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如其来
这边宫子羽跟着宫尚角来到了地牢,但守牢侍卫们的神色却有些不太对劲,看向他们二人时,甚至目光闪烁了起来。
而就在下一刻,宫尚角的面色也变了。
地牢深处隐约的笑声让他下意识就准备转移宫子羽的注意力。
但是宫子羽也听到了那个笑声,目露惊疑地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直接抿起嘴角,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向宫子羽解释道:“远徵他最近不是很好”
宫子羽有些理解,但也开始替云为衫担心起来:“他会不会”
宫尚角目光沉痛,低下头去:“不会,他只会伤害他自己。”
饶是一向和宫远徵不对付的宫子羽,听到宫尚角的这番说辞,心中也有些酸涩。
宫尚角示意他先去另一边的牢房坐一会儿,自己要先去劝一劝宫远徵。
宫子羽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宫尚角去寻宫远徵,路途走到一半时,转角处少年的身影已经显出。
“远”
虽说是心里已经有所预料,宫尚角看见少年的模样时,还是有些无语凝噎。
衣襟是散的,头发有些乱,唇上还有残存的口脂。
不能怪远徵,牢房中又没有镜子,他怎么能知晓自己的模样呢?
在心里劝服了自己后,宫尚角走向少年,抬手给少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
而少年显然心情很好,虽然心里有鬼,不太自在,但还是扬起笑脸,唤他:“哥。”
宫尚角也露出笑容,对他说:“理一理自己的样子,回你的徵宫去。”
初春的日头要比冬日升得早些,但宫门之中仍然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宫子羽和宫尚角两人暗中部署,侍卫们也只管听令,不问缘由。各宫在宫子羽的示意下心照不宣地加强了戒备,但是明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危机比他们想象中,来的要快。
宫远徵这几日,除了吃食和日用之物,还派人给云为衫送去了梳妆柜和一些胭脂。
只是胭脂都被扔了出来。
可他很高兴,两人之间曾经深不见底的隔阂渐渐弥合起来,以至于云为衫还有心思向他发脾气。或许今日她消了气,会愿意和自己说话。
路途之中,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漫延开来,宫远徵轻快的脚步放缓,有些迟疑。
血腥之气逐渐浓厚,他一怔,随即发现宫门各处的岗哨开始戒严。
在阴暗处埋伏着的毒蛇终于被发现。
侍卫们从远方奔来,人心惶惶,宫远徵拦住一个侍卫询问发生了何事:“这是怎么了!”
“徵公子,有无锋刺客潜入宫门!执刃示警,我们要前去支援。”
无锋来袭,宫远徵心下惊骇之余还有很多疑虑,但现在他没有时间细想。
“我哥在哪?!”
“属下不知,但应该也是向羽宫赶去了。”
宫远徵没再拦侍卫,于是那人急忙离开。
哥哥在对付无锋,说不定现下已经动起手来;地牢防守严密,但也不是无懈可击。他得回徵宫,率领徵宫的侍卫们一起去支援。
宫远徵转身朝着徵宫的方向纵身跃起,踩着屋顶抄了近路,可在中途,他看见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静静立在屋脊上。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摸了一下他的暗器囊袋,此人怕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
如宫远徵所料,中年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拔出一柄长刀就向他冲了过来。
来人的身法和武功路数宫远徵都不清楚,他只能确定这是无锋的人。在敌情不清时,他选择了暂时回避,尽可能将中年人往人多的地方引,但对方身法极快,追逐间两人的距离已经渐渐缩短。
宫远徵心中思忖着时机,然后在下一个屋顶之间跃起时突然回身抛出三枚暗器,分别瞄准对方的眉心,脖颈和手臂。
前两枚被对方闪身避开,最后一枚命中:三枚暗器都有剧毒。他故意瞄准了对方的致命两处,将第三枚抛向了不轻不重的手臂。
对方为了躲开前面两枚,势必要有取舍,让手臂中招。他的毒和暗器机关互相配合,一旦命中,毒素就会快速从扩大的创面弥漫到全身,除了他,无人可解。
可中年人将手臂上的暗器拔下随手一扔,带着更猛烈的攻势朝着少年袭来。
真是有备而来,暗器上的毒发作极快,虽然不会瞬间致死,但命中的那一刻就会动作迟缓内力紊乱。
宫远徵的毒失了作用,但他没有惊讶。
充满戾气的刀锋朝着少年的头颅砍去,被他用佩刀格挡开,随即向着中年人的眼睛掷出数十道暗器,在对方躲闪间,宫远徵趁机挥出一刀砍向对方的臂膀。
可斗笠男子却掀起斗笠将它置于身前作为盾牌,挡住了少年的一击,发出“铮”的一声,而刚刚散开的暗器也被斗笠吸附,叮叮当当被禁锢在了斗笠的表面上。
这斗笠也是专门克制他的,无锋真是,太看重他了。
宫远徵冷笑一声,心中有了打算,但他右手虎口因为刚刚那一击已经被震得有些发麻。
对方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喘息的余地,迅猛的刀峰在阳光下都透出寒意,一刀又接着一刀劈下,如海浪拍岸,汹涌不绝。
宫远徵数次侧身躲避,那刀锋就险险擦过他的面颊和后背,来人的刀法在他之上,毒药现在也不起作用。他只能纵身跃起,不再防守,用尽全身的气力朝着中年人挥砍,作殊死搏斗之态。
中年人抬起斗笠,格挡了几下,却不料少年突然收了刀势,身躯就直直朝他冲来。他正欲挥刀回击之时,一枚暗器袭来,被他一刀劈开。
也就是这一瞬,宫远徵抓好时机扔出数颗黑色弹丸,中年人随即照例抬起斗笠,弹丸就被吸附到斗笠之上,而他另一只手上动作未受影响,瞬间又是一刀向少年砍去。
可他抬手时,少年也抬起了手臂,护住脖颈和胸膛。
宫远徵手臂之后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傲慢又残忍的笑容。
“轰”的一下,衣料破碎,中年人的半只手臂瞬间化为横飞的血肉,斗笠也碎裂开来。
尽管宫远徵有所防备,但碎裂的铁片还是扎伤了他的胳膊,脸颊上更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而斗笠碎裂时,它的使用者离它最近,根本无法逃离。
中年人不仅碎了半只臂膀,身上千疮百孔,而脖子上最致命的一处,正在汩汩流血。
“宫紫商的东西还真好用,姐姐算是没白叫。”少年表达着真心实意的佩服,正欲举刀将面前之人彻底送下地狱,他的身后却袭来一道掌风。
宫远徵急忙回身躲避,但没有想到对方是声东击西,在他的身前又闪出一个人影,一掌将他击飞丈余。
宫远徵模糊的视线只能看清,那两人都是男子。他欲起身时,脏腑剧痛,呕出一口血,终是晕了过去。
“这小子还挺有本事。”出掌的人用余光瞥了瞥一地的碎片。
另一人看着一旁血流如注的寒衣客,撕下衣服上的布料欲给他止血。
“别忙了,活不了了,把宫远徵绑起来。”
那人就顺势用布料将宫远徵的双手牢牢捆死,又在布料之上,加了几层铁链。绑完之后,他就将人交给对方,自己则转身离开。
“寒鸦肆,你去哪儿?”
“这里的任务完成了,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悲旭看着寒鸦肆的背影,轻嗤一声。另外的事情?不就是去救他那个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