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阮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所以,到最后还是没查出来是吗?”你无可奈何地笑了,“所以,最后还是我当了雾姬的替罪羊。”
他看着你,“你那几天到底在干什么?那些绳索血衣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已经笃定了我不会说吗,不然怎么还能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江澧兰!你还想不想出去了?气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一时半会找不出凶手,你就想一直待在这里吗?我是在帮你!”
“我现在告诉你,雾姬就是凶手,她就是潜伏在宫门多年的无名!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管她怎么样,我现在只想你亲口告诉我你那几天在干什么,不然我保不了你了。”
你笑了:“你想听什么?我就是无……”你还没吐出来那半个字,他直接一杯毒酒灌了进去,只觉得肚内一阵翻江倒海,你疼得难受,扯得铁链哗哗作响,狠狠攥着拳,指甲嵌入肉里,还死死攥着不松手。
“我不说你又能怎么样?我宁愿去……”只是那个“死”字还未说出来,又被他灌入了一杯,你只觉得全身血管紧绷,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血液,血管要被撑破了,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也被撑开了,往外渗着血,手上也充了血,拳也攥不住了,你疯狂挣扎着,手腕和脚腕被铁链磨出道道伤痕,还磨出了水泡,只是还一声不吭,不知在执拗着什么。
“宫远徵的毒药,不过如此。”你声音虚得像是在说悄悄话,你就是想激一激他,你就是嘴硬,你就是在发泄你的不满。
宫远徵背过身,昂起了头,不知是不忍直视还是在隐藏什么。
旁边的侍卫便拿起了毒酒,结结实实的一杯一杯给你灌,急于表现自己,眼看着四杯又下去了,金荣跑了进来,单膝跪在宫远徵面前,表情急切地说:“徴公子,已经六杯了,再一杯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回了!远徵少爷!”
宫远徵这才回了神,转身时,你早已是面色苍白,手脚无力,只是挂在了那刑架上,自己使不上一点力,宫远徵三步并两步上前,一下打翻了那个侍卫手中最后一盏毒酒,一脚将那侍卫踹翻在地,随着拔出了子母刀,金荣立刻跪到了那个侍卫身前,挡住了他:“徴公子手下留人,只将他遣出宫门便可了,还不至于要其性命啊!”
“她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我的人只有我能动,还不快滚!”金荣赶紧将那人扶起来出了地牢,宫远徵赶紧上前查看你的情况,他靠近你,近在咫尺,你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泪终于在这时落下,你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使劲泄愤,他也一动不动的任你咬,直到你的嘴里充满了血腥味,他也不动,你也不放。
宫远徵,你个天杀的,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来了就给我动真格,我真是贱,竟然还会想你,每天问一问你的情况,真真是心死就在一瞬间,世间安得双全法。
江澧兰,你到底有什么不能同我讲,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你把我当什么了,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说着信任,却事事隐瞒,你当真是算到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毕竟山鸟不同路,不知终日梦为鱼。
你终是不忍再咬下去,一番宣泄,松了口,你的嘴角染了血,是他的, 你泪眼迷离地抬头看向他,他眼底也藏了水,大概是被你咬疼了吧,脖子上紫了一块,周围殷红,带着血迹,你笑了,不知是得意还是感慨心伤,他摘下手套,拭去你嘴角的血,擦掉你眼角的泪,转身走了。
他的手凉凉的,很好闻,你猛然想起了那日,他在山间给你接手臂,那日,他的手第一次抚上你的脸,那感觉,是一样的,明明是一样的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却走到了这一步,到底是哪里错了?原来,山鸟与鱼不同路,我早该知道的。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搴汀兰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你一句一句唱着,泪水殷湿了眼眶,目送他离开。
你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一口瘀血吐了出来,你看着那瘀血的颜色,笑了出来,宫远徵啊宫远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自然能尝出来,你这毒,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损害,只不过是让我难受了点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