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中间加缪洛还是因为事务繁忙缺席后半段审讯。
加缪洛用手轻轻碰了碰唐宣的手背，接入他的个人终端：“我要提早走了。”
唐宣暂时中断了一下审讯，往个人终端上看去。
“行，你快去吧，忙完了休息室见。”
“好。”
加缪洛收拾桌上自己那份并不怎么多的资料，站起来，趁俯身递资料的空隙，借助资料的掩护朝唐宣额上落下离别吻。
这回轮到唐宣无奈了，搁以前自己还能搬出赫依族律令严令禁止公共场合做出有违自己威严的事情。
但赫依族从覆灭之灾死里逃生，很多人甚至只知道这么个消息，一切变得太多了。
加缪洛分寸拿捏，对两人而言，接触才是最有效的焦虑安慰剂。
大人物间说话都是这么“隐秘”的吗？外面三人不知道也不敢问，与大地母亲亲切对视。
等加缪洛出去后，唐宣把他的资料接过来若有其事得整理，清了清嗓子继续问。
“你们对于屏幕里的人还有什么印象吗？比如声音？”
大蜘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声音开了变音器，语调听着慢，像个中年人，他好像带着斗篷，黑色的大帽子裹得严实，看不到脸。”
“商铺的坐标还有当时在商铺的人你们能认得出吗？”
“应该能。”
“那就麻烦你们协助调查了。”
唐宣起身走近他们，里面那两人恐惧感稍轻，仍旧心有余悸。
意外的是，他开了囚笼的锁，示意两人出来。
“这这就放我们自由了？不用给我们戴控制器吗？”
“嫌疑不大，配合调查，希克曼的边缘人物，你们哪一点需要加重看管？而且格里森还在，对你们两个不用那一套。”
这理由简单粗暴但合理精准，两人接受：“好吧。”
不过几分钟，刚才还“热闹”的囚室只剩唐宣和格里森两人。
唐宣转向格里森：“现在该我们来聊聊了。你炸声波发射台这件事是一直打算蒙到自己和那堆金属一起变成灰？”
格里森在绝密区被唐宣一番叩问，惊出的一身冷汗都干了，还有点后怕。
谁都怕死，只是能让别人心甘情愿，不知不觉地为自己而死就很高明了。
他羞愧道：“我没想那么多，那人也真的帮了我很多。”
唐宣没打算让他难堪，接着往下说：“那人应该就是在在商铺那个屏幕里的人，这样就算你炸不炸声波发射台，他都能保证最后没有人知道他介入过这次行动。”
“但如果我不听从他的指挥，他不就暴露了吗？”
“他连希克曼内部机密这种级别的资料都找得来，又一步步引导你加深对生物实验，甚至对希克曼整个的仇恨，揣摩人心的本事差不到哪去。而且就算你没死，除了知道他的存在，你还知道什么？”
唐宣语调平淡，不带什么情绪，也没有责怪或者任何嘲讽。
“还是谈谈现在吧。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我想看看你的回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格里森愕然：“看看回忆？”
唐宣：“嗯，借助特殊的仪器，相当于你重新看一遍看过的画面，我会接入相同脑电频道。我之前也试过，看的是自己的记忆，还没试过在不同人身上实验。”
格里森心想：你在我面前说这个真的合适吗？而且想我接受不应该挑万无一失之类的说法吗？
唐宣多少知道他早顾虑什么：“仪器由九域和无人境的科技部联合开发，质量绝对过硬，试试怎么样。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让我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格里森，那个人让你知道真相，其实并没有错。我理解你失去亲人的悲痛，也知道记忆是每个人的隐私。但是还有一个真相可能就藏在你那份回忆里，知道他的目的，能够挽救更多人。”
唐宣拍了拍格里森的肩，说道：“你再考虑考虑吧，同时我会从另一些方面下手。但是我等不了多久，这次任务结束后，我就要回军事部了。在此之前，我会安排好，此后过上一个安生的日子。至于大蜘和阿虎，大概率会军事部和行政部以外的部门被收编吧。”
“我先走了，你的房间和那两人挨得近，想说说话什么的也方便，就是不要违反这里任何一方的规矩就行。”
唐宣回了休息室，把那神秘人给格里森的资料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一根筋的格里森难得在专业领域外聪明一回，把本该销毁的资料全都备份了，这才给唐宣有研究的基本。
资料形式多样，数量众多，详细精要，连见证过无人境办事质量的唐宣都忍不住赞叹，打算等加缪洛回来就好好得同他说道说道。
没等到加缪洛回来，唐宣看资料想问题消耗脑力，回过神来，突破口撕得不大，反倒先饿了起来。
要从资料下手找突破口，还是得有专业人员辅助。
唐宣现在不想去食堂那里乱晃，不知道是不是实验影响，见过血后的好几天，唐宣都特别容易躁动，看谁都像带着五分敌意。
尤其是人多的地方，想出点事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线上点了餐，敲门声不多时就响起。
不仅仅有人工智能僵硬的送餐已到达的声音，还有冯辉在外扯着嗓子喊：“哥！开开门！门外不止有你的晚餐，还有我。”
任务人员都有自己的房间，休息室则提供给需要短暂休息的管理层人员，一般不会另外分配。
加缪洛这种级别的人物就会额外有自己的休息室，此时唐宣从软沙发上起身，认命地给自己的聒噪非亲弟开门。
“行了，知道你嗓门大，别喊了，我现在脾气不大好，你安静点。”
冯辉一听，原本就白的胖脸吓得更白：“呀？那个加缪洛惹你生气啦？还是那个副作用啊？又见血啦？那个药呢？之前张医生开的那个，有没有带啊？”
唐宣：“能控制就不吃药了，你先进来，这次过来谈什么？”
冯辉拿着外卖进去，把饭菜摆在饭桌上。
“主要是看看你，我到处都找不着你，不放心，就过来看看。那药真不吃啦？”
唐宣吃饭：“没事儿，药吃太多不好。”
冯辉：“嗯，好吧，你有分寸的。”
唐宣：“你们远程组那边有异常吗？第三组组长呈递报告现在看来一切正常。”
冯辉：“估计很快就不正常了。我之前负责远程的网络技术支持，最后要收网的时候，有些东西不对劲，往下一查，是另外一条隐藏通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