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线头
唐宣问道：“记录情绪？圣地什么时候开拓的业务？”
“记忆与情绪说到底是脑中神经与激素的作用，只要有相关相似的基因序列，我可以自动和历代族长联系，就像备份一样。只是大多数时候，族长们一旦和我成功建立连接就会主动感知关闭情绪的功能。”小石头没有强烈的主观情绪，只是低下头，“就算身为族长，也可以有保持私人信息的那一面，您也可以选择关闭这项功能，只需要语音控制。”
呃，还挺智能的。不过在这个时代，智能和自然的界限已经相当模糊了。
特别是一些集团研发出的ai超级智能，吸纳足够庞大的数据，运行复杂的数据后产生独立意识。人们一贯的做法是格式化它的一切，但这种做法是否违背伦理道德至今仍然饱受热议。
三年前，人工智能名列前茅的公司——蔚海，被曝光擅自封存抹杀易产生独立个体意识的超级人工智能，而后彻底销声匿迹。
自动备份记忆就已经很膈应人了，就算它是圣地。
唐宣到底还是有些顾虑，暂时不打算回应。
加缪洛在一旁说道：“阿宣之前因为实验，情绪感知体系受损，情绪记录系统会不会对主体造成影响还是未知数。”
这只是问题之一，唐宣倒不是没想到：“没有任何记录表明记录系统可以影响基因序列，它向来都只是受控部分。”
小石头人慢悠悠地附和：“族长说的对，我并没有任何影响记忆主体的能力，灵主放心。”
总结来说就是关或不关取决于你，反正圣地不会对自家孩子造成威胁。
唐宣更顾虑的是伯德在自己身上做的改变会有什么影响。
“保持稳定的情绪是执行任务的人所必须具有的条件，但是伯德的生物实验却只方面增强了克制，戾气，攻击性等方面的情绪感知力，减弱了诸如感知积极方面的情绪受体的活性。”
那些倒背如流的词句在加缪洛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一字不落地背诵出来。
“看来做的功课很足啊。”
唐宣朝加缪洛比了个点赞的手势，并收获了对方一个极其养眼的笑。
加缪洛补了一句：“你失忆的时间里，我甚至没办法确认你对我到底是一无所知的信任还是心知肚明的默许。”
检测生理状况的设备，再发达说到底只能依靠电波，粗笨且不方便。
基因配体则是在机体物理层面的影响更多，但是通过相似的基因序列，加缪洛却能连接到圣地并感知唐宣的情绪。
“那就不关了吧，就当是一个小小的监护器。”唐宣大概在心里过了一遍优劣，语调轻快，甚至有闲心把耷拉在前额的一些碎发拨上去，“头发有点长，看来要剪了。”
这是是对恋人的信任，也是真正的默许。至于那个石头人，一个容器的想法能有多复杂。
唐宣继续问道：“那看来以前你没办法记录我的情绪，是因为昨天的记忆回溯？”
“不止，您应该还经历一些其他事情，找回了自己的一部分。”
“比如？”
“从历代族长的记忆来看，骨头，重要的配饰，特定的植物，驭灵部的一位族长甚至可以是灵体。您应该是前者，最有可能是骨头。”
“了解。”
他从海滨基地来到塞拉星经历的也不多，仔细倒腾倒腾就知道哪出了问题。
“看来是那次在酒阁里的突发性时空重叠，那块血红色的骨头钻我身体里去了。我还纳闷怎么没事，原来真的是我的一部分。”
唐宣和加缪洛对视了一眼，无声地交流一番。
想去？
当然。
加缪洛无奈地笑了笑：“我在那里做了标记，等结束亥月诸的任务，可以开始激活信号源并搜寻位置。”
“棒！那地方空间场特殊，而且现场好像有凝空珠，突发性空间重叠但没有怪物，可能是人造空间场。要定方位不难。”
唐宣一直放荡不羁地坐在岩石地面上，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手撑着地面就要起身。
“族长，稍等片刻。”
小石头人赶紧搂住唐宣的小腿，让唐宣半蹲着，与它齐高。
它拿出一颗小小的金黄色珠子，放在唐宣手心。唐宣握了一下，只感觉温暖莹润。
“许多外人也在觊觎它，我知道您会保护它的。”那小石头人身上缠满绿植，连眼眶里小小矿石都闪着透亮的光泽，“您也是，灵主大人。我相信您会保护好族长的。”
在部落聚集性种族里，历代族长的记忆往往拥有这个种族繁衍生息的最好答案，时刻回到圣地设身处地地体验一把别人的人生确实没有必要。
但自从大爆破战争以来，人族遇上其他两大种族之后被迫激发出潜能，科技发展速度可谓“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凭借强大的科研与发明能力，成为三大种族之一。
赫依族的某人族长就是那紧跟科技发展潮流的人族科学家之一，技术方面的。
他深感每次记忆回溯都要体验生老病死，怨憎会，生别离，求不得，实在有害身心健康，于是好一番钻研，又亲自体验一把所有历代族长的记忆，刻录在这颗金黄的小珠子里。
赫依族的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但只有真正的族长才能获得访问资格。
“小石头，我记忆里关于实验室的部分怎么只有片段，难道我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吗？”
“那个时候主体意识混乱模糊，我只能勉强感应到记忆的存在，却不能记录到没有看见的部分。”
“那你能不能保证，一切记忆中画面的真实性与准确性。”
小石头人摆出一个生气的姿势，调动组成腰部的石头背过身不去看唐宣：“族长，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我能确保每一个记忆片段都真实可靠。”
唐宣眼疾手快地接住小石头人因快速运动甩出来的一块石头，想给它装回去。
石头在手心上却不是冰冷光滑的样子，反而有一种毛茸茸的触感，上面都是苔藓类植物，嫩绿色的，很可爱，要是能忽略它时不时能在石头上动一动这个细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