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怪阙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黑袍人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上方，也不知那被九星面具遮蔽的真容，此刻是何表情。
上方的水晶球在散发出一阵光晕之后，突然又光芒内敛，然后越来越淡，最终光芒尽失。
几息之后，突然一点黑芒在水晶球的中心处浮现，然后如日食般迅速往外蔓延开来。
下一刻，本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立马变成了一个漆黑如墨的黑光球，还有丝丝缕缕的黑烟逸散而出，看着如漆黑的雷电球一般，诡异而妖邪。
“黑暗之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黑袍人喃喃低语着，心中的一个疑惑得到了解答。
但也因此衍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若是鉴阙阵法没有出错，五根光柱，代表的是平阙，平阙劣阙虽然也能诞生势，但只可能是那传承的虚势。
而君霖这个势却并非传承虚势，而是真正的天生之势。
更为奇特的是，他十分确信，君霖阙间内的五行气旋确实仅有一成大小，明显又是一阶气旋。
这种种古怪的一幕结合在一起，别说黑袍人从未见过，就算是古今典籍中，也没有出现过任何记载！
如此下来，又该如何判断他的阙等与势等呢？
黑袍人一时犯了难。
低头思忖片刻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
‘是了，此怪阙说不定是一种‘新阙’，不该以常理度之，让其实践修炼一番，或有端倪展现！’
想着，黑袍人再一次将目光看向鉴阙大阵。
之后，他将君霖唤出，不顾满头疑惑的君霖，让其在一旁安静等待后，自己踏入了阵内。
然后，之前的一幕开始重现，黑袍人似在鉴定自己的阙。
最终，三根石柱相继变成光柱后，阵法内的一切光芒尽退，似是结束了。
外面君霖却是看得难以置信，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家伙，难道只是个劣阙？
‘他似乎在测试阵法，应该是阵法坏了吧？’君霖如是想到。
但接下来黑袍人嘀咕的一句话，让君霖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阵法没坏。”
‘这黑……前辈真的只是劣阙？’君霖顿感难以置信，这等在灵域内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阙等居然只是劣阙？
若非这家伙亲自进了阵法，且还说了阵法没坏这句话，打死君霖也不相信他是劣阙资质。
刚踏出阵法的黑袍人似察觉到了君霖匪夷所思的视线，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井底之蛙！”
说完就地捣鼓起了阵法。
君霖尴尬一笑，突然有些敬佩这黑袍人。
无论他为人如何，能以劣阙资质走到如今，肯定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艰难险阻。
黑袍人在阵法内走走停停的捣鼓着，也不知做了什么调整后，又一次回到中心的方石蒲团上盘坐下。
之后，他双手结印一动不动，似开始了修炼。
君霖忙运转灵眼看去，可见周遭丝丝缕缕的灵气开始朝着他丹田的神阙穴汇聚。
同时，阵法内部似也感应到了其修炼的动静，里面的光芒又开始游走起来。
不多时，三根石柱相继亮起，光芒久久不散。
足足一刻钟后，待黑袍人停止了修炼，三根光柱表面的光芒才褪下。
“该你了。”黑袍人踏出阵法冲君霖喊道。
君霖本想先问一问之前鉴阙的结果，但看对方的模样似也充满了困惑，便不再多言，再一次踏入阵法内盘坐下。
“用最基础的方法修炼，切勿动用心法口诀。”见君霖盘坐下后，黑袍人告诫道。
‘都没人教我，我哪来的心法口诀？’君霖在心中嘀咕一声，意识开始潜入阙间，控制着五行气旋旋转吸收身体外的灵气。
随着意识的介入，自旋的气旋开始散发出一股异常强大的吸力，如鲸吸般转瞬将君霖周遭的灵气抽空，并且在其体外形成了一道灵气旋涡，更加疯狂的吸收着周围天地灵气。
在黑袍人震惊的灵目视线中，可见外面洞厅的风向都因此发生了改变，开始朝着这边的洞穴狂涌而来，声势浩大！
‘这是平阙修炼能造成的动静？’黑袍人虽已做好面对怪事的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震撼到了。
就算不用灵眼查探，黑袍人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周遭发生的变化，比之前自己劣阙修炼的动静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个怪胎！’心中惊叹着，黑袍人忙把目光放在阵法中心，他有预感，阵法内估计又要出现新的变故！
第一轮灵气吸纳完后，君霖阙间散发出一股久旱逢甘露的畅快感。
看着那以五行气旋为中心而旋转的灵气，君霖知道，接下来需借助五行气旋的源威，将这些灵气炼化成灵力，散于四肢百脉内游走周天，强化血液筋骨提升体质，而后存于阙间之中积蓄灵威，一旦感觉‘满盈’后，便可尝试突破！
这便是基础的修炼，变强的方法！
若是他能再修炼一门玄妙的心法口诀，可将这个吸纳炼化灵气的速度，再提升好几倍！
当君霖在体内完成一次修炼后，可见环绕着他的九根石柱中，一根已然亮起。
接着是第二第三第四根！
一直到第五根石柱发光后，黑袍人不由得向前迈出了一步，全神贯注的盯着。
关键的时候到了！
之后，在黑袍人震惊的注视下，第六根石柱轰然发光，光芒比之前的五根石柱还要强烈耀眼！
“玄阙！？”黑袍人呼吸急促，不由自主的开口，话音激动。
这还没完，下一刻，第七根石柱底部光芒涌现，后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包裹着石柱的巨大光柱直射向洞顶，已并非石柱在发光！
“地之柱也亮了！！”黑袍人戴着手套的黑手在微微颤抖。
同一时间，当地之柱出现后，此片地界下的诸多洞府内，许多正在盘坐修炼的黑袍人都被‘惊醒’，同时将头扭到某个方向，正是君霖与黑袍人所在之处！
有些黑袍人甚至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其充满惊讶的真容。
鉴阙洞府内，黑袍人正将目光死死锁定在第八根石柱上。
数息后，一小片金色的光芒自第八根石柱底部开始浮现！
黑袍人身躯一震，难以置信的甩甩头再次看去，似是担心自己看花眼了！
但他没看错，第八根石柱底部的金芒已越来越盛！
当底部的光芒缓聚成圆后，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当即拔地而起，带着更加耀眼的光晕直冲洞顶，若非石壁阻隔，怕是要直上九霄天外，向世人展现它那浩瀚的圣洁之息！
“圣……阙！”黑袍人握着拳头嘀咕一声，心神巨震。
而此刻，此方地界下，凡是感应到金色光柱气息者无不大惊失色，纷纷从盘坐状态直立起来，更有不少人直接踏出洞府，欲动又止。
更有不少人在喃喃低语，说着又一个圣子降临、或是天才临世之类的话语。
鉴阙洞府内，自打第八根金柱拔地而起后，黑袍人的目光就落在了第九根石柱上。
但他足足耐心的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第九根石柱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一刻钟后，他才终于收回视线，暗道自己还是贪心了！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黑袍人冲君霖喊道，话音仍有些颤动。
君霖立即收回意识，睁开双眼。
因为进行了第一次修炼，他的意念已随着灵力的提升而发生改变，已有些许升华成了灵念。
灵念妙用无穷，当用于外放视物后，修者相当于浑身都‘长满了眼’，可从任何一块皮肤的方向‘看’到周遭的景象，没有丝毫死角！
因此这一次的修炼鉴阙结果，他已然知晓！
除了些许的惊喜外，他更多的是疑惑，甚至觉得这阵法应该是出错了。
于是踏出阵法的第一时间就问道：“前辈，这阵法所反应的结果是真的吗？”
黑袍人点点头：“若说之前的多方鉴阙还有可能被你阙心的势所影响，但这单一的鉴别修炼速度，是绝不可能出错的！”
“势？”因为没有看见第一次鉴阙的结果，君霖听得是满腹疑惑。
“没错，就目前的结果来看，你阙间的气旋看似一阶气旋，但真的修炼起来后又堪比圣阙，除此之外，你气旋中心也有势的存在，只是是极为隐蔽且并无形态的‘黑暗之势’，因此才没有被我察觉！”
“也就是说，我的阙间看似一阶，实则是八阶？并且还有势？”君霖咽了口唾沫，听得难以置信。
“没错，你现在有了灵力，可以自行用灵力至气旋中心一探！”
君霖一听，急不可耐的就内视潜入阙间内。
此时，他阙间内仅有一丝刚刚炼化的灵力。
中心的气旋依旧缓慢的旋转着，中心处是一片‘漆黑’。
之前，君霖没有注意过这片漆黑，因为乍看之下就是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就他在灌顶记忆中汲取的见识来说，势在阙间内都是‘有形’的，可能是一团气体，也可能是一块山石、草木、水滴等，甚至可能是各种各样的‘器具’。
总之什么样的物体都可能是‘势形’，且大多会散发出一些独特的气息，让主人轻而易举的感应到。
而他阙心的这片漆黑，毫不醒目不说，也没有任何气息传来，自然而然的会被忽略。
‘这黑黑的一片真的是势？’
心里嘀咕着，君霖控制阙间内那唯一的一丝灵力，朝着气旋中心而去。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当他这丝灵力的一端触碰到气旋中心的那小片漆黑后，顿时如嗦面条一般，被这片漆黑直接给嗦掉了？
君霖整个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狂喜！
毫无疑问，这片‘漆黑’是势没错了，且多半是一个极其罕见的势，罕见到黑袍人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不曾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