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困兽犹斗
“艾尔伯特·卡梅隆,1981年出生于美国费城。由于母亲是华裔,所以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也会说四个国家的语言。作为神染2级患者,2012年你和女友在泰国清迈旅游的时候第一次出现了失控现象,因此杀害了连带着自己女友和酒店工作人员一共7人。至今在逃。”
穆三川淡淡地说着眼前怪物的罪行并抬起枪尖对着艾尔伯特,“行了就说这么多吧——反正你都会死在这里。”
“这种说辞我已经听了很多次了。”艾尔伯特的手臂上突然长出骨质的鳍状砍刀,“快点结束吧。”
娜塔莉亚双目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恐怖怪物: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吓人的空洞,被撕裂的肌肉里露出可怖的脏器和肉管;他的四肢比例奇长,上面满是粗糙的甲壳和倒刺;而最可怖的是他后背的三根畸形的触手,就像是章鱼的触手一般恶心至极,看上去还极其灵活。
穆三川微微回首看了一眼娜塔莉亚,略微无奈地牙关一咬,舞枪备战。
艾尔伯特浑身已经燃烧起来,他的眼睛里也燃烧着火红的火焰,肩膀上的锁骨也刺穿了皮肤开始向上弯曲。他的身体还在不断的变异,噩梦一样的甲壳也在慢慢覆盖他整个身体。
“仿佛来自地狱。”娜塔莉亚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了这个词汇。
“我永远都不会死,永远都不会!!”艾尔伯特的咆哮声卷起风浪,身上的火焰立刻绚烈燃烧了几倍。
“躲远了!”穆三川高呼一声。
下一秒,一阵金属破空的声音高鸣而起,穆三川手持长枪一记贯刺,直奔艾尔伯特的咽喉。穆三川不动则已,一动就是要毙命的杀招!
“太慢了!”艾尔伯特狂傲地一把攥住枪头,可是没等他继续补充,穆三川紧握枪攥,用力下劈,居然和艾尔伯特角力了起来!
顿时,艾尔伯特只觉得犹如千吨的力量从枪尖传来。他握持不住只好撒手,穆三川直接一记劈枪斩入地板中。
怎么回事?!艾尔伯特惊恐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对手。难道此时异变的自己,居然还不如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吗?
“赶紧跑!”穆三川没有回头看着娜塔莉亚,大喊道,“从后门离开!”
娜塔莉亚会意,赶紧冲向了后门。
“别想跑!”艾尔伯特本能地砍断柱子后一拳打飞至后门,堵死了娜塔莉亚的后路。
“喂喂,跟她有什么关系?”穆三川不屑地说,“现在才知道要控制人质来翻牌?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可艾尔伯特咆哮着没有回答。他伸出双爪犹如饿虎扑食一样冲向穆三川,准备直接将对方撕成碎片。
“仅此而已?”穆三川语气极其不屑。
穆三川立刻抬枪上挑,崩山断海的枪势不得不让艾尔伯特转攻为守。艾尔伯特死力攥住枪尖。可就在枪杆在两股巨力下弯到极致时,穆三川立刻毫不客气的横枪转体,借力一记横扫斩断了艾尔伯特的三根手指。
艾尔伯特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掌,用力一甩,手指立刻长了出来。
“这样的神染……真是让人沉醉。”艾尔伯特虚握左手,神情颇为得意,就连原本的慌乱也稳定下来。你穆三川力大又如何,能伤害他半寸吗?
他继续咆哮狂冲,重新接上刚刚被打断的攻击。
而这一次穆三川选择侧身避过。终于就在艾尔伯特冲到自己身后的一瞬间,穆三川突然借着转体的力量一击崩枪,直接斩断了艾尔伯特的一根触手。
肢体被斩断的疼痛和扑空的惊讶刺激着艾尔伯特,他立刻转身疯狂挥拳连打,可却每一次都被穆三川用枪杆挡开。明明看上去艾尔伯特的身形要比穆三川身形高大许多,可是二人每一次的角力和互殴艾尔伯特都占不到任何便宜。
“他怎么……他怎么这么厉害?!”艾尔伯特害怕了,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他想到了逃跑,身体肌肉开始收缩,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一旦心中起了怯意,动作也就出现了破绽。就在艾尔伯特喘息的霎那,穆三川飞快地挥舞出一个枪花,然后纵身一跃就又是一记劈枪。
艾尔伯特伸出手臂和触手死命抵挡,可是就在艾尔伯特握住枪杆的一瞬,穆三川居然又借着对方的握力像撑杆跳运动员一样直接撑起长枪倒立了起来。只听一声断喝,穆三川手持长枪用力一绞,竟然把艾尔伯特仅存的两条触手也缠在了枪上。
“糟了!”艾尔伯特怒吼着抓住枪尖,想要把穆三川死死托住来避免受伤。可穆三川还是依靠蹬墙接力用力一抽,竟然直接扯断了那两条触手。
“完了。”艾尔伯特万念俱灰。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被逐渐撕碎,艾尔伯特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根本不是自己口中的死斗,这是彻底的屠杀。是来自猎人对于猎物的屠杀。
艾尔伯特一声惨叫,连连后退。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对手有多么恐怖,不敢再妄图进攻。
抽枪的穆三川并没有停止进攻,只见他猛然一拍枪尾,那杆如同猛虎之牙一般的长枪立刻冲破火光和浓雾,速度之快几乎产生了音爆,直接把艾尔伯特钉死在了地板上,身体下沉砸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
“好强!”娜塔莉亚称赞道。
艾尔伯特绝望的大喊,对于死亡的恐惧再一次笼罩了他的大脑。他拔不出那杆长枪,就算用尽全身的蛮力,也连一厘米都抽不出来。
“不行,我得先分散他的注意力!”艾尔伯特咆哮着看向了远处的娜塔莉亚,立刻手臂暴涨了数倍之长,朝娜塔莉亚的胸口戳去!!
“啊——”娜塔莉亚惊恐地大喊。
“怎么样,这下你就不得不去保护她了吧!”艾尔伯特露出侥幸的笑容。只要阻止住他的下一次攻击,自己就能利用神染跑掉!
可穆三川并没有立刻闪身拦住艾尔伯特的进攻。他纵身踏墙跃上房梁,飞起一脚踩在了房梁水晶吊灯之上。重力和自己力量附加使得水晶吊灯挂锁立刻断裂,朝着艾尔伯特径直坠了下去。
水晶吊灯的支架立刻宛如手枷一样锁住了艾尔伯特的四肢。支架不仅困住了艾尔伯特的最后一丝挣扎的攻击,也直接把他浑身的甲壳砸的粉碎。
“穆三川!”艾尔伯特只觉得自己的躯体里的每一个内脏被绞成了碎肉。他不仅没有得逞,反而向着死亡更进了一步。
艾尔伯特痛苦地大声嘶吼着,可是穆三川的身影却又一次从天花板闪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穆三川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宛如索命的恶鬼一样,挺枪直接刺进了艾尔伯特的额头。
“啊——”恐怖的惨叫从艾尔伯特的口中发出,就像是在高山上呼啸的狂风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无论艾尔伯特用力挣扎都是于事无补。眼前穆三川的恐怖实力和战斗经验远在艾尔伯特之上,他眼睛里雪白色的火焰闪耀无比,宛如宇宙中的两颗超新星。
穆三川死命攥住枪杆,用力一拧,直接绞碎了艾尔伯特的脑组织。随着艾尔伯特的双手垂了下去,身体上的各种组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和消散。
“是你要的快点结束。”穆三川冷冷的说着拔出了长枪,左右翻舞枪花后双臂一个交叉,那杆长枪顿时消失不见。
周围开始出现了水汽,咖啡厅的火势也在慢慢减缓。外面的救援人员不清楚这片火海里发生了什么,小镇的消防队已经开始灭火。穆三川慢慢走到娜塔莉亚的身边,向她伸出手来。
“看傻眼了吧,明天就会忘掉的。”穆三川微笑着说。
娜塔莉亚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为了躲避艾尔伯特的殊死一击时双腿瘫软地跪在了地上。她颤抖的抓起穆三川的手站起,可是下一秒,她就紧紧扑进了穆三川的怀里大哭起来。
“你说你要是早点跑掉哪有这些事情。”穆三川没好气的高举手臂,“你给我惹下大麻烦了。”
话音刚落,穆三川突然托起娜塔莉亚的双腿把她抱了起来,对着高温脆弱的玻璃窗一把丢了出去。
“呀——”娜塔莉亚惊慌地大喊,身体却已经被丢出了火海。
正在灭火的消防员吓了一大跳,不远处的医护人员则立刻冲上来把娜塔莉亚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有人逃出来了!快点!”
娜塔莉亚的左手和腿部轻微烫伤,突然远离高温的她忍不住的颤抖和喘气。
“还有人!里面还有一个人!”娜塔莉亚高声喊着。
可是周围的人没有人理会她依旧各干各的。消防员已经扑灭了建筑外层的火焰,建筑里已经没有了别的动静。
“小姑娘,你还真的勇敢啊。”医护人员给她的伤口上着急救药,称赞不已。
可娜塔莉亚哪里顾得上这个,“拜托你,里面还有一个人,是他把我救出来的,还有人在里面!”
“好了好了,你这是吸入了过量的一氧化碳中毒产生幻觉了,好好休息一下冷静冷静。”
娜塔莉亚立刻抓住了身边医生护士的袖子,含泪大喊:“还有人!我没有说错!他还在里面!”
“他?”突然,一阵电击一般的疼痛刺穿了娜塔莉亚的大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里越来越迷茫。
“他……”娜塔莉亚痛苦咬牙,显然很想回忆起什么,“他……他是谁啊……”
“轰——”
记忆伴随着那家咖啡厅一起坍塌,屋顶和天花板向下塌落,就连墙壁也倾倒粉碎,仿佛就在一瞬间它就从一个温馨的小建筑变成了一堆燃烧着的废墟。
娜塔莉亚一声惨叫,大声呼喊着,可是那堆废墟里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消防员扑灭了余火,建筑里本应该存在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应该是有一个人的……我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娜塔莉亚被人搀扶着慢慢站起,对着燃烧着的咖啡厅怔怔出神。
……
过了许久之后,一个恶心的肉块慢慢从废墟里爬出,然后迅速朝小镇外的森林爬去。处理现场的所有人此刻都在手忙脚乱地在废墟里搜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那个肉块慢慢爬进森林,在雪堆之下潜行了很远很远。终于在山腰上的一棵寻常的云杉树下,那个肉块找到了一具被冻的极为结实的尸体。
尸体的嘴唇半张,那个肉块正好可以从其中钻入。尸体迅速吸收了肉块,几秒钟后,原本僵硬的四肢开始软化,心脏开始跳动,皮肤也慢慢有了血色。
那具尸体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复活的尸体容貌扭曲了一阵后慢慢展开,艾尔伯特的脸出现在了上面。
他气喘吁吁地缓慢扶着树坐起身,呕吐了几口血后,无力地看着远处渐渐熄灭的大火。
“没有追上来。”艾尔伯特心里这么想着,内心满是恐慌。他不安地环视四周,只见周围一片死寂。等待了许久后确认安全后,他惊恐的心情才慢慢平复,顿时轻松了不少。
得亏在最后关头艾尔伯特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藏在口中,这才利用断舌死而复生。
穆三川,简直是一个堪称恐怖的存在。他所具备的力量,让艾尔伯特绝望无比。
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那个家伙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穆三川本以为已经洞悉了艾尔伯特的神染,可实际上,艾尔伯特的神染要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
劫后余生的他翻了翻自己身上沾满雪的衣服,从兜里找出了一包香烟和一个古铜色的打火机。他费力地点了根烟。在吞云吐雾中享受着死里逃生的片刻平静。
他活下来了,又一次。
对于艾尔伯特来说,除了刚才和穆三川的决斗时,死亡原本已经是一件让他十分麻木的事情。
可能那个原本名叫“艾尔伯特”的年轻人早在四年前就为了保护女友死于车祸里了吧,现在这个苟延残喘的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怪物而已。
当初的艾尔伯特学业有成,品行端正,还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他和高中热恋的女友一同毕业旅行时,那天也还一同给当地的孤儿院捐款。不仅如此,他们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送去了画本,衣服和零食。他们经常这样,从不嫌弃那些孩子脏乱,也没有索求过回报。
当地的孤儿院长流泪拥抱艾尔伯特,用当地佛教传统祝福他,盛赞他是救世的好人。就连孩子们也为他唱起了赞歌。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艾尔伯特想,“每一条生命,都存在着被尊重的价值。”
然后在孤儿院不远的两条街外,一辆超速的汽车冲上了人行道把艾尔伯特拦腰撞成了两截。
“呜呼~~~~”
司机顶着艾尔伯特的半截身体冲进了街边的小店。就算安全气囊弹出,他也还在一边猛踩离合和油门,一边大口大口抽着的卷烟。
被艾尔伯特推开的女友看着驾驶室里的司机:那是个才十二三岁的孩子。
艾尔伯特死在了一个有重度毒瘾的孩子手里,他的双腿被车轮轧断,腹部和脊柱也被重创。根据法医诊断,他甚至没有当场死亡……他是眼睁睁看着驾驶室嗨翻的小孩撞死自己的。
可没过多久,他就在一个陌生的街口苏醒,犹如神迹一样死而复生。当他穿着陌生的衣服走在陌生的路时,一度带着恐慌且困惑地目光看着重生的自己,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神染。
可也是从那天起,他的性格也逐渐开始畸变。他的死而复生吓坏了自己的女友,而在酒店房间里,两人又产生了争执。终于在一怒之下,他暴怒地失手掐死了对方,连带着把发现尸体的所有工作人员也一并杀害。
他的眼睛里满是那个杀害自己的小孩。作善?热爱?和平?一切都是扯淡。
他杀死了女友,内心十分平静。女友死前还在说着什么“……不能让艾尔伯特的悲剧再度重演,她还要继续救助世界各地的可怜儿童……”
真是可恨至极。死的人可是她的男友啊!为什么不去可怜自己,而是要继续帮助那些不可救药的陌生人?!他们有义务吗?有责任吗?!这样的伪善,真是让人听了就想吐!
嗯……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艾尔伯特已经把她的尸体丢进了泰国的原始森林里。站在河流边看着鳄鱼分食着那具他曾无比疼爱的身体,艾尔伯特沉默了许久。终于,他站起身走进鳄鱼群里,仔细地用刀帮鳄鱼把肉切的碎一些。
“野生鳄鱼也需要注意消化问题啊。”
从此,人的生命在他眼里变的无比脆弱,艾尔伯特扭曲的心理越来越畸形。他渐渐享受起了这种屠戮的快感,连带着第一个和穆三川一样来追缉他的家伙,也被他死而复生后的偷袭,撕成了碎片。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通过自己的任何一处身体组织来控制一具尸体。自己不死却能夺走别人的生命,这种生杀予夺的快感简直宛如蜜糖一样浸润着他的内心。
只要不断地利用伪装出的懦弱和凄惨,他总是能屡屡得手。
所以生命到底有什么值得尊重的?艾尔伯特嗤之以鼻。
……
除了这一次。
此刻,重伤的艾尔伯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大脑带来的剧痛却让他冷汗涔涔。
他顾不上其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隐藏气息。只要自己安全了,就又能回到之前为所欲为的罪恶生活中。
“很狼狈啊。”突然,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在艾尔伯特身后响起。
艾尔伯特惊恐的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戴着白头鹰面具的黑衣男人站在自己的眼前。
“你也是来……”艾尔伯特万念俱灰,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了。
“别害怕,我不是‘神契’的人。”
那个男人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根空气针筒,丢给了艾尔伯特。
“这是能短暂压制你神染的药物,你使用过后,一周之内‘神契’的人不会再找到你。”
艾尔伯特错愕地看着手里的针筒:针筒里绿色的药剂看上去极其危险,可也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你是谁?”艾尔伯特小心地问着,“你认识我?”
“我是奉命来救你的,而且我不仅认识你,我还对于你的历史了如指掌。”黑衣男人阴笑着,“虽然我来晚一步,但我还目睹了你和那个穆三川的整场打斗——哈,不得不说真是精彩纷呈。”
艾尔伯特瞳孔一缩,他怎么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难道穆三川那样的强者,在这个世界遍地都是吗?
“快别傻愣着了,没有帮到你我已经算是任务失败啦。要是一会神契的人追来再看到我,就可更麻烦了。”男人转身要走。
可是艾尔伯特不死心的追问:“神契是什么?”
“就是那个追杀你的组织。不过嘛,这一次你是侥幸逃脱,下一次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男人突然笑出声道,“或许都不用下一次。你要是接下来七秒内还不注射,一分四十秒后他就会追上你吧,你看着办。”
男人说罢,转身化为黑雾消散。要不是手上的药剂还好好躺在手里,艾尔伯特一度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他看着手里的针剂,一时间感觉度秒如年。里面的药剂令人不安,可能注射后不到一秒,自己就会在穆三川赶到前死掉。
可艾尔伯特还是立刻把针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只要自己还能活,一切都不重要!
剧烈的疼痛从脖子处开始扩散,艾尔伯特咆哮着在雪地里打滚。他的眼睛里开始闪耀绿色的光芒,颅骨处也产生了明亮的裂纹。
伴随着一声巨响后,艾尔伯特停止了挣扎,他的身体干瘪地埋进了雪地里,原本狂躁的神染也随即消失。
……
穆三川在森林里听到一声巨响,随即停下脚步凝神留意周围。
“等一下……怎么神染的指数突然清零了。”耳机里的声音疑惑地说道。
穆三川听罢,立刻解除了戒备。他感知神染的能力远没有自己的支援强,所以完全可以相信搭档。
“这么说他是已经死了?”穆三川问。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但是这种情况可能性最大……”耳机里的声音道,“我在卫星定位中找到了刚才那声巨响的来源,有一个人死在了雪地里,应该就是他。”
“终于死了吗。”穆三川说,“那么回收工作就交给你们后勤部了……我申请撤退。”
“撤退请求批准,穆专员……”耳机里传来一阵欢呼,“恭喜你,任务完成。”
“任务应该失败了。”穆三川突然说,“我们的神染都被一个普通人看到了。”
“什么?!”耳机里大声质问,“你确定吗?!当时现场里怎么还会有别人?!”
“就是那个跟我攀谈的姑娘……那个姑娘受到了惊吓,而且差点死在艾尔伯特的手里。”穆三川顿了顿,“我不可能不救她——喔对,我抹掉了她的记忆。”
“抹掉了也没有用啊!关键是不能让普通人看到!”耳机里的声音有些失控,“她为什么没有逃生?当时艾尔伯特并没有阻拦人质逃命啊。”
“我想,可能是我融入的太好了吧。”穆三川靠着树,疲惫地坐在地上,“她居然在担心我的安危?真是个善良且呆瓜的女孩。”
“可是这……”耳机对面的声音开始犹豫,“这件事情如果被元老院知道了……”
“那也没有任何办法。”穆三川打断道,“上次在斯德哥尔摩我就已经被限令了,这次破格出动又惹出了这么个麻烦……哎~想必是要被开除专员身份了。”
“可能以后会被分到后勤部,总还是有机会执行任务的,对吧。”
“谁知道呢……但愿别让我去给航舰烧锅炉。”
穆三川看着远处的小镇,沉默不语。
……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