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算重获新生吗
“米强，顾明渊回来了吗？”钟佳妮第一次主动提到顾明渊。
“钟小姐，快了。”米强回复道。
““大眼妞儿”是不是快生了？”钟佳妮看着大眼妞儿笨拙的身体。
“是快了，已经五个多月了。”米强一边收拾鹿园，一边回复道。
钟佳妮从轮椅中站起来，有些跛脚的走过去。
“钟小姐，不可以，你还没有恢复好呢。”米强赶紧过来搀扶。
“没事儿的，医生不是也说，我可以多加锻炼了吗？”钟佳妮平静的说道。
钟佳妮抱起草料，放到食槽之中。
鹿群欢快的跳到槽前，小嘴一张一合，吃的津津有味。
“如果，顾明渊要是能，赶在大眼妞儿生产之前，回来就好了。”钟佳妮蹲下来抚摸着大眼睛妞儿的肚子说道。
“嗨，现在回来算晚吗？”顾明渊一身白衣飘袂，短短的寸头，脸跟以前相比有些黑了，皮肤有些粗糙了，黑色的瞳仁清澈见底。
钟佳妮看着顾明渊，露出一个大微笑脸：“黑了，瘦了，回来就好！”
米强还在那儿闷着头干活儿，一句话也没有。
“谢谢你，米强！”顾明渊也拿起旁边的铁锹，开始收拾鹿园。
“不必谢我，我们各司其职罢了。还有，你答应我的事儿，你得办了。”米强梗着脖子说道。
“哎，我说，你不是冷淡吗？你不是不着急吗？你这我刚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顾明渊咆哮道。
“人，我费劲巴拉的接来了，我不着急，难道等着你着急？”米强呛声回复道。
“行！我择个良辰吉时给你办了。”顾明渊头也没抬的说道。
“哎，这事儿闹的，真是越渴越吃盐。越不想花钱吧，这花钱的事儿越多。”顾明渊自言自语道。
“顾少爷，舍不得花钱？我又不是要盛大的婚礼，我只是要一个正式的婚礼。”米强解释道。
顾明渊装扮了房间，做了花环。
凤冠霞帔，长袍马褂。
米强结婚了，跟那个一直围着他的小姑娘。
钟佳妮是证婚人，致词：
米强：你为人夫，修身养性，忠于家庭。将来为人父，努力上进，挣钱养家。
余琪：你为人妇，恪守妇道，忠于婚姻。将来为人母，勤俭持家，养教子女。
祝二位：天作之合，永结为好。
最重要的是，早生贵子。
说完狡黠一笑，脸上还有一抹红晕。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日子缓慢而惬意。
宅前的菜园，墙上的蔷薇，院后的鹿鸣，墙外马啸。
生活似乎已经步入了正轨，钟佳妮的笑脸好像越来越多。
顾明渊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他没有告诉钟佳妮他的爱意。
他害怕会把她吓跑，他愿意陪她疗伤，也愿意等。
钟佳妮不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吗？还是已经知道了。可是她始终保持沉默。
沉默——
她到底要在沉默中爆发，还是要在沉默中灭亡？
“钟佳妮，海知鲸跟我说，他联系了外国的专家，可以修复你的跟腱，这样可以改善走路——”顾明渊看着钟佳妮说道。
“顾明渊，不必了。我不在意这些的。现在很好，我不想再惹麻烦。”
钟佳妮的意思很明确，去国外做手术，会留下痕迹，万一被察觉，这样安宁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可是——”顾明渊还想劝她，她才23岁，她一定想更健康的生活。
钟佳妮“扑——哧”一笑：“一个瘸子，养个瘸腿的鹿，夕阳西下，多么和谐。”
钟佳妮的自嘲，没有丝毫扭捏之态。
顾明渊也跟着笑了，只是顾明渊的笑却有些落寂。
“明渊，你——你能告诉我，前段时间去哪儿了吗？”钟佳妮转了话题突然问道。
顾明渊的心一跳，这一跳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因为这个称呼“明渊”。
就这一个称呼，让顾明渊的心里烫烫的。脸上的笑意从心底盛开。
但是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呢？两年了，这是钟佳妮第一次问这类问题，他该怎么答。
“佳妮，别瞎想，我把收尾工作清理了一下。”顾明渊不知道为什么，他撒谎了。
那些事情他该怎么开口呢。
不知道钟佳妮有没有准备好？可是顾明渊还没准备好。
“我的那个妹妹，生的病很重，她活了吗？”钟佳妮这句话一出，顾明渊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句话三个坑，那个是她姐姐啊，那个女孩儿没有病，她活了又死了。
顾明渊心生疑窦，钟佳妮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什么都知道了。
“佳妮，别瞎想了，大眼妞儿快下崽儿了，咱们得看紧点儿。”顾明渊悄悄地转移了话题。
钟佳妮期待的眼神，黯淡下去，但是她又立即换上了，一脸开心的笑。
只是那笑浮于表面，不达眼底，好像在表演给谁看。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学的可是动物医学，这些我完全没有问题。”钟佳妮一脸自信。
夜半——
大眼妞儿，开始情绪不安，来回走动，顾明渊听到动静，赶紧起床。
可是大眼妞儿一直焦虑难安，却不见生产的迹象。
羊水已破，大眼妞儿一直哀叫不已。
顾明渊本不想打扰钟佳妮休息。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佳妮，佳妮，大眼妞儿好像要难产了，我无计可施，你去看看吧。”顾明渊边敲门边焦急的说道。
屋内静悄悄的，顾明渊立觉不对，破门而入。
钟佳妮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无色。掀开被子，下面一片赤红。
钟佳妮——割腕了
“米强，米强，快！快！开车过来，快——佳妮割腕了。”顾明渊只觉膝下一软，声音带着颤抖大喊着。
钟佳妮进了抢救室，止血，输入血浆。
顾明渊不安的搓着手掌，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搓着脸。
“吱哑——”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只是病人的状态，家属一定要多多关注。”
顾明渊看着暗红色的血袋，一滴一滴温热的血，流入钟佳妮的身体。
脸上的渐渐恢复了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