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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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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采清虽然低眸只看面前的茶水,防止自己视线乱瞟让人觉得失礼,却也能感觉到来自正对面的姑娘的言笑晏晏,分明余光中看起来是个衣妆精致的骄矜小姐,看她的眼神却无端让她觉得比上面男子看过来的感觉还要热烈□□,莫名的叫她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这时在入宴口的小太监用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句:“长平亲王到——”

    这一声,好歹是将那些女子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吸引走了,甚至于有些年纪不大的还面色如桃,含羞带怯地看向来人。

    来人穿着玄色绣着银蟒的亲王长袍,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头上以闪着冷光的银冠簪着,因着亲王仪制还在发间缠绕着几枚银制的发扣,长眉入鬓,猫眼半睁,虽面上寒凉,负手缓步前来的身姿依旧是风华绝代。

    顾采清也趁机抬头看了一眼。长平亲王可是个大人物啊,他与那些寻常的皇子和郡州藩王不一样,别看人家年纪不大,但是却是和皇帝的父亲是同一辈的手足兄弟。先皇在众多皇帝中活得要久许多,在位时享过六十高寿方撒手人寰,连当时的太子都被熬死了,现在的皇帝是以皇太孙即位,皇帝当年还是个鲜衣怒马十六少年时,这位亲王殿下才刚从先皇那位宠妃肚子里爬出来,虽说这年纪和现在诸位皇子都差不太多的,按辈分却都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句“皇叔公”,为了彰显身份区别,先皇还特地下过旨封其为亲王。

    当时看书的时候,顾采清被这皇家关系也是小小地震惊了一把。

    这可是整个北祁唯一一位亲王殿下,一是先皇给予的厚爱,是次皇帝之后的宗室中地位最高的男人,二则提醒皇帝和亲王自己,只是个亲王,永远为臣,永不称帝。

    否则说不定皇帝即位的时候,这位亲王殿下就要被暗杀了。

    她好奇地瞧了一眼那个在原著中描述强大到堪比摄政王的美貌亲王,这一眼看过去,却怔住了。

    并非是被那描写得神乎其神的传奇人物的气势或是容貌摄住,而是她看见,那人也看向了她。

    那并不是随意扫过的目光,好像是一开始,这位亲王殿下就看向了她的所在之处。在眼神平静冰凉中,乍一看没看出半点感情,可仔细看的话,又能发现细微地闪过诧异,疑惑,不解重归漠然。随即就见他转移了视线,在最高处的次位落了座。

    顾采清叫那片刻的目光盯得心中有些发冷,攥了攥手心,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已经抖了许久。

    啧这是,被美貌震惊了?顾采清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沉思。

    她低头看自己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的手掌,已经反复好几遍这样的动作了,手指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抖着,看起来都拿不动杯子。她放下广袖遮住双手,叫人无法看见宽大衣袖下的动作。

    “你是,顾二小姐吧?”她听见有一个少女压低着声音,细细软软地在她耳边问道。

    顾采清听“顾二小姐”这一称呼,差点虎躯一震,收敛好心神后侧头看向她身边那位说话的姑娘。

    一个天生眉细弯弯,杏眼高鼻的红衣姑娘蹲在她身边笑盈盈看着她。

    有点眼熟,好像是坐在她正对面那位姑娘。

    燕嘉先前没想到能在这次的宴会上看见顾二小姐,顾二小姐来的时候她非常努力才压住了呼之欲出的激动。

    原本是想撤宴了再前去见个礼的,可是长平亲王一走过去,她发现顾二小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隔着一条宽道,她还是能看见顾二小姐似是在微微地打着颤。

    冷了?还是吓着了?燕嘉看看她身上的衣裳,再环顾一周,穿得确实不多,周围的人看过去的眼神也有些直白,顾二小姐那般娇柔的人,大约是又冷又害怕的吧。

    她于心不忍,悄悄地从众人身后绕了过去,想问问顾二小姐是否是身体不适。

    但是顾二小姐好像胆子十分小,看她蹲在身旁还吓得抖了一下,水光潋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叫她一个姑娘家都觉得我见犹怜。

    大约是并不怎么出门和人接触,收了好大的惊吓吧,是她考虑不周。燕嘉朝她歉意地笑笑:“我方才瞧见你脸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若是身体不适,那她便立刻差人叫姑姑过来接人去休息,免得在这里又要吹夜风也吃不着多少东西,活受罪。

    顾采清没有立刻应燕嘉的话。这可不是普通的宴会,在座的都是达官贵人的家眷,是个需要时刻注意着的地方,托各种文学作品的福,在她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多出几分警惕。

    她打量着这个顾二小姐并不认识的姑娘,生得倒是娇俏,只是这身红衣太有冲击力了一些,放在全场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嚣张的人,像那种又凶又飒的反派。

    她笑:“多谢姑娘关怀,我不打紧。”再瞧一眼这姑娘的脸,还有些遗憾的,若不是这样的场合,这个姑娘看上去也是很讨喜的。

    谁让别人都不知道我是谁,光你知道,你不有鬼谁有鬼?

    燕嘉倒是没有感受到顾采清身上升腾起的防备,略带担忧地再查看了一遍,确定不会是那种摇摇欲坠的前兆才笑了笑告辞回座。

    哎,说不准顾二小姐正难受着,瞧那小脸强撑得都惨白惨白的,真是坚强的女子。燕嘉佩服地朝她举了一下杯。

    发现那位姑娘好像冲自己举了一下杯的顾采清:怎么回事?她冲我举杯干嘛?我也要举吗?这是不是在套近乎?我是不是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天人交战还没有得出结果,嘈杂的交谈声忽然平静了下来。

    上方出来一个执着拂尘身形矮小面白无须的男人,满面笑容掐着尖细的嗓子呼道:“宾客已至,请陛下,请皇后娘娘——”

    这一喊,宾客席上不论臣子家眷俱是恭敬地拜服。顾采清看着最前方以武将礼单膝行礼的顾抚远和顾湛,总觉得这莫名像高考喊必胜口号,她也跟着跪下,但是浑水摸鱼,口一张一合并没有出声。

    百人齐声高呼还是很有一番气势的,皇帝和皇后在呼声中缓缓现身,在上方主位坐下。

    “众卿平身。”皇帝的声音沉稳浑厚,隐约能听出中年人的老态,但听上去心情似是不错,“今日,是我朝大将军大退南寇的贺日,朕与诸位同乐,不必拘束。”

    众人又高呼谢过皇帝,仍旧板板正正地坐回去。顾采清想看看上面的人,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老老实实地转过头去,只用余光瞟着上面的一对明黄色的人影。

    开玩笑,皇帝虽然说可以不用拘束,那是皇帝在客气,他们这些臣下可不能真的跟皇帝客气。

    似是象征着已经开宴,四处开始奏起宫乐,一个个穿着宫装眉清目秀的宫婢托着菜碟跪在席间为他们布菜。

    顾采清看了一眼面前低头给她布菜的宫婢,从头到脚被打扮得精致秀气又不抢眼,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手上动作十分利索稳重,甚至双手青葱玉指,白嫩得像是能掐水,搭在华贵的瓷盘上更显得娇巧。她悄悄瞥一眼男子席上,许多男子看着跪在眼前的宫婢笑得荡漾,她的父兄倒是正襟危坐,连看都不看一眼。

    一身正气,不为所动,在男人堆里简直出淤泥而不染。

    “顾爱卿,来,今日你是功臣,朕当敬你一杯。”觥筹交错间,上方的皇帝忽然这样说了一句。席间骤然安静下来,文官俱紧盯顾抚远的动作。

    顾抚远面上没有惶恐,也没有倨傲,就是平静如死水:“陛下言重,守疆乃微臣职责,退敌乃众将士之任,此次战事是微臣不负皇恩,怎担得上陛下一句功臣。”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没有好大喜功,没有占人功劳,将得胜平摊给整个定南军,顺便夸了一下是皇帝识人清明,叫那些虎视眈眈的文官憋着一肚子话不敢插嘴。顾采清并未因这番话觉得放心,平静地抿一口茶,这才哪到哪。

    皇帝笑了几声:“爱卿仍旧如此,不爱揽功,次次都叫朕头疼如何赏你。”

    顾抚远道:“职责所在,微臣岂能要赏。”

    “你不要赏便不要吧。朕听闻三年前出征时,爱卿的公子也一同前往,三年间升任了副将,你不要赏,朕总可以赏你儿子吧?”话说到最后,皇帝的语气像是在和多年老友叙旧一般。

    顾抚远听提到儿子,顿了顿,依旧回道:“犬子莽撞,不过是跟着老将才侥幸在战场活命,哪里能当得起陛下厚爱。”

    “哎!”皇帝听这话,将酒盏放回桌上佯怒道,“顾大将军,朕要赏你赏不了,赏你儿子你还推三阻四,你莫不是故意想拂朕脸面?”

    顾抚远是在少年时期就为皇帝打江山的人,对皇帝的脾性也算是了然,此时也不慌张,还是一板一眼道:“陛下恕罪。”

    倒是一旁蠢蠢欲动的文官此时坐不住了,一个长着一圈络腮胡看起来粗犷骇人的官员起身拱手,嘴里却文绉绉的:“陛下仁德,大将军虽然有功在身,却也该敬陛下,不能持功生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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