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虚行者
面对忽然出现的面具人，卫清紧蹙着眉，比起惊慌，更像是在困惑。
“你和刚才那个女生不一样，不是这儿的东西吧？”
“用’东西’来称呼我，未免有点不礼貌咯。不过的确，我不是这儿的东西。”
“怎么称呼？”
“废墟管理员，你就叫我管理员就行了。”
“好歹告诉我一个姓氏。”
自称管理员的面具男没有回答，走过卫清身边，来到刚才女孩消失的地方，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随后扭过头问卫清。
“看到我，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卫清自然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是比起好奇心，他的疑虑更重。在感官上，这个诡异的梦境已经和真实存在的空间没有什么差别了，但好歹算是他的梦境。
这时候自主出现在他梦境的这个人，眼瞅着就不一般。
他要优先考虑，自己在这，会不会被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里。
他在尝试退出梦境，但是无果。
卫清呼了一口气，稳定心神，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会进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这儿，叫梦虚。如果受到过较为严重的精神伤害，人的灵魂就会通过做梦进入这儿里，大部分有精神疾病的人都会有进入梦虚的经历。”男人如实回答。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精神疾病。”
“但是你就在这，你的灵魂受过伤，这是事实。”
“我进来了，然后呢”
“进入梦虚，然后【见证奇迹，接受诅咒】。”
“没明白。”卫清皱眉，他无比厌恶谜语人。
“这就是梦虚存在的意义，你可以理解为以折磨精神为代价换取特殊的能力。只是时候未到，你还没能见到【暗示】。”
又是一个新词。
卫清突然发现了一个bug。
“你说你是废墟管理员？可如果这里是梦虚，那你为什么不叫梦虚管理员”
“等你渡过梦虚你就知道了。”
管理员走在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弯腰抱起了一只看不见的猫放在大腿上，轻柔地抚摸着。
卫清正无语，寻思你也爱玩无实物表演，就赫然发现那个人的大腿上真的趴着一只猫。
“？？”
管理员啧了啧嘴，说道：“你对我太提防了，尽问无关紧要的问题。正常人遇到我都会问，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云云。这些问题对你来说很难说出口吗。”
管理员的脸被面具覆盖，但卫清能感觉到那双面具下的眼睛正带着玩味地看着自己。
卫清没有回应。
老实说，他不想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好不容易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他平淡乏味的人生，他不希望在一切刚踏上正轨的时候被拉入类似奇幻小说一样的剧情里。
“真不痛快，我就直接说了吧，我是高于你们人类的存在，你要把我想成某种神明我也没意见。我能自由地进出每个人的梦虚，你可以把我理解为游戏里新手村的向导npc，我是来指引你渡过梦虚的。”
“你对向导都这么谨慎，新手村还出不出了？我对你这种小人物的命又没兴趣，你只当玩个游戏。”
他突然换上幽怨的语气，嘟囔道:“这不就搞得是我在主动推销自己一样吗。真特么掉价。”
然后他继续介绍梦虚。
“梦虚是基于现实空间而存在的另一空间，这里的世界和你记忆中的某一时刻的世界是完全一致的，除了没有活物以外。”
“先前我也说过了，会进入梦虚的人都是些精神受到伤害、内心感到痛苦的人。”
“他们在梦虚里会再次经历当初的遭遇，在那段回忆里寻找【暗示】，这就是所谓的，接受灵魂的诅咒，见证祈福的奇迹。”
“而这些人，我赐名为【虚行】，意为【梦虚行者】。”
“也有‘既成虚行，便不虚此行’的含义。人本不该活的那么煎熬，所以我来给他们带来新的人生。”
“哇哦，那你岂不是成了圣人？”卫清这话不知是赞美还是嘲讽。
“圣人不敢当，但也差不多吧。”管理员嘿嘿笑了两声。
话锋一转，管理员左右看了一圈，又说道：“但是你的梦虚和别人的又不一样。你是没见过别人的梦虚，他们的梦虚要比你的破败荒芜数倍，最起码是没有像你这里这么亮堂的。”
“而且这是你第二次进入梦虚了吧，二度进入但是依然没有碰到能够触发诅咒和奇迹的【暗示】。按理来说刚才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暗示】了，但是她又消失了。”
“这样的事情连我都没见过。”
卫清拉过椅子，被管理员放下的猫这会儿挪着步子来到卫清脚边，卫清把他抱起，挠着下巴，猫咪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那个女生，是你的谁？对象？”管理员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抱着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卫清做感情咨询。
卫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她。
“不认识？？”这会换管理员惊讶了，“不应该啊。”
“可能是我忘了，但现在确实不记得了。”
“忘了。。。。。。”管理员沉思片刻，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懂了，怪不得你的梦虚被卡在这一步。”管理员说罢起身匆匆离去。
“不是，你懂什么了？！”卫清手里的猫和管理员一并消失，卫清怒骂，“我怎么从这儿出去？？”
远处传来管理员的声音：“第一次怎么出去你就怎么出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