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面食爱好者
公寓房间里，穿着蓝黑色帽衫的青年坐在电脑前，病恹恹的脸看起来就好像大病初愈一样，胡子几日没刮就连片的冒出头来。
现在是晚上六点，卫清守在电脑前准时收看中年客的直播，面前还摆着刚倒上水的泡面，用键盘压着盖子，只需要再等上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卫清在废墟里屠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那之后他足足昏过去两天，直到今天周二才醒过来。知道他醒了，孙泷和李烛还特意过来看了下他，让他多休息几天，这几天的守夜就不用去了，另外安排其他人顶班。
“废墟的事情，等明天再聊吧，你先好好休息。”孙泷如此说道。
“周一，周二。。。。。。”卫清数着日子，然后无奈地叹气。
自己入职到现在已经三天，而这三天里面有两天是翘班的。。。。。。
这事儿说出来，别说别人，自己都脸红。
但是和其他工作者不一样，卫清倒不是担心老板对自己的看法，毕竟是老板要自己请假的。
他担心的，是直播间观众对自己的看法。
孙泷给他发工资，但是孙泷的工资也是从观众那来的，换言之，观众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目前还是试用期，等试用期一过观众反响不好让他滚蛋，孙哥如果硬留自己，自己就成了所谓的“赖着不走”，本来就甚嚣尘上的关系户言论就更有依据了，而且还要接受观众长时期的冷嘲热讽，直播的压力直接来到顶峰。
他作为中年客的十年老粉，可太清楚没能力的直播员在这个直播间会多么的卑微了。
前几天在废墟中还萌生着“征服废墟”念头的卫清，这会儿又变回了那个希望老实工作老实赚钱的卫清。
废墟只是一时，现实才是人生。
但是偶尔在废墟大闹一场也不错。
回想屠龙那一战，自己肯定是觉醒了奇迹，才能使用出那么爆炸的力量，但为什么力量又突然消失了？
莫非自己的奇迹是有时效的力量增强型？
但若果真如此，卫清不知道这和自己的【暗示】有半毛钱的关系。
铃声打断了卫清的思考。
要消化的东西太多，卫清醒了之后连手机都没看过一眼，接过电话，这是几天来卫清第一次打开手机屏幕。
“喂，哪位？”卫清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你是不是傻逼？！”对方很痛快，第一句话就是脏话。
“为什么两天都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多少个了？？你再不接我都要报警了！你那天为什么突然没声音了？”洛一一打通电话就劈头盖脸的痛骂卫清，一边骂一边问，平日还算文静的洛一此刻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我本来头就痛，麻烦你小声一点。”卫清无奈地请求道。
“那你倒是说啊！你到底怎么了？”洛一的声音稍微小了点，但毕竟气头上，口气还是不善。
卫清只得解释说自己那天直播太紧张，加上平时没好好休息，那通电话打到一半就睡过去了。
洛一对卫清一觉睡了两天深表怀疑，但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你现在在干嘛？”洛一问。
“你是我对象吗，这么关心我。”卫清回道，然后把键盘从泡面上拿下来，掀开盖子准备吃面。
“问问还不行了？”
“在吃面。”
“又吃面？面有那么好吃吗，从小吃到大，从文州吃到常海，都难得到常海工作了，去吃点好的呀。”洛一忍不住吐槽道。
“习惯了。”
卫清对面条这种食物有着很深的感情。而且，面真的很便宜。在家里蹲着的那一年，早上因为在睡觉，所以早饭不用吃。傍晚醒了就去吃一份十块的牛肉面，半夜饿了就泡一桶泡面。
一天的食物开销不过15块。一个月500都不到。
无业游民就要有无业游民的态度，你要卫清拿着老爸给的钱出去吃大鱼大肉，他做不到。
另一方面你要卫清保证膳食均衡，少吃面食，他也做不到。
因为泡面是真的好吃。
“对了，你想起林墨了没。”
“想起来了。”
“那我就和你说了，林墨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卫清手里的叉子一顿，神色不对劲。
“大哥，我在吃饭。”
“。。。。。。”
洛一告诉卫清，林墨死于脑干反射全部消失引发的脑死亡。
卫清闻言沉默。
按废墟管理员所说，自己如果没有击杀那头巨龙，那他应该也是这个死法吧。
“知道了。”卫清继续吃面，时不时还喝口汤，洛一感觉到卫清似乎并不悲伤。
“你能走出来最好，但是，怎么说呢，”洛一说，“伤心的话还是别藏着掖着，想哭就哭吧。”
卫清眼帘低垂，说道：“没有的事。”
洛一又陪卫清聊了会天就挂断了电话。
卫清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总共二十三个，有二十一个来自洛一，还有两个是老爸打来的。
犹豫片刻，卫清强打精神回拨给父亲。
撒了个谎解释了自己这两天在工作，很忙，让父亲不用担心。卫献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卫清在常海好好照顾自己，工作要认真，但是如果干不下去了就收拾收拾回家。
“别太累，如果不想干了就回家，老爸给你啃啃老，也没什么的。”
“知道了爸，你放心好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肯定会好好干的，到时候给小云小鹤发零花钱。”
“谢谢老哥！”电话那头冷不丁传来卫云的声音，“小鹤，说话。”
“谢谢老哥。”被卫云催着的卫鹤也说道。
卫云和卫鹤是卫清的亲妹妹，一个高中生，一个还是初中生。
电话挂断，卫清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还有两行清泪。
这就是卫清不想和废墟有过多瓜葛的原因。
即使生活很不如意，自己很不争气，但他还有爱他的家人。
他要是死了，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废墟—
扎着丸子头的面具男走在卫清居住的公寓外面，驻足观察。
被巨龙损坏的外墙已经被他临时修复好。
现实中的这面墙壁是淡黄色的，在废墟中则是黑色。
废墟管理员抬头看向卫清房间外的那面墙壁，本该也是黑色的墙壁现在却隐隐显现出它的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