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饥饿，狩猎

    雪原的风景仍是像往常那般一成不变——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白昼，无时无刻都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片，以及除却青年的脚步声，不时吹拂而来的风声，寂静无声的大地。

    青年行囊中的食物存量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那些魔法虽是能够生成供人食用的事物，但消耗的魔力与补充的能量完全不成正比，他的食量也不支持他做出这种事——魔力耗尽时，他就得忍受雪原当中能够祛除一切恒温动物生存希望的刺骨寒风了。

    ——在雪中似乎没什么寻找食物的办法，这件事在青年靠着背包的食物在雪原中行进了数天，走上那上升的，干涸的海床时方才意识到这件事。

    而在此时，他已经离那些没他手大的四足鱼的主要活动范围相差甚远。

    吃下背包最后的些许食物之后，青年只能放慢脚步，一边行走一边寻找着那些岩石之下藏着的生物。

    一阵寻觅之后，他从石缝之下揪出一条在沙砾之中游曳，像是拥有了陆生特性的蝠鲼一样的生物。而后青年用那转化为漆黑色泽的指甲剔除它的内脏，而后将大约比他脸稍大一些的肉片撕成条塞入嘴中。

    这种生物的血液并不多，但在青年处理的时候仍然是有些许淡红的液体滴落在雪层和沙砾混合的地面上，像是掉落在地的玫红颜料。

    青年闻了闻自己的指尖，细微的血腥气味夹杂着咸味传来，大概是那些肉食生物所喜欢的气味。

    …会有什么掠食者被这东西的血引来吗？

    想到这点的青年张开翅翼试探了下此刻的风向——寒风刮来，吹动之上的薄鳞。

    他恰好处于上风口。

    光靠那条小的有点可怜的鱼自不够青年填饱肚子，现在还是稍作等待吧。

    如此想到的青年索性令双手再度长出鳞片，而后在地上像是某种土拨鼠一般刨掘，直到面前出现了一个不算大的坑。

    做完这些事之后，青年跳了进去，而后那护盾术的变种被他在坑里所用出，用来…把雪堆在一起然后挤成一团，垒放在坑附近。

    重复了一会儿这样的工作之后，那个土堆之上出现了一个像是坟堆又带着小口的不明物体。

    …无论外形，这样好歹是能够抵挡一阵子寒风。

    雪原中的掠食者领地辽阔，祂们为了寻找到食物会尽其所能的运用自己的每一个感官——祂们大抵是能够注意到青年这里的气味的。

    这里离那条被青年锤裂甲壳的巨大蠕虫有不少距离，大抵已经是其他生物的领地了。

    即便青年将身体尽力埋没在坑中，双耳与面颊仍然能够感到从外界吹来的些许寒风，以及外界不时传来的零星响动。

    那些响动轻微而易被忽视，比起某种生物接近的脚步声更像是什么物体与雪地砂石剐蹭的声响——这种情况引起了青年的注意。

    青年从孔洞当中探出了头，竖起耳朵四处搜寻着可疑迹象，而后他的双目捕捉到了某种从远方缓步走来的，生物的轮廓。

    ——那是书中所记载的独眼巨人，生活在临近雪原地区的独眼巨人成年体有山丘那般高，他的皮毛提供的御寒功能令它无需通过魔力维持体温，而它体内积聚的巨大魔力多数用于产生食物，以辅助自己填饱肚子。

    但是它仍是要进食的。

    青年记得它的弱点是眼睛与不被皮毛覆盖的身体夹缝，那里为了行动通常不被过厚的绒毛覆盖。

    他看清了那个存在的脚——为了适应雪地的环境，那巨大脚掌变成了平整而大的，似蹼的身体结构，当它行走时，蹼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响声。

    面前的这个生物已然不能以“巨大如丘”形容，以巨山形容或许更为恰当。

    那只猩红色彩的独眼之下，比青年身体还要巨大，竖向生长的巨口张合，呼出成片的白气。

    …把它解决了，是不是就不用担心吃喝了？

    当巨人行至面前时，抬起头仰望它的青年想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