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梦境
乔苡苒还没有听完姜珩渊的话语，一阵困意就突然袭来，亦是她没有抵抗住，亦是她根本就没想抵抗，只是片刻，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感受到大腿上那温热且平稳的呼吸后，姜珩渊将话语说完后，便止住了他的说话声，他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躺在腿上睡着的乔苡苒好一会儿，他将梳理完发丝的右手微微抬起，鬼使神差般的探向了乔苡苒那面部表情比平时要柔和一点的面容。
不过就快要触及到她的时候，姜珩渊的那只手又悬停在了半空，回神后，他的心里虽还是想触摸一下她，可又像是怕把她弄醒，姜珩渊只好以遗憾的速度将手缓缓收回。
姜珩渊静静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很轻的叹息声忽而响起，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满是无奈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被其感染。
“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吧，我们要都只是普通人中的一员就好了，我们平凡的相识，平凡的相爱，平凡的走完一生，有时我就在想，要是我们的一生要只是这样的平凡该有多好。”
说完这些后，姜珩渊的声音足足顿了好一会儿，他似在幻想着那样的生活，似在想着其他的一些事情，不过不久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随即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见到了一个坠落凡尘的天使呢，那时我根本不理解你，却妄想靠近你，想想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挺可笑的。
不过，现在好了，在经历了一些事后，我便不再抱有之前那些天真的想法了。
苡苒，我们现在是同一类人了，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够一直待在你身边了。”
说完这些后，房间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良久，之前那道轻柔无奈的声音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没关系的，苡苒，我们的前奏才刚刚奏响不久，现在，我有能力改变这整篇早已烂透了的乐谱，以后，我们谁也不能离开彼此，好吗？”
如誓言一般坚毅的话语，像是一颗石子沉入了海洋，无边的寂静再次吞没了整间屋子。
……
……
……
“糖葫芦，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哎。”
小贩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有些哆嗦的站在小车后面，卖力的吆喝着自己做的冰糖葫芦，一阵阵哈气伴随着小贩吆喝声从他的口中呼出，在路灯昏黄光线的照耀下，如一缕袅袅的炊烟升上空中，逐渐的消失不见。
一位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路过了一处冰糖葫芦摊，女人听到小贩的叫卖声后，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拉着小女孩的手回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小车面前。
小贩见到来生意了，赶忙笑脸相迎，满脸笑意的推销起了自家做的冰糖葫芦。
“美女，给你家姑娘买一根糖葫芦吧，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这声美女叫的可不假，面前的这个女人长的特别好看，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了，都已经是有一个五六岁姑娘的妈妈了，脸上却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样貌像是停留在了二十出头那样。
听到小贩的夸奖，女人也是客气的笑了笑，随后回应道。
“谢谢，麻烦来一根糖葫芦。”
“得嘞，这有啥可麻烦的，稍等。”
生意来了，小贩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说了稍等之后，赶忙从插着数根冰糖葫芦的草靶子上拿下一根，包好包装后，便递给了那名女人。
女人道了声谢后，开口询问道。
“多少钱？”
小贩连忙回应。
“一根三块。”
女人得到回应后，从钱包内翻出了一张五块的递给了小贩。
小贩接过五块钱塞到了自己深绿色外衣前面的左口袋里，随后埋头从自己的右口袋里翻找起了零钱。
“不用找了，寒冬腊月的大半夜出来卖东西也挺不容易的。”
正在翻找零钱的小贩面前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声音，小贩停止了翻找零钱的动作，面露感谢的笑道。
“多谢美女，吃好的话，下次和姑娘逛街还来这附近找我，给您免费。”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后，拉着女孩的小手离开了这条人流量不少，但气氛却有些清冷的大街。
刚走没一会儿，女人便停下了脚步，她停在了不远处正亮着灯的路灯下，松开了握住小女孩的右手，微微弯腰，趁着弯腰的功夫将糖葫芦外表的包装撕开，随后，她眼神含笑的将糖葫芦递给了一旁同样停下脚步的小女孩。
“苒苒，拿着，很好吃的。”
女人的说话声音十分的温柔，如寒冬里的一缕温暖的阳光一般，能驱散凛冬之内的所有寒冷，暖入人心。
小女孩听话的抬手接过了女人手里的冰糖葫芦，不过这本来十分温馨的一幕，却因为女孩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把这温馨的氛围给无情的破坏掉了。
女孩虽然一直都面无表情，但她长的简直就是一个活过来的，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虽然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但已经可以很好的看出这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单从这两人的长相来看，让人不自觉的就认为这两人一定是母女，这个女孩完美继承了女人的长相，甚至将来有超越女人的可能。
女孩看着串上颗颗饱满，外表红彤彤的糖葫芦，又看了一眼正弯着腰，笑着看着自己的女人。
随后在女人期待的目光下咬下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女孩的嘴里，不过看女孩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觉得这个到底好不好吃。
见女孩吃下一颗，女人赶忙笑着询问道。
“怎么样？苒苒，这个好吃吗？”
女孩迟疑了一会儿，随后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看到女孩点头，女人面露喜色，动作温柔的揉了揉女孩蓬松柔软的发丝。
“苒苒喜欢吃这个呀～那妈妈回家给你做很多很多，可以吗？”
女人的声音温婉又俏皮，像个正在哄小孩听话的调皮鬼。
女孩再次点了点头后，女人沉浸在帮找到女孩觉得好吃的食物的喜悦中，还没从其中缓过劲来，便听到了女孩那平静的询问声。
“妈妈，怪物是什么？”
女人听到女孩的问题后才堪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就连回答的话语中也带着欣喜。
“怪物啊～就是一种很奇怪，很可怕的生物。”
女孩听到这个回答后若有所思，女人则是笑了笑，伸出右手打算再次握住女孩的左手。
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却僵硬在了半空中。
女人似乎知道女孩为什么发问了，她一脸关心的蹲下身子，将视线与女孩那无情的目光持平，女人似没察觉到这个异样的目光，她只是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苒苒，你在哪里听到的？”
面对女人的发问，女孩也是直白的回答道。
“刚才路过市场的时候，那几个买菜的人说的。”
回应完，女孩眨巴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脸，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我是个怪物吗？”
对于女孩的发问，女人一时间有些语塞和震惊，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女人一直没有说话，女孩继续的询问道。
“我很奇怪吗？”
女孩的问题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刺入女人的心脏上，让女人感觉异常的疼痛难忍。
“我很可怕……”
女孩的询问声再次袭来，这次女人一把将面前这身材娇小的女孩拥入怀中，打断了女孩的话语。
女人抱了女孩良久，女孩在此期间也没有再问出任何问题。
良久过后，女人松开了女孩，双手搭在女孩的肩上，漂亮的双眸认真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她一句一顿，表情也极其的认真，仿佛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就是全天下最为重要的事。
“苒苒，你不奇怪，你也不可怕，你更不是怪物……
你是一件珍宝，一件上天赐予我的，最珍贵，最重要的珍宝。”
如深渊般漆黑的夜里，在光线昏黄的路灯下，她们头顶上方的路灯就像是她们此时的守护神一样，它散发着暖黄柔和的光线，逼退了想要靠近她们母女俩的黑暗。
但在女孩的眼里，母亲此时身上所散发的温暖和光亮远比她头顶上的这个守护神还要强烈得多。
此时，在女孩的眼里，母亲就是一位永远都在散发着光亮的守护神，她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