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绝
按捺住躁动的心，君霖认真观察着这片漆黑，想知道它到底有何特性，又为何吞掉了那一丝灵力。
刚开始的时候，这片漆黑还是死沉沉的一片，没有任何改变。
但在吞掉灵力约莫十息后，这边漆黑开始‘动’了！
先是缓慢的旋转了一圈，且旋转的方向与气旋相反，呈逆转状。
因为气旋是顺转，乍看之下，中心这片逆转的黑旋跟没转的一样。
但因为它之前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旋转起来之后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第一时间被君霖所察觉。
第一圈的起步非常慢，如同刚刚开始转动的齿轮一样。
之后快了不少，呈缓慢的匀速旋转起来，速度只有五色气旋的十之二三左右。
君霖隐隐觉得，那一丝灵力似乎‘唤醒’了这个势。
但它有什么用呢？就目前来看，君霖看不出丝毫端倪。
他想把灵念探入这黑旋涡里一探究竟，但想到目前灵念羸弱，且还处于蜕变阶段，不宜冒险。
虽然这是自己的势，但天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的灵念吃掉。
灵念若有‘缺失’，那可堪比受了致命伤，没有三五个月的时间根本恢复不了。
继续观摩了两炷香，还是没有发现其他变化后，君霖退出了阙间，并将这一切告知黑袍人。
黑袍人听后沉默良久，似也感到不解。
“总之你的担忧没错，势虽是自己所有，但许多‘怪势’确实具有敌我不分的威能，而黑暗之势更是极其罕见，诡异莫测，你灵息之所以迟迟无法觉醒，多半就是被这黑暗之势给‘蒙蔽’了。”
想了半天似也没理清楚头绪，黑袍人只得如此说道。
“蒙蔽？”君霖有些不解。
“据我所知，若身怀黑暗之势者，需在阴暗的环境下感悟方有成效，那君家常年灯火通明，阳气极盛，会于无形间压制你的势，势衰之下，灵息自是不敢轻易现身。”
“但君前辈也曾说过与阴暗相关之类的话，然后带我至一阴暗的山谷内居住了数日，却也不见成效啊？”君霖面露回忆之色说道。
黑袍人听得下意识点点头，以那君山的见识，确实不该忽略掉这点。
如此说来，蒙蔽他灵息的因素似不止这一方面，或还有其他原因。
但还能是什么呢？
黑袍人认真打量着君霖，却是再也想不到任何缘由。
想不通他便不想了，转开话题道：“罢了，你这阙本身就是怪阙，若你能探明那暗势来历，或能不攻自破，眼下还是说说你的将来吧！”
想起之前黑袍人所言，君霖识趣的回道：“愿听前辈安排！”
“你可知晓九绝地？”黑袍人问道。
君霖一愣，不知道他突然提这事儿干嘛。
但还是老实答道：“知道，是栾界内九处至凶至险的绝生之地，相传这九处绝地内都有大恐怖大凶险存在，不知吞噬了多少生灵，让无数‘探绝者’有去无回，就连栾界中赫赫有名的绝顶强者，都曾陨落在里面过！”
说完君霖不由得想起了迷途山，这个号称栾界第九绝地的迷雾山脉，仅仅形成于千年前，方一现世就吞没了清山境整整一境的万万亿生灵！世人曾言，若非‘圣幕’降临，光此绝地怕是都能将栾界灭世！
虽只是听闻，但这九绝地的诡谲恐怖，光是想着都让君霖感觉头皮发麻。
“没错，九绝地至凶至诡，千百万年来无人可窥其真容，而千年前于我灵域内惊现的第九绝地迷途山，更是在一日间传遍栾界，惊悚世人！
且自打这第九绝地临世以后，栾界内就怪事频发，因此诞生了许许多多的流言。
这其中，唯那盛衰之说传得最为广泛，且争议最大。
有人言，虽然每个九绝地代表的都是死亡、毁灭这些字词，但却是物极必反的一种征兆，所以自第九绝地迷途山现世以来，栾界内才会天才频生，万物欣欣向荣，完全是盛世之貌，且自打你们这批迷途之子现世后，千万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天阙’都连出了五个！
因此，这盛之说普遍被天下修者认可。
不过亦有人言，九绝地的大恐怖是灭世征兆，代表着栾界即将衰竭走向死亡。
九绝九绝，九乃序极，绝乃生极，此二者合一便是天地万物之极，不久后必将天崩界灭，万物生灵都将走向终焉，从此不复存在。
至于那些反常诞生的天才，不过是掩盖灭世征兆的烟雾，让世人放松警惕罢了。”
黑袍人长篇大论完突然抬头看着洞顶沉默，也不知在想什么。
君霖虽然听得津津有味，但还是不明白黑袍人想表达什么。
见他看着洞顶半天没了动静，疑惑之下忍不住问道：“前辈为何跟我说这些？”
黑袍人轻叹一声，看向君霖道：“我地宫大宫主精通卜算之术，且深信衰之说，因此曾推衍天机‘求生’，最终获得了‘以九绝破九绝’这几字的提示，苦思良久后，最终选择了以人之九绝，破地之九绝之法。简单来说，就是培养九个九绝地现世之后诞生的人族天才，或能解这灭世死局！”
“那前辈的意思是，想选我做九绝之一？”君霖不傻，他既然跟自己说这些，多半就是这个打算。
黑袍人点头：“没错，自三年前大宫主选了‘第一绝’并确定之后，便命我等其余八州的分宫着手准备九绝试炼，逐一筛选出九个人族天才，让其化作九绝之一。而如今八绝已出，正是我这第九宫选第九子之时。”
黑袍人说完认真看向君霖，话音古怪的道：“本座这第九宫举行的九绝试炼已有两月，前来参与试炼者中虽不乏天才，却距九绝之子的需求尚有差距，就在本座及众长老都想退而求次的时候，你刚好出现了，不得不说天意如此！”
君霖听得无言，什么叫我刚好出现了，明明是你这家伙把我抓来熬煮药汤的！
想着君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黑袍人。
“怎么？你不想参与九绝试炼？”黑袍人看他神色有变，忙问道。
君霖忙收起思绪回道：“怎么会，这九绝试炼我也听闻过一些，据说一旦成为九绝之子，不仅能在一夕之间名扬天下，还能获得地宫倾尽全力的培养，如此大好前程摆在眼前，君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拒绝！”
这倒是君霖的心里话，若真能成为九绝之一，那代表的可是变强！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黑袍人点点头，心道确实如此，就算是个傻子都该知道怎么选。
“那前辈，我何时去进行那九绝试炼？”君霖问道，话音中已有了一丝急切。
黑袍人笑笑，道：“明日吧，你方通阙，得把灵念同化，再将炼气一层稳固下来，不然会有后顾之忧。”
君霖点头，刚想开口告辞去稳固境界，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前辈，现在事情已了，可以告诉我那个迷途之子的真实身份了吧？”
“自然。”黑袍人爽快回答后，开始了讲述。
“那孩子被东寒家选去后赐名东寒良，且根据他身上的探绝者‘奴印’为引追查下去后得知，他是五年前的一个散修罪奴之子，那罪奴因为袒护包庇魔修而被惩罚，从而被遣入迷途山内‘探绝赎罪’，因为她唯一的孩子才五岁，且无亲无故无人照看，所以依她所言，给她的孩子也上了奴印，让她一并带入了迷途山内。
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东寒良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连他的那个罪奴母亲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仅有一些残缺且混乱的记忆碎片，与你们一般无二。”
“东寒良？探绝者？罪奴之子？”君霖重复低语着，认真在脑海里搜索着。
突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一抹血红，一口被鲜血染红的鼎突然浮现，接着是一连串阴沉冰冷的话音传来。
“这两个生得多好看，杀了可惜了，当奴隶卖的话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我……迷途山……凡奴，说是要……，看看……，不……去探绝？”
这似乎是两个人的议论声，且是一男一女，前面那个是女子声，后面断断续续的男子声模糊不清，任凭君霖怎么努力的去想，都无法拼凑完全。
而越是拼命的去想，他的头就越疼，表情也越发狰狞，身躯还微微颤抖着，似是整个人都陷入了其中，被那恐怖的鲜血包裹着。
“嗬啊！！”
“醒醒！”眼看他神情痛苦，喉咙里都发出了一声嘶吼，黑袍人忙上前将一道柔力打入他天灵内，同时大喝出声。
君霖只觉一阵温和的异力涌入脑海，那恐怖的血鼎顿时被冲散，心底的冰冷与恐惧也瞬间消失，慢慢恢复如常。
君霖一脸后怕的醒来，这一回他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回忆到了，那确实是他的记忆，恐怖而又血腥的记忆，但还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很恐怖、很害怕、很无助。
看着他脸色都变白了，黑袍人又度入一些温暖的力量，而后轻声问道：“可有想起什么？”
君霖摇摇头：“只有一口血鼎，两道人影，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惧与害怕，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你们的记忆明显都被异常强大的手段给抹除了，多想只会伤及脆弱的脑海，待变得强大了再说吧！”
君霖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甘的道：“我在混乱的记忆中也听到了探绝这些词汇，若是能与那东寒良见一面聊一聊，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那你怕是没机会了。”黑袍人突然道。
“什么意思？”君霖疑惑。
“因为那东寒良已经死了！”
君霖听得大惊，莫非这东寒良也是个废物？所以被东寒家杀了？
毕竟他们这批迷途之子中，那些觉醒的天才名声他早已知晓，这东寒良却是今日才听闻，想来也是天赋平平之辈。
“不止东寒良死了，很多迷途之子都死了，这其中……还包括了你！”黑袍人玩味的又说道。
君霖听得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