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梦虚再临，奇迹升格
“晚安兄弟们，溜了。”
早上六点，卫清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道别，然后摇醒坐在二号机，已经睡着的周三天。
“三哥，醒醒，下班了。”
周三天惊醒过来，嘴角还淌着口水。
估计今天就会有人把周三天睡觉的照片做成表情包，然后在贴吧大肆传播，目前除了卫清以外的所有直播员都有其代表性的表情包。
“下班了？”周三天还迷糊着。
“嗯，车给你打好了三哥，应该快到了，你回家慢慢睡吧。”卫清笑着说。
周三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等会把车钱给卫清打过去，卫清说不用。
把周三天送上车之后，卫清回到地下室，关上电脑，打扫地面，最后关灯锁门。
卫清突然发觉，地下室的烟味几乎已经闻不到了。
骑车回到公寓，刚推开大门就闻到一股菜肴的香味。
卫清疑惑地进门，平日里压根没人踏足的厨房这会儿居然亮着灯，油烟机的响声呼呼地响着，大厅的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几盘菜，冒着热气。
挽起袖子的洛一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看到卫清回来了，招呼道：“回来啦？刚好做完最后一盘菜，来来来，尝一下我手艺。”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菜？”卫清拉开椅子坐下，问道。
“平时放假没事的时候我就学学做菜什么的。算你运气好，这些菜现在已经是能吃的水平了。”洛一满脸自豪，看那表情，“能吃”估计也只是谦辞。
“我记得家里没有备这些食材来着，你上哪买的？”卫清问道。
“昨天逛街的时候就看到附近有个菜市场了，五点半营业，我还顺便买了些调味品，你以后一个人在家，也可以学着做做菜嘛，别天天吃面了。”洛一建议道。
“没兴趣，以后找个会做菜的老婆就行了，”卫清开着玩笑，尝了一口酸辣土豆丝，评价道，“这土豆丝的辣度刚刚好哎。”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所以我就放了一点点辣椒。”洛一说道。
卫清假惺惺地吸了吸鼻子，作抹泪状：“呜呜，你最好了，小一一。”
“别恶心人，赶紧吃，吃完去动车站了。”洛一赶紧让卫清打住。
卫清嘿嘿笑道，埋头干饭。
临近九点的时候，渔雨起床了，一走出房间就闻到大厅残留的食物的味道。
“什么情况。”渔雨走到饭桌边上。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鱼哥，我赶动车去了，碗筷都在水槽里，麻烦你洗一下啦——爱你的小卫。”
“好好好，吃饭不叫我，洗碗倒是想到我了。”渔雨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此时的卫清和洛一，已经乘上了回文州的动车。
卫清坐在靠窗的位置，已经沉沉睡去，洛一坐在他旁边，悄悄看着他的睡颜。
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做动车吧。
洛一探过身子，伸手拉下窗帘，隔绝了明亮的光线，熟睡中的卫清，眉头渐渐舒展。
卫清缓缓睁开眼睛，身边没有洛一，自己也并非身处动车。
如废墟管理员所言，随着下一次入眠，自己将会再次进入梦虚。
卫清的灵魂已经先他的肉体一步，回到了文州老家的那个房间。
卫清从床上爬起，接下来就是按照老步骤，先找到梦虚里的记忆片段，然后解读新的【暗示】。
推开房门，外面的大厅一片漆黑，他现在应该身处某段来自深夜的记忆。
唯有主卧的门缝里漏出一些光亮。
卫清走近主卧，听到里面的声音，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卫清，去给妈妈倒杯水。”
一阵拖鞋在地上踩过的声音传出后，房门被推开，光线照亮大厅的一角。
一个小孩双手拿着一只水杯，走向厨房。
那是五岁的卫清，纵是在黑暗中，也瞧得见那张小脸上的稚嫩。
“你就不能自己去嘛。”房间里传来卫清父亲的声音。
“怎么？当妈的让儿子打杯水也有问题了？”女人反问道，语气不善。
她是卫清的母亲，汀年。
卫清跟着年幼的自己来到厨房，看他踩着凳子，吃力的把烧水壶里的水倒进杯子里。
倒完水之后，小卫清端着满满当当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往房间走去。
哪怕已经过去二十年，卫清对这段记忆的印象依然深刻，他记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卫清在沙发坐下，看着年幼的自己摔倒，玻璃碎了一地，水溅的到处都是。小卫清赶紧爬起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手止不住地发抖。
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汀年来到客厅打开灯，看着这一地狼藉，走向小卫清。
小卫清没有得到母亲的安慰，但是得到了她的一记耳光。
泪水在眼眶中滴溜溜打转，小卫清忍着没有哭出声，他知道哭声只会惹妈妈烦。
房间里的卫献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护住小卫清，安慰说：“儿子别怕，老爸在，咱们先把水擦一下吧。”
小卫清点点头，跑去浴室拿拖把和抹布。
卫清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父母争吵起来，本来就只是一件摔碎水杯的小事情，话题却慢慢偏移到了卫献的事业上。
“你看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你见过谁家孩子打碎个杯子就浑身发抖的啊？”卫献生气地问道。
“我怎么教育孩子是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懂吗？”
再往下，就是“窝囊”，“挣不到钱”，“带坏卫清”之类的言语，卫清揉了揉脑袋，总觉得当年母亲责骂父亲的话，好像对如今的他也适用，不禁感到头痛。
小卫清跪在地上，仔细地把地上的水渍擦拭干净，他的心声清晰地在卫清的脑海里响起。
“以后我要好好赚钱，努力帮爸爸分担，不能让爸爸被妈妈看不起。”
黑暗褪去，小卫清，汀年，卫献如云烟般散去。
家门突然打开，卫清起身去看，只见长大了许多的卫清站在门里，汀年站在门外。
汀年红着眼眶，显然哭了很久，她弯腰抱住少年卫清，对儿子说道：“儿子，你以后跟着你爸，妈妈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学习，要和身边的同学打好关系，知道吗？”
少年卫清点点头，没说话。
“妈妈以前对你真的太严厉了，你可能觉得妈妈很坏，但是你要相信妈妈，妈妈是打心底爱你的，不要怪妈妈，好不好？妈妈以前脾气不好，妈妈也知道，妈妈也想改，但是儿子，妈妈压力太大了，妈妈没办法呀，我也想当温柔的能包容你小错误的好妈妈呀，可是以前的我做不到，以后妈妈也没机会做到了。”
汀年泣不成声，少年卫清还是像以前那样忍着不哭。
汀年看着强忍泪水的卫清，终于发觉，自己已经把儿子教成了一个有心里事，也不会和自己父母倾诉，只会放在心里慢慢消解的孩子。
悔恨彻底击碎了汀年，她哭着和卫清作最后的道别：“你是家里的大哥，要和妹妹们好好相处哦，好不好？妈妈以后还会来看你们的，你要好好生活，好不好？别怪妈妈，好不好？”
少年卫清拍了拍母亲的背，和她说自己记住了。
“以前是妈不好，妈错了。”最后，汀年向这些年给卫清造成的伤害道歉。
记忆戛然而止。
少年卫清的心声响起。
“原来大家都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可以告诉我他们的烦恼，我也想替那些爱我的人分担一些不快乐。”
【暗示】显现，梦虚结束。
卫清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动车上，洛一突然看到一行眼泪从卫清的眼角流下，吓了她一跳。
卫清十一岁那年，卫献和汀年因感情长期不合，决定离婚。
当时卫献已经赚了不少钱，有能力承担三个孩子的抚养义务，法院经过判决，将卫清，卫云，卫鹤的抚养权判给卫献。
从那之后，卫清再没见过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