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踏地见云

    在咽下了那颗心脏之后，青年的身躯似乎变得更为强健了——这件事带来的直接结果是他能够背负着那条银质的锁链在海面之上游动。

    虽然那对翅膀目前还无法用于承载他飞行，但还是能够在他游泳时派上不少用场的。

    云层中的太阳迟迟的照射下光芒，在逐渐消散的海雾中，他看见了位于岸边的小小村落。

    城市边有着村庄是正常现象，或许他可以去那里瞧上一眼，或许能够找到新的，关于自己名字的线索。

    产生了这种想法之后，青年摆动着双翼与尾鳍向那里游去。

    海中的鱼群看见了他纷纷游开，青年那打算顺路抓起一些鱼吃的想法算是告吹了。

    青年的水性不差，配上身上所生长的那些不属于人类的部件辅助，游泳的速度还算得上快。

    大约游了有数十分钟，略微因游泳有些疲惫的青年跳上了岸，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珠。

    被扔下海后莫名其妙吃下了一个增强力量的心脏大概算得上因祸得福，而现在，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坏掉应该就是万幸了——有着一身衣服遮掩，他应该不会被再次认为是所谓的恶魔了。

    不幸的是他身上的斗篷似乎因为那些守卫所谓的抵账行为被扯掉了。

    没办法隐藏身上特征的青年选择随波逐流式的向村中走去，思考着若是去那里询问是否能够得到有效的情报。

    带着一身水渍，身上缠着锁链走至村子周围的青年因为身上的特征，被村中的村民非常顺理成章的认定成了从海中爬出来的恶魔。

    于是未曾等他开口，在村庄内劳作的村民一哄而散，从自己的家中拿出了对付野兽用的简易武器，乱中有序的向远离青年的方向退去。

    ——好吧，他现在身上湿漉漉的，还挂着一圈锁链，还有着官方宣传中标志性的角，翅膀，尾巴，一个不落，他们不将青年认定为恶魔都非常不合理。

    于是村民现在正拿着草叉和青年远远对峙着。

    “…我不是恶魔，只是被那些人扔下海了而已…。”

    青年摊开掌心，表示自己并未持有什么武器，试图证明自己并非伤人的所谓恶魔，然后因为村民的喝骂声被迫停下了辩解。

    “如果我吃人的话，我应该是可以把你们拿着的东西给掰碎，然后像你们描述的一样吃掉你们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并且试图和你们正常交流，你们想要我怎样证明自己。”

    快要没有什么耐心的青年冲青年摊了摊手，然后在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回应之后。

    他转身冲进了在村民视线中是死角的一间房屋内，而后，在袭来的村民的草叉没有戳到自己身上之前凭着本能翻找出了绘着地图的卷轴将其带走，留下地面上翻找过后的狼藉。

    和普通人比速度的话，青年要比他们快的多，于是轻轻松松的，青年从那些村民的攻击之中脱身，向着之前在海岸边所看到的树林的方向奔跑而去。

    跑入了树林中的青略微有些气喘，在呼吸平稳了之后，他低下头将卷轴摊开。

    风化的有些严重的纸张上标注了一些路标和城市的名字——在西方，有一座城市的记号，那里的名字青年看不清，但其上的路线他还能勉强辨认。

    他所想的是寻找到足够靠谱的代步工具，而后前往那座在传言中，位于山脉脚下的巨大图书馆。

    如果是城市，应该存在着代步工具，虽然他之前所处的海洋之城应该也有着能够作为代步工具的东西，但青年如果回去的话，应该会再一次被抓起来，这种行为是自投罗网。

    于是现在，青年的目标地变成了那座看不清名字，坐落在平原的无名城市。

    地图上刻意将这座城市绘大，并标注了前往那里的路线，这自然是勾起了青年的好奇心——他的直觉感觉那里应该存在自己需要的东西。

    于是，在辨认了一段时间地图之后，他踏上了前往那里的道路，根据纸上标注出来的最短路线，先无人问津的林中行进，接着在穿出林子之后，走上离此处不远的小路。

    根据地图之上的方位提示后认清了道路的青年在树林中兜转了几圈之后踏上了正确的道路。

    ——然而如大多数情况所说，靠近小路的地方总会有靠截杀旅人换取金钱的劫匪存在。

    在林中穿行，绕过一棵枯死的树桩的青年觉察到了从背后吹来的凉风——当他微微偏了偏头时，一支箭矢擦着他额角那散落的发丝而过。

    大概是像之前一样被人攻击了，但现在他明明并没有犯下什么违反规定的事…是传言中的劫匪做的吗。

    他感受到了危险。

    对此刻情况略有疑惑不解的青年驱使着那条被篡改了使用人的名字，从而得以为他所用的锁链挡下了来自身体侧方的袭击，短剑与银制的锁链相接发出刺耳的金属音，火星在其上闪烁。

    既然被攻击了，还是还击比较好。

    锁链一缠，一拉，将那人的武器所扯脱手，而后，青年另一只缠绕着锁链的拳头照着袭击者的脸挥了过来。

    身体被击倒在地发出的沉闷声响出现了一瞬，那名不知名姓的袭击者闷哼着后仰，倒在了地上难以起身。

    大概知道了该怎么制服那些袭击者的青年如同出笼的猛兽般，用着身体的蛮力与战斗本能，将那个只有几人的路匪团伙所放倒。

    结束后，青年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一种异样的温热感——上面沾上了血液，是那些袭击者留下的。

    地上仍然有一个保留着意识的人在喘息，青年看着那人想到了什么一般，蹲下身来。

    他抓着那个人的衣领，像某个朝着家长提问的小孩一样提出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

    对方被打掉了几颗牙的嘴有点漏风，青年从那张漏风的嘴中差不多将话语的意思听了个明白。

    ——啊，原来这个世界的东西需要用叫纳尔的东西去交换，而像他们这种没理由袭击别人的家伙名叫匪徒。

    总之，在得知了不少对他生活在世上还算重要的信息之后，青年把那些丧失了抵抗能力的匪徒的外衣扒了下来，披在身上作为自己的衣服，再理所当然的拿走了他们的纳尔，还有肉干。

    而后那些匪徒被扔进了一旁通海的河流之中，他并不想去管那些人的生死，只是因为无所谓罢了。

    做完这一切的青年踩着河岸的石头走入了森林之中。

    林中现在没有什么会突然出现的袭击者了，青年现在只需要时刻确定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就好。

    大抵跋涉了有约半小时后，那些有马车通行痕迹的大路映入了青年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