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不怕我不怕
他的沉默让妇人的希冀全部破碎，妇人端起茶盘就朝他砸去。
“不说话，不说话。”
“就只会沉默。”
“窝囊废，看看你那两个兄弟，你怎么就这么窝囊。”
…………
“啊！”
“父亲。”
直到听到尖叫，妇人才停下来。
风明宗的半边天已经被鲜血染红，风妙仪忙拿帕子去给他擦。
看着那不断往外冒的血，妇人也慌了，对着门外，“医师，快去请医师”。
这一下，整个府里都惊动了。
风卿宁也被荔枝从床上拖起来。
她赶到福寿院时，老夫人正喘着粗气，桂嬷嬷一下又一下的给她拍背顺气。
但没有任何作用，她抬手指着杨琪，“殴打丈夫，你……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二夫人名杨琪，父亲如今是中书侍郎。
几个媳妇中，她的家世算是最好的，按理说，她所学才是最适合掌家的。
之前老夫人也放手，让她管过，但她是家中独女，出嫁前备受宠爱，又心高气傲，没多久就搞得下人怨气连天。
老夫人没办法，又收了管家权。
风卿宁见老人一句话都说得这么费劲，很是心疼。
急忙跑过去接了桂嬷嬷了活，“祖母先消消气，身体最重要”。
“消气，怎么消气，你看看她做的。”
顺着目光，风卿宁看向坐在一旁的二叔，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布，脸上除了阴沉，更多的是无奈。
几兄弟本都属于长身玉立之人，但他坐在那儿，看上去好微小，脸上也没有其他两兄弟该有的光芒。
风卿宁突然有些心疼他。
都说女子遇人不淑，一辈子就毁了。
这男子看来也是同样。
“母亲，你这话说的，我打人是不对，可也没让小辈来评的道理，况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好像想通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便不再装，脸上再没往日的样子。
“我说一句，你倒是要说三四句。”
心绪刚平复一点的老夫人，听完，胸口又控制不住起伏，但她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是故意的，你倒是说说是为了什么”。
她也不客气，甩着手帕，“母亲，你三个儿子，大哥是永宁侯，本就俸禄丰厚，时不时圣上还有封赏，三弟从商，家底自不必说，可只有我们，你看看我们，只得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
说到后边，还拍着胸脯，好似特别委屈。
忽然扯到自己，另外两家脸色都不太好，但三夫人历来性子好，又觉得是吵架时的气话，便没回应。
“二弟妹，你这话说得，我们老爷是袭爵没错，但那俸禄不都是进了中公，至于圣上赏赐，哪次不是用命博来的，若是二弟妹觉得羡慕，下次出征，二弟妹家不如也跟着去。”
但乌尤芳可不是一个忍得下去的人。
出征自然是不可能的。
杨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大嫂说笑了，那哪儿是我们能做的事。况且，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的是什么？”
老夫人只觉头疼，拍了拍桌子，“你们两个够了，是觉得我死了吗？”
“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论家产，这些年是少了你们吃的，还是穿的。”
这话有些重了，乌尤芳站了起来。
“母亲…………”
凭什么扯到她们家，那些是她的丈夫在战场受了多少伤才换来的，还有她儿子，如今都没能回来，以后也必定是要上战场的。
她也很委屈。
风瑾月见状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忽然想起女儿说的“且等着看”，再看看那个张牙舞爪的人，她明白了，不再说话。
没人说话，杨琪又找回了场子。
“母亲，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些年是没少我们吃的、穿的，但关于钱，自然是越多越好，谁还会嫌弃钱多么。”
“你说，是吧！”
“这些年，我们娘俩不是给什么就要什么，我也从未多说过什么，谁让家里那个不成器。”
说完还瞪了风明宗一眼。
“但如今你悄无声息的就把东西给了别人，还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丫头，这就不太好了吧。”
原来是这样。
风卿宁终于听明白了争吵的原因。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了。
“你……你……”
她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杨琪，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过了好半天，才又说了句，“我的东西你也要管了”。
“母亲，不是我要管。”
“是家中不止她风卿宁一人，就算给，你也得做到公平对吧！”
老夫人突然扶住额头，倒回了椅子上。
“祖母。”
风卿宁吓得不轻，忙伸手去掐人中。
桂嬷嬷也立刻跑了出去，去叫医师。
“母亲。”
风明宗也起身跑了过来。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这下杨琪也有些慌了，低声道:“老太太前几日身体就不好。”
言外之意便是不关我的事。
…………
这还要脸吗？
“泼妇……你这个泼妇……”
风明宗也忍不下去了。
“我要休了你。”
杨琪愣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嘶吼。
“休我？”
“风明宗，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这都是为了谁。”
“你自己不成器，还不允许我为自己我们娘几人打算吗？”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你凭什么休我。”
“你说，你凭什么休我。”
“我可是为你们风家生了一儿一女的。”
风卿宁实在看不下了。
“若是以殴打丈夫，气晕婆母呢？”
这件事，也算因她而起，所以她不好开口，便一直没说话。
可人总是有底线的，她的底线就是老太太。
这下，杨琪不再哭了。
但见是风卿宁，她又来劲了，“长辈说话，你一个野丫头插什么话”。
野丫头？
“三婶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和三妹妹一样，都是上了风家族谱的。”
况且，还是以风家嫡女的身份。
我是野丫头，你女儿又是什么呢？
“你…………”
杨琪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了。
可这么能说的人，这又怎么难得到她，转身一想，她笑了。
“你说，对于忤逆长辈，官府会怎么处理？”
风卿宁也笑了，“三婶不怕，我自然也不会怕”。
哼！
忤逆长辈？
这在殴打丈夫、气晕婆母面前，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