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敏姚黄站队纷争起
“在我跟前儿你又何必说反话，谁不知道皇上去你屋里更多！”
曹思源反将一军，说了两句戳心窝子的话，江氏四两拨千斤，想挑拨她与长春宫，那对不住，她不是从前的曹贵人了。
昔日娴妃李雁栖与奶母乔氏联手做局，利用她与明仙母子之情，引她上钩，她既错过一次，再不会一腔子热情上头了。
长春宫风头正劲，敏贵人与和贵人新宠正盛，她何必舔着脸去讨不痛快，左右明仙回到她身边了，顺顺当当和各宫搞好关系，为闺女挣个好前程才是要紧，至于其他，曹思源暂且不顾上了。
江绾讨了个没趣，深感她与曹思源终究还是生分了，一时又钻了牛角尖，她袖笼里握着如意海棠掐金丝步摇直发狠，少顷手一松，掏出来递与曹氏。
“你大喜，这步摇算我为你添妆。”
江绾说得囫囵，是喜她落胎小产，还是喜她心想事成，这就见仁见智了。
曹思源浑然不觉，笑盈盈接过，顺势簪在发髻上，回了一句：“你有心。”
二人在风口里说了半日话，曹思源始终不曾请人屋里坐，江绾心下俱明，亦不多言，绕过拐角就与人告辞了。
曹思源拔下步摇，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睨其背影。
江氏产前封妃的传言，她没少推波助澜，目的就为了搅黄江绾的念想，凭什么她生了明仙就要被抱走，江绾的孩子就能留在身边。
因她淋过雨，才要撕了伞。
咸福宫，宜妃备好了小八件摆在正殿里头，前一日收到姚黄的帖，说要与她一道品茶，正巧膳房新制了点心，乐得人来。
外头廊下闪过个人影，果然锦帘一挑，姚黄施施然进了殿，余允蝉抬手免了礼，乃招呼着她下首坐着，因说：“瞧我这果子可配你的茶。”
姚黄瞧着底下人把小桌上的小八件食盒给打开了，果馅饼卷酥桃酥鸡油饼螺丝酥咸典子枣花坑面子，每种两品共十六块。
“还得是娘娘心思别致，您可甭拦我，一会子我若吃不了，定是要带回去的。”姚黄就着话头哄宜妃高兴，她赶忙让人取了碧螺春献上。
“我原是借花献佛，谢您的提点。”
姚黄一脸诚恳，她是真感激宜妃，若不是余允蝉那句“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她尚不能高分过关，何况还得了赵渊一句画饼般的“嫔位你也当得”。
她便将日前皇帝来时问挪宫一事说了两句，因问：“论理儿荣嫔的名单递上去好些时日了，只下了她晋位的口谕，到底挪谁、挪去哪儿，怎么还没个准信儿呢。”
“你不也说了嘛，挪宫破费，既要归置拾掇，又要请钦天监定日子，一天天的办下来，哪儿有那么快的，你也忒心急。”余允蝉笑道。
姚黄眼帘一挑，谨慎环视四周，与人对看一目，压低了声线道：“合着上头没料想她会真递个名单上去？若是请辞，眼下就该是荣妃了罢。”
话一出，姚黄忙抬手扇嘴，往炕下一跪：“妾失言。”
余允蝉招呼她起身，又拉了姚黄挨着坐下，叹了口气，仍说：“咱们说话儿不用顾忌这些，原是她思虑不到，与你何干，亏我还提醒她要仔细，谁知道她这一腔子里想的是甚么，主子爷的妃位是那么好做的嘛。”
“倒是你，我听你这一说，这心思，真真儿灵透的。”
“我听宫里人都传，说要挪了曹贵人出来……”
余允蝉眼帘一挑：“听白氏说的罢，她就好在人前嚼舌根，显摆她那仨瓜俩枣的关系……”
姚黄素知白海棠乃宜妃旧婢，当年由荣嫔张双宜举荐给皇帝，这里头的龃龉不堪与外人道，她也从不多问。
这厢她忖了忖话头，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因说：“容妾僭越一回，曹贵人可是要挪进娴妃宫里了？”
余允蝉饶有深意地看姚黄一眼，淡问道：“你怎么想的。”
“排除法，既要各方平衡，最好的地儿就是承乾宫。”
她心里想说，按照赵渊一贯的腹黑，论起恶心人，自然没有比娴妃那里更适合。
“你这妮子忒奸猾！”余允蝉笑嗔，不置可否。
这就是在重新调整战位部署了。
挪与不挪间，张双宜棋差一招，即使她想不到第三种答案，也不该挪曹思源出来。
或许她考虑到曹氏是威胁，放在储秀宫不安全，非得尽早送走才好，可无疑是给其他人添堵，连带下了公主的体面。
既破坏了和谐，又不利于团结，这是张双宜缺乏大局观的具体表现。
嫔位这一档，目前只有张双宜一枝独秀。杨后受皇帝影响深远，最擅搞后宫平衡，把曹思源放进承乾宫恶心李雁栖，以此一箭双雕制约荣嫔，
给六宫众人一个交代，给张双宜一个教训，这是杨后将计就计的调度之法。
钓鱼执法吧，姚黄暗道。
“妾有一事要禀明娘娘。”姚黄正色，姿态恭顺地蹲了个礼。
她深感意外，一个挪宫而已，竟会如此烧脑。皇帝、杨后甚至宜妃，他们这些后宫高层犹如开了上帝视角。
如此越想越后怕，遂老实将日前孙长宁约她钦安殿一事细细回禀了。
姚黄活得现实，都曾是社畜打工人，画饼没用，落袋为安才是正经。
孙长宁连自己都活得艰难，如何会搭把手帮她，宜妃就不一样，不仅是阖宫第一宠妃，身份地位尊贵都有，再者余允蝉一贯对姚黄青眼有加，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妾有娘娘照拂感激不尽，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上回竹林之谈，面对宜妃的组队邀请，姚黄曾表示“若有用得上的，您只管吩咐”，语气虽恭敬，语义却疏离，她今日下定，就是明确站队宜妃。
“瞧瞧，我说她眼明心亮罢。”余允蝉笑道，却不是对着姚黄，她朝里间探身。
姚黄正一头雾水，稍间帷幔一动，闪出个人影来。
“宜妃娘娘料事如神，妾甘拜下风。”那人道，面向姚黄福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