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杀计划
2017年2月17日。
在一座城市街角的咖啡店里，窗外还能看到大海。一个独眼男人敲开店门，疲惫的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回来了？”店主给男人端上一壶咖啡，盘子里还有几片柠檬。
“嗯。”男人含着一片柠檬片，倒了杯咖啡一饮而尽。
“那么就再等等吧，他们一会就到。”
“我没意见。”独眼的男人右眼受伤，蒙着绷带，左眼皮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刀疤，看起来十分吓人。
没过多久，店门处又响起了敲门声。
“老头，开门，开门！”
店主不过看上去也就是五十来岁的年纪，可是打开门后站在门外的确是一个的的确确的孩子。那个小孩看起来也就不过七八岁，个头甚至只有老头的腰胯处。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安齐诺呢？”
小孩不耐烦指着后面，“他去停车了，快让我进去——我要喝可乐。”
“急乎乎的，又不是不给你。”店主把小孩迎了进去，没过多久一个脸戴墨镜的男人也出现在了店门口。
那人摘下墨镜，恭敬的向店主行礼。
“老板，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老板指了指店里，“克兹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快进来吧。”
“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店门再次被敲响。这次站在外面的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但是独臂；一个身材矮小却是秃头。店主面无表情的冲二人点了点头，身材魁梧的男人谦逊的摘下帽子，“老板，好久不见。”
店里的小孩不耐烦的大喊大叫：“老头，老头你人呢？我的可乐喝完了。”
“佩里奥吗？”秃头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这个小鬼真晦气。”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老板用拇指指了指店内，“进来吧，就剩下卡尔切里没来了。”
“他居然也会迟到。”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间里。
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上，只有那个名叫“克兹” 的独眼男人默默看着海面，一言不发以及那个叫做“佩里奥”的小鬼没完没了的喝可乐，其余的人似乎也是阔别很久，都在攀谈。
终于，大门再次被敲响。这次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满脸沧桑的金发男子。
“卡尔切里。”店主淡淡地说，“这次来的有点慢啊。”
“路上出现了一点小纠纷。”卡尔切里擦着满手的鲜血，“稍微耽搁了一会。”
“没关系，到了就行。”店主丝毫没有在意卡尔切里的行为，侧身请他进来。
所有人都已到齐，店主翻过大门上“正在营业”的牌子，锁上了门。
“诸位，好久不见了。”店主脱下身上的围裙，坐在了柜台之中。每一个人都找到了一个自己心仪的位置，脸上的表情都是无比的阴暗。
“喂，老头。你突然召集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要说？”佩里奥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
“坏消息……说不上。”店主从柜台里取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打开后露出里面满满的美钞。
如此丰厚的一笔钱迅速点燃了房间里每一个人的期待和激情，那个身材矮小的秃头男立刻跳上了桌子，眼神里全是贪婪和向往。
“真是出乎意料，你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一大笔钱的？”在室内还要戴墨镜的安齐诺脸上有些紧张。
“这是行动酬劳吗？这次又是要刺杀谁？政府要员还是腐败警察，不会是什么有名有姓的财阀吧？”可是那个身材矮小的秃头男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店主和克兹的表情都十分难看。
“单是看这笔钱的话，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报酬。”店主抚摸着里面的钞票，淡淡地说，“而且这还只是订金，如果我们任务完成的好，那么就会又有三十个这样的手提箱送到我们的手里。”
“这么多钱，大概是多少……”佩里奥问。
“大概折合下来有五千万美金。”老板说，“比我们干过的每一笔买卖都要大。”
“五千万啊……居然这么多。”独臂男子也有些慨叹。
“那么这个任务一定十分棘手。”安齐诺紧张地说，“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是的，这个任务，十分棘手。”老板从衣服里取出一张照片，丢到了他们中间。
佩里奥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然后不屑的丢在了桌上，“一个日本小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杨慕黎……？”安齐诺读着照片上用马克笔写着的名字，照片的背面详细的记录了他在斯尼瓦尔学院的学号和宿舍地址，“这是个中国人。”
独臂男子有些惊讶，“而且还是神契的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跟神契打过交道了。”
“我们的目标就是杀了他吗？”安齐诺问店主，“还是说有别的需要？”
“我们需要杀了他。”店主说，“如果只是暗杀一个神染等级只有1级的小鬼，任务的难度自然不高，但是神契目前唯一的3级专员穆三川是这个小鬼的老师，想要暗杀他必须要和穆三川接手。”
“穆三川？！”这次就连那个秃头男都吓了一跳，“就是那个‘食尸鬼’，以一人之力血战五十只堕鬼而不落下风的穆三川吗？”
“是的。”店主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问，“你们谁有完全的把握能赢他？”
“根本不可能！”安齐诺大声道，“这完全就是一个自杀任务，就穆三川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人能和他抗衡！”
“谁说没有？”秃头男不满的说，“他只是传说上厉害一些罢了，难道我们杀的人还比他少吗？”
“确实如此。”独臂男子也帮腔道，“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我们可能不会赢他，但是如果一拥而上胜负还真不一定。”
“有那么可怕吗？”佩里奥不屑地说，“而且我们的目标不是要杀掉这个小鬼吗，跟穆三川有什么关系？”
“这倒也是。”独臂男子对着店主说，“老板，你应该能想到什么能够避开穆三川从而接触到这个小鬼的办法吧。”
“这个，你得问克兹。”店主点了支雪茄，一动不动的抽了起来。
店主这么一说大家也才反应过来，克兹是最早到达咖啡厅的人，可是此时却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个张扬的男人每时每刻都会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模仿技巧，第一次看他默默的充当每一个人的背景板，还真的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克兹，你是不是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安齐诺问。
“我？”克兹嚼着柠檬片，皱眉不语。
“看他的衰样就知道了，一定是被一顿好揍。”佩里奥得意的拍起了手，笑得格外欢腾。
克兹喝了口咖啡，平淡地说：“是，我跟他们交过手了。”
“那么你应该已经得到了穆三川的大部分数据了，穆三川的实力如何？”
“恶魔。”克兹说，“那个家伙，就是一个能够烧尽一切的恶魔。”
这几天里，克兹每次使用神染都会感觉到刺骨的灼烧和痛楚。他的右眼因为过载而直接失明，到现在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能每时每刻感受到穆三川的力量。那种汹涌澎湃的恶魔般的实力，真是让人胆寒。
“恶魔吗……”安齐诺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形容一个人。”
“都说了，穆三川不重要。”佩里奥冷哼着说，“难道你们每一个人还没搞清楚吗？”
“总之，克兹现在已经得到了神契的许多作战情报，而且也完全得到了神契斐波那契号上舰载机的完全数据，我们只需要等待这个小鬼走出斯尼瓦尔的范围，然后就能直接扑杀他。”店主说。
“不能我们混入斯尼瓦尔里吗？”秃头男嘟哝。
“斯尼瓦尔学院受到一种‘因果’类的神染影响，这个神染使得整个学院的每一个人都生活在我们无法接触的空间里，想要打破这个控制十分艰难。”店主缓缓抽了一口雪茄，“所以我们还需要从长计划，毕竟在那里每一个学生都需要外出执行任务的。机会永远都有。”
“不就是藏在别的空间里嘛。”佩里奥嘲讽地说，“只要有我的神染，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
“我希望我们的行动可以稳妥一点。就算你冲到斯尼瓦尔学院里，穆三川现在就是那所学院里任职，你怎么保证你不会被他发现？又怎么保证你能活着离开？”店主平淡地问。
“胆小鬼。”佩里奥冷笑不语。
这时克兹说：“我在行动前已经盗用斯尼瓦尔学院的名义给斐波那契号发送了恐吓函，可能再过不久之后神契就会来清剿我们。”
“所以？”
“我们会被神契先一步发现，只要这样循序诱导，就能增加这个小鬼被外派到我们这里的概率。”
“我明白了。”安齐诺说，“你是要利用卡尔切里的神染。”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默默擦手的卡尔切里抬起了眼皮，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克兹他们。克兹平静的说：“没错，只要利用卡尔切里的神染，神契就一定会派遣杨慕黎来我们这里执行任务。毕竟这是又简单又直观还没有风险的实战任务，而且还和杨慕黎自身有关。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神契十分警觉，把他被派去了其他地方，我们也已经全都藏到了暗处，都有把握再找时机动手。”
“我不同意。”佩里奥说，“太麻烦了，而且等的时间太长，我没那个耐性。”
“我没意见。”卡尔切里继续低头擦着手上的血迹，只是有些已经干涸，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都蹭不掉。
安齐诺沉思了片刻，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那个秃头男欢呼起来说：“又不用面对穆三川又能拿到那一大笔赏金，我肯定没有任何意见——我同意。”
“帕德里奥！”独臂男子不满的说，“你听明白计划了吗就在那起哄。”
秃头男帕德里奥哼哼着不答，突然反问：“那你听明白了吗？难道有钱拿你不开心？”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确定因素很多。不如直接把那个小孩直接杀了来的痛快。”独臂男子说，“如果还需要继续蛰伏的话，谁能保证这个小孩的神染成长起来会是什么结果？毕竟有人开这么高的价格去买他的脑袋，他自己又怎么会一点能力都没有呢？”
这番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店主平静的说：“这个小鬼的确很有来头。虽然神染只有1级，但是却是神契主席会的总主席罗塞尔亲自选出的英雄——神契的英雄，可都不是什么小角色。”
“斯尼瓦尔？乔·威尔逊？那两个弑神者吗？”安齐诺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这个小鬼也可能是神契培养出来对抗神的人？我明白谁要杀他了。”
“我也明白了。”独臂男子昂克撒也错愕的点点头，“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被裹挟在他们中间。”
“这个任务太危险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比较好。”安齐诺对着老板大喊，“杰拉德和诺德哈尔，他们两个人怎么死的老板你忘了吗？”
“不。”老板看着自己手里的雪茄，淡淡的拒绝了一声。
安齐诺以为老板是说自己没有忘，心头稍宽。可是紧接着老板用力把手里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回答道：“不，我们要趟这趟浑水。”
“什么？！”
“各位，在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可是存在另外一个属于神的国度。”老板说，“神用自己的力量在另外一个世界尽情涂抹，难道你们就不向往那个世界吗？”
“老板，你难道是要准备……”
“不，我并没有答应那帮疯子成为他们的同伙。我们这些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最大的价值就是给他们做炮灰，变成牺牲品，但是——”
说到这里，老板郑重的说：“我也是有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的。”
众人看着老板的样子，有些紧张。
“难道你们不渴望金钱吗？不渴望权力吗？难道你们只甘心于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成为两伙疯子之间的牺牲品吗？”老板平静地问，“我们这些人，为了能够更好的使用神染，可比那些所谓的正规组织和教派组织牺牲了更多，为什么我们就只能沦为这样的地步呢？”
“老板……别说了……”
“杀掉杨慕黎只是我们最初的计划。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适配神染的人类，我们本来就应该拥有更加高的地位和回报。”老板握拳道，“我可不想就这样成为那群疯子的牺牲品，但是所以这也是我们反制他们的第一步。”
“明白了。”克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会做好引导的。”
“让他们明白，我们可不是用一箱钞票就能打发的角色。”老板把手提箱一掌拍在了地上，“是时候该让他们为我们的牺牲来付出代价了。”
众人一齐起身，只有佩里奥依旧举着自己的空可乐，“老板，我还要。”
房间里的众人眼中同时开始燃烧起火焰，一种澎湃的杀意和仇恨开始在房间里肆意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