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疑云重重
侍卫发出的示警信号,在徵宫休息的宫远徵看到后第一时间穿戴整齐拿好武器赶到角宫,却不想尚角哥哥并不在,他看向一旁门扉敞着一条缝的上官浅的寝殿,有些犹疑。
尚角哥哥一向最为恪守礼节,应该不会深更半夜去往一个姑娘的房间,坏人清誉。但,上官姑娘的寝殿确实亮着烛火……
这时就听到角宫大门外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宫远徵来不及多想,赶忙向角宫正门口走去,刚刚赶到门口,就见到自己的尚角哥哥怀抱着上官浅急匆匆的走入。
“哥?!”宫远徵惊疑不定,尚角哥哥和上官浅怎么会从外面回来,上官浅一副受伤了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远徵?快,跟我走,上官浅受伤了。”宫尚角因为宫远徵的呼喊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下一刻就立即命令宫远徵跟上自己,弟弟的医术造诣他最是清楚,有宫远徵在,他更加放心。
宫远徵见一向冷静的哥哥脸上少有的露出慌乱之色,也不询问,直接跟在哥哥身后,随他一起进入上官浅的寝殿。
“远徵。”宫尚角将上官浅在床榻上安置好,侧坐在一旁,让出位置,示意宫远徵上前替上官浅查看伤势。
宫远徵看了紧锁眉头的哥哥一眼,直接走过去,一手搭上上官浅的脉搏。
“如何?”
“只是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她有吃药?”宫远徵察觉有异。
“是。”宫尚角立刻回答。
宫远徵忍不住抬头看向宫尚角,上官浅现在的状态,尚角哥哥给她吃的应该是极好极珍贵的疗伤药物:“伤她的人内力并不深厚,哥哥你又给她吃了珍贵的疗伤之药,稳住了她的伤势,等她醒来,再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见宫尚角一脸忧色,专注的看着上官浅,宫远徵看看矗立在一旁的医师:“我和医师商量一下,这就把药方拟出来。”
“好。”宫尚角的视线依旧没有改变。
宫远徵冲医师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来到外屋,宫远徵低声问:“怎么回事?”
医师小声回答:“小人也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医馆守卫说上官姑娘在医馆遇袭受伤。”
“大晚上的,她去医馆干什么?”宫远徵很是不解。
除了上官浅,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等她醒来再做询问。
“袭击上官浅的人抓到了吗?”宫远徵看向医师。
“小人不知。”医师正在睡眠中被惊醒,然后就跟着宫尚角到了角宫,对事情只知道大概,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好了,你先去开方子。”宫远徵转身离开,他需要尚角哥哥给他解答疑惑。而且如果凶手还没有被抓住,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立即搜捕追查,将凶手找出来,避免宫门再有人受到伤害。
宫远徵再次迈入里屋,宫尚角此时已经移动位置,离上官浅更近一些,双手握着上官浅的右手,默不作声,眼眶微微泛红,似乎是努力隐忍着什么。
宫远徵远远望着,竟不知是否该过去,尚角哥哥一直都是强大克制的,此时的脆弱模样是他没有见到过的。
宫远徵再三犹豫,这时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思的宫尚角察觉到宫远徵的踟蹰:“远徵,你现在带着金复立即去羽宫捉拿无锋刺客。”
“哥?!”尚角哥哥为什么那么肯定刺客就在羽宫?宫远徵惊疑不定地望着宫尚角,“那哥哥你呢?”涉及宫门族人安危,如此重要之事,尚角哥哥理应不会假手于人的。
宫尚角不作回答,他握着上官浅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他要留下来,守在心爱的姑娘身边,不亲眼看着她醒过来,他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心安。
宫远徵半晌儿无言,最终退出屋去。尚角哥哥如此儿女情长,根本不像他自己,宫远徵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但他从心底里的尊重爱护这个跟自己相依为命,一直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哥哥,尚角哥哥好不容易有了真心想要追求的东西,他会像维护尚角哥哥一样,守护尚角哥哥所珍视的人。
因为守卫的示警,宫门各处的岗位暗哨都第一时间行动起来,暗夜里的黑影费尽心力回到羽宫之时,羽宫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此时想要进入羽宫藏匿当真是困难重重。
因为羽宫是现任执刃的住所,又有宫唤羽这个少主坐镇,在未得到明确的命令之前,侍卫只是将羽宫各处住所围住,限制人员出入,并未进屋进行搜查。
云为衫在屋内听到外面响动,被惊醒后穿好衣衫,走到能看到院中情况的一侧窗户那里,轻轻开起一条窗缝,对外观察。守在窗户外的侍卫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云为衫的举动,因她并未有出屋的打算,也就转回头继续坚守岗位。
云为衫的目光在院中四处逡巡,突然她的视线一凝,落在了羽宫中至今还未亮灯的两间屋子其中之一上。那是老执刃在世时的住所,老执刃故去后,雾姬夫人依旧居住在那里。至于宫子羽,宫唤羽假死之事暴露前,他是准备搬去宫唤羽之前所住房间的,但还未来得及行动,宫唤羽就被宫尚角发现解救,因此,宫子羽依然住在羽宫中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内,云为衫作为未来要与他成婚的新娘,现在的随侍,卧房与他紧紧相邻。宫子羽在后山试炼,他的房间无人居住,如今黑暗一片正常。雾姬夫人的房间也未亮灯,这就很不寻常了。这么大动静,便是睡得再沉,也该被惊醒了,起来查看才是。
云为衫脑中有风暴聚集,正在此时,只见宫唤羽的房门吱嘎一声响,宫唤羽将房门打开,从屋内走出后,又将门关闭。
“发生了什么事?”宫唤羽沉着冷静的问询,目光在院内游弋。云为衫在宫唤羽将要望过来之时,迅速转头侧身到一旁,躲避开他的视线。
“少主。”身上因受罚造成的伤已痊愈的金繁站了出来,持刀向宫唤羽抱拳行礼,“敌袭,根据最初发射示警信号的方位判断,应该是医馆。”话毕,金繁面露为难的望了眼迄今为止毫无动静的雾姬夫人所住房间,他答应过宫子羽要保雾姬夫人平安,但是如果雾姬夫人真的为了执刃的安全,他必须金繁硬下心肠,“少主?”在宫唤羽目光注视下,金繁转头望向雾姬夫人房间,意思不言自明。
宫唤羽不言语,面色平静的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到雾姬夫人房间门口,宫唤羽驻足片刻,示意金繁上前敲门。金繁点头上前,刚欲敲门就听到宫唤羽所住的房间突然发出声响,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的自屋顶处向羽宫外飞掠不见。
金繁和一众侍卫见状,纷纷飞身上房顶,向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追到一处山石后面才发现,那只是一块黑色的布料,两端被透明的丝线牵引着,现在一端紧绷着的丝线断了,黑布也就被拽着飞向了另一端,给人了一种轻功高手穿着夜行衣出没的错觉。
调虎离山,糟了,金繁等人反应过来,迅速回返羽宫。到羽宫门口,正好与宫远徵和金复带着的人撞在一起。
“嗯?”宫远徵疑惑挑眉,止住步伐。
金繁见宫远徵带人前来,心中暗道不好,硬着头皮上前:“方才被贼人误导,追踪失利。”
“蠢。”宫远徵言简意赅,表情讥讽。
金繁暗暗握紧手中持着的刀柄,偷偷运气,不能和他一般计较。
宫远徵一马当先大马金刀的走在前面,金复给了金繁一个安抚的眼神后紧紧跟上,金繁见此也赶紧随着进去。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宫唤羽的身影,雾姬夫人和宫子羽的房间的门都已经被打开,雾姬夫人的屋子依旧漆黑一片,刚才留下保护宫唤羽的两个侍卫正从里面走出来,对上着急的金繁俱是摇头,屋内无人。
雾姬夫人不在屋内,金繁心中一沉,转念突然想到宫唤羽:“少主呢?”金繁急切追问。宫唤羽已经内力尽失,形同废人,这两个侍卫怎么可以单独行动,让少主失了保护,如果这时候有刺客……
“我在这里。”宫唤羽从宫子羽的房间里缓缓走了出来,表情凝重,他看了眼宫远徵:“远徵弟弟倒是来的正好,请。”说着做了个手势,示意宫远徵进屋查看。
宫远徵疑惑却并不拒绝,他走到宫唤羽身边,向屋内望去,月光洒落其中,雾姬夫人身染鲜血倒在靠近衣橱的位置,她的身旁掉落着一件狐裘,狐裘的一角已经被鲜血浸润。屋子靠近后墙的一扇窗户微微敞着,如果真有刺客,应该就是通过此窗进出的。
“雾姬夫人?!”
金繁此时也已经跟了过来,看到这幅场景惊呼一声就要冲进屋内,被宫远徵一把拦住:“雾姬夫人何时来的宫子羽房间,有人看到吗?”
“徵公子这是何意?”宫远徵不急着进屋救人,反而在这盘问,金繁心急欲想和他动手,他的手刚欲拔刀,被宫唤羽一把按住,宫唤羽冲他微微摇头,金繁心里万分着急不愿,也还是忍耐下来,等着看少主有何打算。
“雾姬夫人何时来此,何事来此无人知晓,远徵弟弟真想知道还是先把人救下才好问话。”宫唤羽甚是冷静。
“少主说的是。”虽然宫唤羽没了武功,但宫远徵对待他还是较为尊重的。宫远徵仔细观察后进入屋内,金复、金繁俱将刀出鞘,一个跟着宫远徵进屋,一个守在宫唤羽身边。
雾姬夫人伤在后背接近心口处,看似凶险,但根本不致命,也就是瞧着吓人而已。宫远徵给她喂了止血的药丸后,就不再理会。他仔细查看了伤口的形状,应是薄刃利剑所创,和划破上官浅衣物的看起来颇为相似,宫远徵观察了一下,屋内并不见凶器。
地上的鲜血甚是新鲜,宫远徵用手指沾起一点,感受了下血液凝固的程度,嘴角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