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最漂亮的一记直球
洛一和卫清是都是文州一个县城里长大的孩子，从小两家就住得近，家长们关系好，经常走动，他俩也就成了彼此的童年伙伴，成为了两小无猜的发小。
洛一出现在卫清生命里的时间，比卫清意识到“男女有别”这一常识的时间更长，你可以说洛一是卫清的兄弟，也可以说卫清是洛一的姐妹，于卫清而言意思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关系很好的意思。
毕竟在卫清还是小屁孩，每天都在家附近的大草地里玩泥巴，抓蚱蜢的时候，洛一这个小女孩就一直陪着卫清干着同样的事情。
在他们身上可以找到相同的污渍，相同的伤疤，相同的欢声笑语，所以卫清从未意识到这个和他一样脏兮兮的小孩是与自己性别不同的生物。
如果你问卫清，洛一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
卫清回答不上来，他只能告诉你，洛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告诉你洛一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
卫清会告诉你，洛一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她比卫清更热衷于攀爬大树，钻灌木丛；洛一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她总会从家里带来很多好吃的分给卫清；洛一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过这一点主要是从洛一总说卫清是“笨蛋”得出的。
洛一对卫清来说，无疑称得上是“最好的朋友”，但卫清对洛一来说，就不单单是好朋友那么简单了。
女孩总是比男孩早熟那么一点点，洛一也要比卫清早熟那么一些。
第一次见到卫清，卫清躲在他爸爸身后，支支吾吾不敢打招呼。
看着那个精致可爱的小男孩羞答答的，洛一胆子突然变得很大。
洛一走上前把卫清拉出来，大方地说：“你好，我叫洛一，我们做朋友吧！”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突然便流下眼泪，吓了卫清爸爸和洛一母女一跳。
洛一是第一个对卫清说“我们做朋友吧”的人，而往后二十年，再也没有人对卫清说过这句话了。
而且哪怕再有人对卫清说这句话，卫清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感动地流泪了。
长大后两人还经常提起这件事，卫清说那真是洛一这辈子打得最漂亮的一记直球，他很感谢洛一愿意做他的第一个朋友。
洛一只是不屑地说：“那算什么，以后我还会打出更漂亮的直球，你就拭目以待吧。”
卫清思索着，如果把他们的故事写成小说，那这句“我们做朋友吧”可就算是一切故事的开端了，还能有比这更重量级的？
洛一说：“你肯定猜不到，笨蛋。”
从未想象过两人会成为情侣的卫清确实猜不到洛一想说什么。
而现在，十多年过去，洛一终于挥出了那记更漂亮的直球——
她喜欢卫清，从小就喜欢卫清。
“卫清，我喜欢你！我不想再做什么狗屁朋友了！我想做你的恋人，想做那个能和你分享快乐和不快乐的最特殊的人啊！”
“我一直庆幸我那么早就能遇见你，那么早就可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但是我又很后悔，后悔过早地出现，以至于你这个傻子都从来不把我当女的看待！如果我是林墨，别说十年，就是一百年我也要把你抓在手里，我绝对不会放跑你。”
两行清泪挂在脸上，白色月光皎洁地辉映着，通红的耳根告诉卫清，其实洛一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能和他告白。
此刻的短发少女比卫清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卫清也是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和洛一说过，自己更喜欢短发的女生。
“你说句话呀！哑巴了吗！？”洛一羞红着脸大声问道。
“哦哦哦，对不起，”卫清为自己的失神道歉，“突然发现你这么漂亮，看入迷了。”
突然被调情的洛一羞愤地给了卫清一巴掌：“这种时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不过卫清倒不是在调戏洛一，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如今的卫清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和洛一第一次见面会害羞的纯情少年了，他现在可是在中年客的弹幕轰炸下还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专业主播。
可就是这个已经成长许多的卫清，被洛一这么一通操作下来，老脸也是红的厉害，心里更是乱成一锅粥。
卫清接过洛一递上的玫瑰花，放在胸口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稳了稳心神，对洛一说道：“小一，首先我要说，我如今已经不再对林墨有任何怀恋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这点你可以放心。还有你说的，为什么这六年我不跟异性接触，这点我要解释一下，我不是不跟异性接触，我是跟任何人都没有接触，除了大学里一些必要的社交。怎么可能是你说的守鳏，那也太离谱了。”
洛一侧开视线，嘟着嘴嘀咕道：“我也是开玩笑的嘛。”
卫清接着说：“小一，谢谢你记得关于我的那么多事情，也谢谢你喜欢我那么久。。。。。。”
仿佛听到了最终答案的洛一赶紧打断卫清，说道：“好了好了好了，别说了，反正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呗？我懂你意思，反正我今天也只是想传达心意而已，你答应不答应我都可以接受，你别给自己太多负担了。”
“我又没说不答应。”
洛一愣住。
“只是在我们就这么草率的在一起之前，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考虑到吧？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看，我现在工作刚稳定下来，甚至就在几分钟前才被确定为正式员工，你工作也很忙，周末都有班要上，更何况我们一个在航州一个在常海，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注定没法天天陪在对方身边。”
“除去异地的情况，我们的上班时间也可以说是完全错开，你工作的时候我在睡觉，我工作的时候你在睡觉。”
“而且，我还有在废墟里活动的工作需求，万一哪天我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你不得伤心死吗？”
看着眼前真的在为他们的未来认真分析可能性的卫清，洛一的快乐几乎要溢出来了。
虽然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了，但是洛一的初恋都还在，感情史方面一片空白，眼下的她和那些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几乎没什么区别。
“最后，如果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因为我是你的初恋，但我的初恋却不是你。。。。。。”卫清担忧地问道，说法也较为隐晦。
“你到底几岁了，前面几点分析的挺有道理的，我还以为你真的长大了呢，结果最后这条是闹哪样，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的双洁恋情啊，又不是电视剧。”洛一说道。
其实，洛一真的对这方面挺介意的，但是卫清主动大方地点明了，她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卫清，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了，我觉得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愿意，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洛一注视着卫清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决心，向卫清表明。
卫清百感交集，他真的从未感觉到洛一对自己的心意吗？也未必。
洛一说的对，他只是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罢了，是他不敢正视洛一的感情。
好像是该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了，那确实是一段小有挫折的时光。
自己已经错过了许多，也让洛一等了许久。
下决定吧，卫清。
道路两旁的树枝摇曳着，催促着两颗真心向彼此奔赴，卫清捧着玫瑰花束，红色的花朵在清冷的月光中绽放着火热的爱意。
“洛一，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卫清轻声问道，温热的泪水从干涸许久的眼眶中流出。
洛一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