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唠叨的模样似个兄长

    白子苏去屋内和白炜说话。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白炜的一声撒娇：“哥哥，不要你走。”

    桂熙立马贴到门边，偷听屋内哥俩的说话。

    “炜儿听话，哥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过段时间我还会回来的。”

    “哥哥一走就是三四年，炜儿想哥哥。”

    “哥哥答应你，过年的时候我尽量回来好吗？”

    “真的吗？”

    “嗯，炜儿在家里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了功名就可以去京城了。”

    “可是哥哥没有功名也去了京城啊。”

    屋内白子苏没了声音，似是被白炜问倒了。桂熙在门外没憋住，笑了一下，探出半个头往屋内看去，白子苏和白炜正看着门口，正好被他们看到。

    看白子苏没有板脸，桂熙便走了进去：“大公子，你要回京去了吗？”

    “嗯。”白子苏点点头。

    桂熙想起七年前他们相遇时，白子苏正一个人骑着马往京城赶，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正是桂熙现在的年纪。白子苏似乎也想到了那次相遇，看着桂熙的眼神有些柔和，微微笑了一下。

    可是那次桂熙却是从自己家里逃出来，从一个锦衣丝履的庶小姐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奴仆，那时走些路娇嫩的脚底便起了泡，如今脚底板却是厚厚一层粗茧，从前一大家子在一起，如今只有娘亲还在身边，连幼时的哥哥也不能相认。

    桂熙垂下眼帘，心情暗淡下来，回过神抬眼却见白子苏看她的眼里浮出一丝怜悯。

    桂熙受不得这种眼光，展颜一笑：“大公子您放心回京吧，我们会照顾好小公子。”

    “嗯。以后不许惹事，陪着炜儿好好读书。还有你也好好练功，下次我回来检查，若有惫懒，少不得你的苦头。”白子苏叮嘱道，唠叨的模样竟也似个兄长似的。

    “大公子只检查我一人吗？还有阿云呢。”桂熙提醒道。

    白子苏清清亮亮的眼神横了她一下：“你多大，他多大，你若做好了榜样，他自然会跟着你学。”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年纪最大些，你带好了他们，若再生什么事端，拿你是问。”

    桂熙转了两下眼睛，责任重大，不好满口答应。

    白子苏看着她，挑了一下眉毛。

    “是，大公子。”桂熙朗声应道。管它呢，答应了再说。

    第二日一大早白子苏骑着马离了白府，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踢踏声，声音渐渐远去。等桂熙追出白府大门，只看到街道的尽头白子苏骑着马的身影晃了一下，便拐了个弯不见了。

    家丁已经把送白炜上学的马车停在了门口，桂熙扶着他上了马车，正准备跟着进车厢，却被白炜一手拦住：“哥哥说了，往后不让你们坐马车，让你们跟在下边追。”

    桂熙楞了一下，拨开白炜的手哄道：“哥哥都走了，他又不知道。”

    “不行！”白炜拦在车厢门口，若不是长得唇红齿白赏心悦目，桂熙恨不得把他从马车上拎下来揍一顿。

    “哎呀，你不说大公子又不知道，你让我和江云上来呢。”

    “哥哥吩咐我写信告诉他，若是不听话，等他回来跟你算帐，到时免不了你吃苦头。”

    赶车的马夫提醒道：“再不走怕是要迟到了。”

    桂熙看看白炜坚决的眼神，只得恨恨地下了地，收掉脚凳，和江云徒步跟在马车后头。还好马车速度不快，之前也被白子苏练出了一些脚力，倒也不算辛苦，只是白炜时不时地掀开厢帘，钻出他那张得意的小脸看桂熙和江云，桂熙感觉被白炜拿捏住了，或者说被白子苏拿捏住了。

    晚上白炜也是拿了鸡毛当令箭，逼着桂熙和江云练功，便总归不如白子苏慑人，时日长了更是懒得督促。

    倒是在家时桂姨娘问起近况，说起练功的事情，桂姨娘说道：“这白大公子怕也是看着当年一面之缘特意对你多加指点，若只是为了保护小公子，找一个会武的书童对白家又有何难。你切不可学那扶不上墙的烂泥，白白废了人家一番心思。”

    “是，娘。”桂熙听了进去，真心诚意地答应了。又凑近桂姨娘低声说道：“娘，那白大公子又俊俏，武功又好。”

    桂姨娘定定地看着她，沉下脸：”你莫生出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难不成想走娘的老路么？”

    桂熙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颗情窦初开的春心不曾开起花朵便被满山的冷雪深深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