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迷香
“徵公子。”
两人此时都跪坐在床铺上,所以少年闪烁的目光被云为衫瞧得清清楚楚,她也垂了眼眸,轻声问道:“在密道入口之时,你还是愿意放我走的。到了今时今日,怎么反而不愿意了。”
“云为衫,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个决定。”
少年自嘲一笑,身体向云为衫的方向倾了倾,云为衫因为他的动作,后背稍稍向后仰了一些角度。
炽热又暗藏苦涩的眸光死死盯住面前的姑娘,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覆在自己湿润的睫毛之上。
若是那天真的放云为衫走了,天南地北,他们可能永无相见之日。
或许事情的发展比他们永不相见还要糟糕,云为衫会跟着无锋一起,成为宫门的敌人。在明处刀剑相向,在暗处针锋相对,宫远徵可能永远不知道宫门的哪一次行动就让他的姑娘魂归黄泉。
怎么能放她走呢?
“从那天开始,每日晚上我都噩梦连连,甚至在白日里小憩一会儿,都能在梦里看见你头也不回,离我而去的样子。”
云为衫的掌心被眼泪濡湿,她不由自主地想抽回手,逃避少年在她面前展露的情绪。
可这次她没能挣开,因为少年多用了一些力气。
也因为仅仅是克制住抚上少年的脸庞,为他擦掉眼泪的想法,就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少年的声音清越,如同春日里潺潺的溪水:“我曾经抱有期待,觉得你也许真的有事要做,我不问你,也不拦你。”
他流着泪,却笑着靠近了云为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云为衫退无可退,向后仰倒,后背隔着床帐靠在墙壁上。
云为衫偏开脸,宫远徵没有管,只是捞起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
怀中身躯的温度让他发出了一声慰藉的喟叹,他将脸埋在云为衫的颈窝里,继续说起未尽的言语:“可我现在都知道了后果,怎么还会放你走呢?”
少年的体温对云为衫来说有些烫,她本就被那些话语激得神思混沌,现在更是想逃开。
是她错了,她会弥补,但不是现在。
但下一刻宫远徵的呼吸就来到了她的耳边,湿热的气息在此情此景下让她感到巨大的危险。
不同于死亡的威胁,现在的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云为衫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感觉。
在还没来得及重拾清醒时,少年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击溃了她的理智。
“姐姐,我来了这么久,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用了迷香吗?”
几乎是瞬间,云为衫感到面庞烧了起来,后背也一阵阵发烫。她想要推开身前的少年,但如他所说,身体应是中了迷香,她的手已经使不上力气。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耳垂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她昏了头,从喉间逸出一个音节,惹来少年低沉喑哑的笑声。他将云为衫手上的铁链用钥匙打开,哗啦一声,被他扔到床下。
宫远徵实在是开心极了,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雀跃,还有浓重的欲望。他有些兴奋,身体里的一些东西被唤醒,虽然他还不太明白那些究竟是什么,但他只管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吮吸舔舐后,姑娘的耳垂从玉白色变为透红,而她的脖颈和脸颊也红得像是要滴血。
其实少年只是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实际上,他现在的样子和云为衫相差无几。
手指穿入发丝之中,宫远徵按住云为衫的后脑,弯腰吻上了她的唇。
口舌之间,呼吸是灼热的,云为衫此时此刻在想,当初她悄悄腹诽,说宫远徵是个小疯子,现在看来真不算是冤枉了他。
但小疯子又有什么不好,她愿意陪她疯下去。
床帐之中,人影交叠,云为衫伸出手勾住了面前的少年,身躯紧紧贴了上去。
心跳实在是太快了,砰砰,砰砰,宫远徵承受不住,只能从掠夺中疏解自己身体上的不适。
这是怎么了?
少年情动,不知何解。
两人的衣襟在厮磨间敞开来,露出一点肌肤,散着身躯上的热意。
少年探手,解开了对方的腰带,本就松散的外衣在动作间滑落,露出姑娘纤薄的背,他的手掌覆上去时,甚至感觉到她后背的温度比自己的手掌还要热。
然后呢,要怎么做?宫远徵有些无措,他只是开了一个带着些许恶意的玩笑,并不是
他松了唇舌,靠在云为衫的肩上喘息着,嗓音有点哑:“姐姐,我”
手从后背滑落,触及她腰间里衣的系带时,连话都还没说完,他的手就自己动作,解开了那条窄窄的系带。
云为衫身前一凉,昏沉中的思绪陡然回归,她猛地朝后退去,可没有顾及到她这一推,少年的视线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些什么。
轰地一下,宫远徵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炸了开来,嗡嗡作响。他反应过来时,云为衫已经用衣衫挡住了那些地方。他看过去时,她的眼中还带着泪花,唇上的口脂一点不剩,而面中像喝了酒一样,泛起两团酡红。
可他没有见过云为衫喝醉。
宫远徵突然走了神,想到些有的没的。
静默之中,云为衫身体上的异样虽然还残留着,但理智显然已经归来,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腕似乎有了些力气?
应是迷香的作用过去了,她没有再看宫远徵,而是冷着一张脸,为自己整理衣衫。
可宫远徵看到她冷漠的神情,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还越来越大,直到他笑弯了腰,倒在床上捂着眼睛,还是在笑。
云为衫有些莫名,还是自顾自地快速穿上衣衫,系好腰带,可少年还在笑。
笑声是真心实意的,听上去欢快的紧。云为衫居然有些恼了,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腰。
宫远徵拿开手,瞧着她气恼的样子,更加乐不可支,但他敛了笑容,故作严肃地起身,站到床下,向云为衫禀明事实:“姐姐”
他的嘴角禁不住想要上翘,说话间后退了一步:“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迷香。”
云为衫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平静的面容寸寸碎裂。
没有迷香,那她刚刚
少年转身就跑,只留下哈哈一串笑。
姑娘沉思良久,终是没忍住脾气,抓起枕头,朝着宫远徵早就不见踪迹的背影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