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历练开始
下午再出现之时,棱纱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望着那张和程娩一别无二致的脸时,程德海瞪大眼睛失声惊叫,“程,程若水?”
棱纱摸了摸脸颊,无奈叹了一口气,“奴家就知道是这样。”
“程二爷,莫慌嘛~”她娇笑道。
“奴家来程家之前,听说程家大小姐丢失,好奇下去看了她的画像。那画像已经被能人巧匠画出了她二十来岁的模样,细看之下简直和奴家一模一样。”
“奴家这才戴上面纱,免得惹起不必要的误会。前几日见到程大小姐,更是震惊不已。”
“不过现下闷了几天,要是长痘就不好了。况且以后和小徒弟还要长久相处,早晚要看见的,这才取下来。”
棱纱抚摸着脸颊,满是爱惜。
“师叔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是程家大小姐吗?”路延卿问。
棱纱叹了口气,莺莺婉转,“要是有那个命就好咯~可惜奴家福薄。爹娘早在六岁那年就死了,是我自己把自己卖到铜雀阁的。”
六岁,也是程大小姐失踪那年。
这话恰巧被程娩一听到,踏入门槛的脚一顿。
身后紧紧跟着的彩环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下。
“彩环?”程娩一想要将人扶起。
彩环避开程娩一的手,哀莫大于心死,“是我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
棱纱眼眸里闪过寒光,一闪而逝。
“残月长老,一切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你切莫怪罪我家小姐。”
彩环膝行几步,到了棱纱跟前,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早在五天前,彩环先收到了百川宗来信,得知四位长老即将前往程家收徒。
百川宗宗主在信上还说明,前来的残月长老,和程二小姐长相十分相似。
早就因为姐姐的死对程若水抱怨颇多的她,在这十几年程家落败中,与日俱增。
她害怕这个残月长老,就是程家大小姐,当时就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随后,亲手将那封信损毁。
三天前,彩环故意激怒小姐被罚跪宗祠,记下引魂灯的位置、模样。
找机会‘不小心’将冰凉井水泼到香芽身上,香芽比预想中病的更快,当天晚上就发起烧。
她天天帮香芽送药,最主要的是用一部分药材制作赤磷。
在送到昨天的时候,彩环偷换了一味药材,导致香芽发热加重,顺势提议香芽可以请小厮值守。
又借口要收拾两位少爷的行李,人手不够,叫小厮过去帮忙。
本打算等程若水之死尘埃落定之后,再将引魂灯放回去。谁知昨夜风大,引魂灯全部沾染了赤磷。
小厮是第一个知道引魂灯不对,他作为值守人必定逃不过责罚,又发现引魂灯就在他房间,就想到了将引魂灯呢个放入香芽房中。
也不知道香芽怎的今早就突然好了,起了个大早出去扫洒,房间没人,小厮还真将引魂灯放了进去。
“这不可能。”程娩一不愿相信,回想一切可抓住的漏洞。
“那替身纸人你是哪里来的,你一个月月钱也就五两银子。就算你有钱,这附近也没人买卖那么下品的替身纸人。”
彩环心虚的看了一眼路延卿,“是路公子不小心掉下来,被奴婢捡到了。”
路延卿摸了摸口袋,“那是我在路途中看着好玩儿买来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丢了我也没有在意。”
“哦,为了以防万一,你还在我们刚来程家时,下了毒?”棱纱追问
“……是。”彩环咬牙承认,是债多不压身。
在见到棱纱的那一刻,彩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了毒药在茶水中。棱纱也已经喝了下去,而她人早已从房间出来。
也是害怕这一点影响到程娩一,她下跪认错。
“事到如今,彩环任凭师父处置。”程娩一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彩环惩罚降到最低。
彩环却会错意,尖叫一声,“程娩一!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姐姐早就死了,还不是怕她程若水回来和你争和你抢。”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小时候什么货色,从铜雀阁回来难道还会变好。”
“往些时候你还知道还手,怎么长大圣母起来了?”
“现在更是要把我交给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一个外人?!”
“你到底是不是程娩一!是不是我家小姐?”
彩环怒目圆睁,眼球充满血丝,不知想到了什么,咆哮道,“你不是我家小姐,你不是我家小姐,绝对不是!”
混乱中,彩环认定落在棱纱手上会生不如死。一头撞在了承重梁上,血溅三尺。
霍无双上前摸了摸脉搏,“死了。”
……
“还在为彩环的事情忧心?”
自程家离开后,棱纱开始了一早就做好的打算,带徒弟们出门历练云游四方。
才不是她自己想出去玩儿。
程娩一一路以来没什么表情,根据几天来的了解,棱纱猜测对方是忘不了那一幕。
程娩一叹了口气,“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关系,但也情同姐妹,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师父也不是不讲人情的,她最后又怎么就……”
“人性本就复杂。”棱纱好笑着摇摇头。“你也不需要懂。”
觉得好好沟通就能相互理解的人,最容易消极。
试图理解她人本就不正常。
棱纱只用知道,彩环直到死亡前最后一刻,都在为程娩一开脱,用她的死解开两师徒之间的隔阂。
身后弱水一手糕点,一边追着墨千秋跑。
这是弱水新开发的爱好,投喂。
“哎~乖徒儿,你怎么这么瘦,来,多吃点儿。不要搞得好像跟着我,很苛待你。要是比之前还瘦,姑奶奶如何和墨家交代?”若水理直气壮。
墨千秋躲也躲不过,一时疏忽,一块牛乳糕就堵住了他到嘴边的拒绝。
狼吐虎眼之下后,他连忙跑到前面问,“话说,这香芽怎得就突然好了?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我的小师侄,那里有那么多隐情?这人在做天在看,百密终有一疏。况且药理一时本就复杂,以毒攻毒也说不一定。”棱纱调侃道。
“倒也是有不少药物,是在晚上疾发,第二天就康复的。”霍无双细细回想。
路延卿拿出一只碧绿玉甁,道,“之前一直不得空。但师侄一直记着,那彩环是给残月师叔下了毒的。师侄手上这解毒丹,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望师叔不要嫌弃。
装丹药的瓶子就足以见得里面丹药品阶不低,路延卿行身事低调内敛,但穿的用的那样不是最好的。
送给丹修高品阶丹药,算是送在了心坎上去。
棱纱笑的牙不见眼,一手抽出,生怕路延卿要回。“那真多谢师侄了,那毒药可厉害的很,师叔正是需要解毒丹的时候呢。”
程娩一心中警铃大震,这可是她师父,路延卿上赶着献什么殷勤,她还没出手呢。
“师父,你怎么都不告诉弟子?伤的如此严不严重?我离开时二叔也给了些丹药,您先拿去用着吧。”
她一股脑全部给出,棱纱瞬间双手不空。
“师叔,墨家丹药不多,但这只玛瑙玉钗刻有仿佛阵法,可阻挡大乘期修为一次全力一击。”墨千秋不甘示弱。
“斯,姑奶奶怎么感觉替别人收了个徒弟?有好东西不想着自家师父?”弱水不乐意,气鼓鼓叉着腰。
墨千秋闹了个大红脸,胡乱一掏,拿出比玉钗更贵重些的翡翠浅蓝玉镯一双。
这玉镯对墨千秋意义不一般,但拿都拿出来了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是我娘出门前交给我的,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请师父笑纳。”
弱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闹哪样?我也就说说而已,弄的像欺负小孩儿似的。”
手确实诚实的伸了出去。
“师父您就收下吧。只是,只是,待我找到妻子,还请您传给她。”墨千秋俊脸微红。
弱水一把抢过,戴在手上,好好欣赏了一会儿。
“所以这其是你娘给你未来媳妇的?”
墨千秋脸更红了,声如细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