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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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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再有心思考阴谋诡计,死亡的威胁让绝大部分人失去理智,只顾着疯狂逃窜。

    宫尚角率先明白过来,朝弓箭手命令道:“放箭!”

    早已绷紧的弓弦铮铮作响,一道道箭矢射向无锋,将多人的步伐钉在原地。

    与云为衫缠斗的二魍被唬住一瞬,但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断,他们虽然不知无量流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他们知晓一点:无量流火不会给他们逃出生天的可能。

    可惜无锋人心已散,低阶刺客要么已经逃跑,要么就已经中了弓箭。寒鸦也不能指望,这么短的时间内,寒鸦肆和寒鸦柒居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群蠢货!走!”紫衣明白此战失利,不再坚持,飞身跃起,击杀几位弓箭手和侍卫,将宫门的防线破开一个口子,闪身离去,万俟哀架起悲旭,紧随其后,勉力抵抗箭雨的几名低阶刺客也带着累累伤痕从缺口逃了出去。

    二魍不再和云为衫过招后,云为衫就护在宫远徵身前为他挡住箭矢,好一会儿才发现她所在之处箭矢从未落下。她看向院墙上的弓箭手,其中一位或许年纪稍小,喜怒都显在脸上,看到她的动作甚至翻了个白眼。

    云为衫顿时反应过来,宫门的箭矢怎么可能落在宫远徵身上,她对着那名箭手报以歉意一笑,一面留意着二魍的动作,一面迅速解着宫远徵手上的铁链。

    二魍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后,铁链也终于被解了开。弓箭手停了攻势,宫门众人都焦急地朝这边涌来。

    宫尚角和宫子羽直接腾身飞起,落在宫远徵和云为衫面前。止血的伤药早已备好,月长老给宫远徵粗略地上了些,又去探他的脉搏。

    “失血有些多,内里或有损伤,赶紧派人备好软垫,将他送至医馆。”宫尚角闻言立即唤来一众侍卫,交代他们去寻软垫和小榻。

    云为衫在旁,嘴唇已经发了白,月长老给她塞了一瓶药,但她就将药攥在手里,问着宫远徵的情况:“他身上还有什么伤或是什么毒,我们一时也发觉不了,能不能使个办法让他醒来,他自己一定清楚。”

    月长老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粉,洒在宫远徵的伤口上。

    昏迷中的少年没过几息就有了反应,头上冒出滚滚汗珠,哑声抽气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小声说了一句话。

    见到宫远徵苏醒,云为衫也欢喜起来,轻声唤他:“小徵,你说什么?”

    月长老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他说,让我等着。”

    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叠着层层软垫的小榻也及时过来,侍卫们轻手轻脚将宫远徵抬上去,又稳稳当当将抬起小榻往着医馆的方向。

    侍卫动作时,宫尚角就护在边上,启程后也紧紧跟着,云为衫也不用多说,寸步不离,月长老自然也是跟着伤患走。

    宫子羽和其余二位长老留了下来,安排人手去追踪逃离的无锋。

    医馆中,宫远徵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月长老给他用了猛药。虽说是猛药,但究其药性也无甚坏处,只是伤口会剧痛无比。

    少年一面向月长老描述自己受伤之处以及程度轻重,一面在心中暗暗记下一笔,这账他一定寻机讨回来。

    “哥,我没什么事的。”宫远徵看着宫尚角忧心忡忡的样子,虽然身上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勉强扯起一个笑:“这些伤算不了什么,无锋没下重手。”

    宫尚角并未因为他的话就放下心,看着少年衣襟上的斑斑血迹,他忍不住再次询问月长老:“月长老,远徵身上的伤真的只是&39;失血有些多&39;吗?”

    月长老其实心中也有疑惑,不敢下定论。宫远徵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服,反应过来:“哥,这不是我的血。”

    少年突然兴奋起来:“我我好像杀了无锋的一个魍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应该就是无锋四魍中的寒衣客,他的武器和招式跟宫门情报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宫尚角心下总算了然了,和三魍对峙之时他们一直不敢贸然出手,因为还有一魍说不定就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一直到刚刚,那没了踪迹的寒衣客竟都未现身,他几乎都快怀疑情报的真实性了。

    可少年的心渐渐提了起来,从他清醒开始,就一直在房中寻找一个人的身影,可都说了这么些话,那个人还没过来。

    难道他刚刚苏醒时听到的那一声唤,只是他因疼痛产生的幻觉?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急切地问道:“哥,云为衫呢?”

    宫尚角有些无奈,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才苏醒片刻,就问起别人来了。

    月长老正写着药方,听到宫远徵的话,手一抖,笔画多了一道。到底是比另外两位长老年轻些,他惊奇地回头看向床铺上神色紧张的宫远徵,又看了看面上风平浪静的宫尚角。

    这段时日,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月长老佯装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答着宫远徵的话:“云姑娘包扎去了,她身上的伤也不算轻。”

    宫远徵闻言慌了神:“她受伤了?她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不重?我晕倒在地上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她的声音,她是不是和无锋交了手?”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这一连串的问话,宫尚角就看见少年在床铺上挣扎起来:他竟然想直接起身去寻云为衫。

    宫尚角连忙按住他,语气带上了点责备和心痛:“远徵,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最清楚,现在根本经不起你再有什么折腾了。云为衫包扎好之后我就让她过来,你想问什么到时候再问。”

    少年有些心虚,不再挣扎,低声念叨:“她受伤了,要好好养着,问不问也没什么要紧的。”

    只是默了一会儿,宫远徵又朝着角落里慢吞吞写字的月长老问道:“月长老,你待会能去替她仔细瞧瞧吗?她受了伤,之前又被关起来,连着好一段时日不肯好好吃东西”

    月长老怔愣片刻,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现,他答了一声,应下宫远徵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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