇帝陛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拓跋邕喝了口茶,深思片刻。

    “我等乃是军人,只知军令,不晓皇命!”

    “属下知道。那是皇帝春分时节要出城巡查,守城的军士不肯,言说‘未接到军令’,我乃大梁国君,现命令你开城,上面言说‘我等乃军人,只知军令,不晓皇命!”

    拓跋邕示意让谢勇坐下,喝着茶,看着他,深思片刻,室内顿时安静起来。谢勇看着眼前的丞相大人,不觉得毛骨悚然。

    皇帝萧慕白早对顾文泰不满,只是惧他军功,恐天下人不服。

    拓跋邕是何等的聪明,自然分晓皇帝心意。

    既然如此,那就是给他一个下定决心的理由,也给天下人闭口的事实。

    “属下有一妙计,可遂了您的心愿?”

    “万两黄金,答谢不惜。既然有计,且秘密说来,以开茅塞。”

    “皇帝今日欲前往东岳拜谒,中途必过孤峰岭,我先到此处躲下,待天子到时,一箭射去。中或不中,小人纵然一死。审讯时,称是顾云麒指使。岂不是我一人,可害他全家。老爷的救命恩情,我还将回去。”

    “此计甚妙,但为了我,伤了你的性命,我如何心忍?!”

    “小人曾犯死罪,若非老爷搭救,哪有今天?老爷不嫌弃,让我娶妻生子,待至今方为死,我亦是赚大了。当时言说‘我命属于老爷,随时需要,随时拿去’。”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事情成功与否,尚未可知。你的妻子孩子日后埋怨,老夫如何过意得去?”

    “大丈夫捐身报主,何恋妻儿。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岂有不成功的道理,此事情在于刺杀,而不是刺杀的结果。我走后,妻子孩儿还望老爷多多体恤关怀。”

    “朋友相交,尚可托妻献子,况恩情如我们二人。初次相逢,我便把你当成心腹相待。况今前去,又为我的事。正是以德报德,哪有不另眼相看的道理。你若信心不过,我便书写发誓的文书,交你存据,以便你无后顾之忧。”

    须臾,拓跋邕书写一封发誓的章书文本,交与谢勇。

    正是请将不如激将。谢勇拿了誓章,心里再无顾忌。只待拓跋邕弄清皇帝前往东岳的时间,他便先行出发埋伏。

    回到家中,将誓章交予妻子韩氏,妻子不识字,告知此为重要文书,当心保管。

    韩氏原本为拓跋邕家奴婢,自少性情淫荡,曾多与家仆私下勾连。

    拓跋邕得知她不检点,失了身子,卖了吧,没人要。遂将此贱货赐予谢勇为妻,以安定心境。

    次日早朝,果不其然。皇上萧慕白为前往东岳拜谒之事,询问众位臣官。

    “自古帝王,均前往东岳拜谒,今朕效仿帝王封山志岳的胜绩,前往东岳拜谒。”

    顾文泰出班禀告:“自古帝王深居简出,况往返路途遥远,我皇不必亲自前往。”

    “岂不闻:吾不与祭,如不祭。这个诚心,安可请人代表的理?朕意已定,无劳阻止。”

    “如今命大将军李安邦领兵一千,猛将十员,作为御前保驾。陛下车舆居中,便走官道,如今皇帝圣明,大梁天下太平,哪有什么危险可言。”拓跋邕出班上奏道。

    “爱卿所言及是,准奏。”

    遂下令李安邦点验兵马,准三日后启程。

    顾文泰看皇帝意思已定,只好作罢,不再言语。

    拓跋邕回到府中,将时间行程告知谢勇,让他前去准备。

    到了启程日期,三军浩荡,旌旗凛冽皇帝萧慕白一路往东岳方向行进。

    果然柳暗花明,一处有一处的风景雅致,让人欣赏不暇。

    一日到达孤峰岭,皇帝萧慕白见此地山重水复,道路狭窄崎岖,两边山岭高耸,树木林密,快速催马行进。

    谢勇已在此埋伏多时,看到皇帝銮驾到此,猛地站起身来,张弓搭箭对着车舆便是一箭。

    箭头“腾”的一声,射进车驾门头。

    谢勇随即冲下山坡,抬手张弓又是一箭。

    此箭不偏不倚从车帘处射进,正中萧慕白的玉冕之上。

    吓的萧慕白“哎呀”一声,身体重重的往后一躺。

    谢勇刚想继续射击,被蜂拥而上的士兵围住,随之被擒获,押到萧慕白车驾前,请旨定夺。

    萧慕白早被众人团团围住,以免另有贼人,精神也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慢慢的稳定下来。

    指着押到面前的贼人,对着李安邦道:“代朕审他。”

    “你是何人?何故胆敢只身弑君?”

    “小人姓谢,陇西人士,屡屡被皇家勒办马匹,圈占土地,以致家破人亡,无法生存,因此心中不服。闻听皇帝东岳拜谒,故在此地埋伏,少泄心中之恨。”谢勇把早已准备的言辞,如数应答。

    “句句说来,总属谬言。你既平民,哪有如此志气?当知皇家圈地备马乃是国策根本,州州如此,内外公平。为何就你一人不服,就你一人怀恨。此等大逆不道之罪,株连九族。受何人指使?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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