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物理学家不会接电线？
梁峥跟随着那名实验人员穿过那一个个高大的玻璃罐，在一面墙前面停了下来。
来到近前，他看出了那不是一面墙，而是一个立起来几乎和墙一样高的仪表。
这“墙”上一半的面积显示着所有玻璃罐中人体的各项实时数据，而另一半则更像是个计算机，是用来分析这些数据并推演结果的。
出现故障的，就是属于计算机的那一半。
梁峥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实验数据，这些数据透过他的视线被指挥室里专门的负责人记录了下来。
这里的实验，全部是用来制作哈洛温症的。通过这些数据，医学家们应当能很快找出哈洛温症的破解之法。
看完这些后，梁峥又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到出现故障的那一侧。
负载过高，数据推演无法运行。
看罢，梁峥转过头冷淡地对那名实验人员说道：“看来你们的实验进行得不太顺利啊！”
那人似有些忿怒，但还是无言以对。
没办法，这个实验，实在是太有难度了点。
感染哈洛温症之后，看似每个病人的症状都是一样的，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变化方向都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无数种细小的变化中找出成功的那些。
但无论他们怎么精准地控制实验过程中的变量，人体出现的变化依然是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而他们最终所要达到的目的，却是要能够自如地控制这些变化。
为了制造出规律，从中掌握一条可控的道路，他们不得不一次次增加实验的数量和次数。
但过多的数据量和过于混乱的规律，让推演变成了一种没有结果的运算。
这直接导致了推演系统的崩溃。甚至连硬件中的线路都有了多处损毁。
今天，推演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
“你应该也知道，这个实验完全就是在试图用火柴烧干太平洋。改造人类这样一个物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们这些人，就不要再说风凉话了。”
梁峥听罢，点头笑了笑：“你说得没错。我始终觉得这种改造完全是天方夜谭。但既然你们有信心坚持下去，我难道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吗？”
“你少废话，不该你管的事情就少关心。设备怎么样了？看出来了吗？”
“线路的问题好解决，重新接一下就可以用了。只是，就你们这种运算量，还在不断增加，再结实的线路和再强大的系统都会崩溃的。”
那人此时也是忧心忡忡，实验进程凝滞，但设备却已经撑不住了。就目前来看，他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办法。
“先随便修一修吧，凑合着用。办法以后再想。”
梁峥却是没有放过刺他两句的机会：“你们可是已经拿了不少钱了吧？要是做不出什么成果，再多的设备交给你们也不中用啊！”
对方的脸色此时自然是愈发愤懑。
“我们会让所有人看到，我们做的不是无用功！”
说罢，那人气哼哼地走开，去检查实验物品了。
梁峥抬起脸看着面前这个墙一样高的大块头。
好吧，要修这个……应该不会比修飞船更难。
“不是吧，他还真会修？”指挥室里，里奥一脸好奇地盯着画面中那个大机器。
不夸张地说，看着他现在的神情，许唯很想往他手里塞一包瓜子。
里奥不一定想嗑瓜子，但他绝对对那个机器很感兴趣。
“这个东西，咱们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以后那么多实验数据就不用人为分析了。”
伊凡冷不丁地回答他：“这种东西，地协早就有了。”
“啊？”里奥一脸问号。
“大型超智能分析系统，曾经在一些科研项目中使用过。但实际操作中实验数据会随着具体情况调整，这是机器不能独立完成的。”
“而如果完善这方面的功能，就很容易往ai的方向发展。据说是因为当时的负责人拒绝接受ai的参与，所以后来逐渐不再使用了。”
伊凡再看时，不出意外地，里奥已经没有在听自己的讲述了。
他依然盯着屏幕，但表情中却多了一丝不解。
屏幕中依然是方才看到的画面，没有任何移动，也没有声音传来。
“他愣在那干嘛呢？”里奥疑惑地问道。
没人回答他。
梁峥看着被拆开的仪表，里面的零件十分复杂，线路可以看出已经尽力往规整了设计，但制造出来的效果依旧是凌乱无比。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更简洁。
“喂，你在做什么呢？”耳朵里响起里奥急促的声音。
陈斯言也面露疑惑，良久，他出声：“你别告诉我……”
里奥抢着接上了后半句：
“你个物理学家不会接电线？”
“物理学家必须要会接电线？”梁峥的回答低声响起。
此话成功让指挥室里的人沉默。
“这……”伊凡也有些无言以对，“如果让爱因斯坦和霍金去接电线，或许是有点……诡异。”
这难言的沉默，很快让梁峥意识到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想了一下确实是他表达有问题。
算了先不管他们了。梁峥终于开始有所动作，凌乱的线路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阻碍。
他的行动很是干净利落，断开连接的线路被重新连接，甚至还做出了一些更优的简化。
而那些简化出来的线，则是被用来替换掉了老化损毁的部分。
指挥室里，此刻比方才显得愈加沉默。
“不是那你刚才干什么呢？”里奥十分费解。
陈斯言无言地盯着屏幕，以他对梁峥点那程度不深的了解，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梁峥之前不动的那段时间是在思考：怎么对面前的这些东西做一些手脚。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可能直接让他们今后的实验都失败呢？”
梁峥不想有更多暴露的风险，所以此时的回话已经换成了用手环输入。
“如果今天成功击毁这里，这个实验基地自然就不会再使用了。但他们还有更多的基地。所以，如果只更改这一台机器，很大可能是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