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姐弟决裂
主审官轻咳一声：“公主……还请入坐。”
萧凰羽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她看着何崟，她想不通，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
“我再问你一遍，何崟，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萧凰羽忍下了翻涌的情绪，一字一句的说出。
何崟那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阿姐，你不要再包庇我了，人确实是我杀的 ”
在场的人都惊到了，有些甚至窃窃私语，“他自己都认罪了，这公主竟然还想掩护他……”
‘啪’地一声响，一个巴掌落在了何崟的脸上，这一掌萧凰羽用尽了全力，何崟嘴角渗出一丝血，脸也肿了起来。
“从今往后，本宫不会再管你，姐弟之情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再唤本宫做阿姐，本宫，担不起！”萧凰羽说完这番话，愤而离去。
何崟伸出大拇指拭去了嘴角的血迹，自嘲一般轻笑一声：“好。”
待萧凰羽离场后，何崟的判令也下了……
院子里所剩无几的花也渐渐凋零，似乎预示着冬日的来临，萧凰羽望着那棵光秃秃的树在发呆，小钰和白兰站在一旁有些担忧，自何崟出事后萧凰羽再也没精气神，也不太理事。公主府侍卫进来行了个礼，小心翼翼的说“公主……公子他，定于这个月十五出发，公主是否要去送公子一程？”
萧凰羽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许久都未说话，那侍卫等了许久不见萧凰羽回应，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萧凰羽侧着脸对着他，冷冷的说道“：不必了。”
侍卫回道：“是。”
待那侍卫走后，小钰还是忍不住问萧凰羽，“公主，不如去求求陛下让公子过了除夕，吃了团圆饭再走吧。”
萧凰羽说：“小钰，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萧凰羽虽然表面温和淡雅，但实际上向来说一不二，小钰听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起何崟，也不敢再多嘴一句，只好低垂着头。
整个公主府的氛围十分低沉，虽然萧凰羽从不苛待下人，即使有人犯错也鲜少有什么惩罚的措施，但这一个多月以来，大家行事都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
围墙下两名侍女在小声议论，“你说公主是不是真的不管崟公子了？”
另外一人说道：“不会吧？崟公子从小就跟着公主，公主待他堪比亲弟弟。”
“可公子再过几日就被流放到西北了，我听外院的说，那西北荒凉，去了可就九死一生！”
季嬷嬷走到墙的另一面，听见两人的议论，连忙穿过洞门呵斥道：“闭嘴！私下议论皇族该当何罪？”
两人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嬷嬷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哼！念在你二人初犯，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谢嬷嬷！”两人朝着季嬷嬷拜了拜，互相搀扶着离去。
季嬷嬷对身边同她一道来的白兰说：“这些事小就莫要闹到公主耳边了。”
白兰侍奉萧凰羽多年自然会看人眼色，就是季嬷嬷不说她也知道，点了点头，“白兰知道。”
韩柒柒跟萧凰羽相对而坐，萧凰羽看她这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一边摆弄着桌上的花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天气渐冷，百花凋落，这西域运来的花种是耐寒一些。
韩柒柒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犹豫，“是，是关于我哥，也是……跟何崟有关的，这能说吗？”
萧凰羽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继续插花，韩柒柒见状立马说道：“我听前院的人说的，你不让提何崟……”
“说吧。”
韩柒柒愣了一下，“哦，你可知我大哥被陛下调往西北镇守边疆，这次何崟流放，也是由他押解。”
“嗯，我知道了。”
韩柒柒没再说话，一直偷偷观察萧凰羽的神色。萧凰羽说：“你要在我脸上盯出花来吗？”
韩柒柒只能尴笑着，“你没有什么话要带吗？可以叫我大哥去给何崟带话啊！”
“不必了，让韩松公事公办就行了。”
“哦，好吧。”
韩柒柒临走时还停下来回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翌日，季嬷嬷在萧凰羽耳边轻声说道：“公主，准备好了，马车就在后门只有老季一人赶车，一定没人知道。”
萧凰羽戴上帷帽，踏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没有公主府的标记，无人知晓里面所载何人，季赶着马车来到城南一处树林停了下来，等待片刻后一人骑着马过来，下了马走到马车旁，“公主？”
萧凰羽掀起帘子对来人笑了笑，“韩大哥，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公主，言重了。”韩松对她行了个礼。
萧凰羽拿出一个荷包，“这里是一些碎银和金豆子，劳烦韩大哥，路上替何崟打点一番。”
韩松接过那个荷包，“世人都传公主在阿崟犯了事后与之决裂，如今却还在背后替他张罗。”
“阿崟没做错，他没杀人！但是有人不想他活着，有人想断我手脚。”萧凰羽出声打断了他。
韩松定定地说道：“我相信，相信他也相信公主，公主放心，我一定护送何崟平安到达西北。”
“人尽皆知韩大哥韩家与我关系匪浅，若非如此这西北苦寒之地也不用你去，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该与你说一声对不住。”
“公主莫要折煞我，大丈夫当保家卫国，上战杀敌守国土，韩某求之不得！”
“若武将皆如你这般，我国当千秋万代，盛世不绝尔。”萧凰羽很欣慰的看着他。
“我知你与皇兄非泛泛之交，当日你问我为何信任你，这是其一，其二是我知你是忠良之辈绝不叛父皇，但今日我要问你一句，你是忠于君，还是忠于国？”
韩松眼神骤变看着眼前的少女，口中轻飘飘的说出这重如千斤的话来，他久久未答话。
“韩大哥不必紧张，我也不是让你做忤逆之事，只是人生总有取舍，自古忠孝两难，你说是不是？”
此刻韩松的脑海中闪过先太子的身影，忆往昔，太子立于城墙之上，指向北方同他讲，“子腾兄，假以时日我定为父皇收复失地，合则天下，分则百姓……”
他的音容笑貌宛若眼前，先太子的容貌散去，而眼前人是萧凰羽。
“公主，我信你！”
萧凰羽眉眼弯弯，“多谢韩大哥，我们的事就不必说与柒柒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想为韩柒柒留一片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