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医院或是监狱
“是啊，我终究还是太想当然了。”
作家阴冷地笑了起来，此时的他终于显出了一些癫狂的模样。
“所以你还是被发现了？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许唯再次抛出问题。
“就在不久之前。不过幸好，最近他们似乎也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没能在第一时间对我下手。我在他们出手之前，躲进了这里。”
“如果真让他们对我怎么样，那么这个时候，世界上已经没有我了。”
躲进……医院。合着你的病都是自己搞出来的呗？
许唯对此也是没话说了。
“我听了这么多，你好像也没做什么事啊？是因为放走的实验品很重要吗？”
作家摇了摇头：“不重要，但一个逃跑的实验品很难说不会带来麻烦。而且，就算只是一点反叛之心，在他们那里也足够死上千回万回了。”
他们，不会容许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呃，那你，为什么躲到……医院来？”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更安全？监狱吗？”
许唯被问住了。
“可惜我是个精神病人，想进监狱没那么容易。”
……许唯沉默。所以如果他可以进监狱，那这人是真的会尝试杀个人越个货什么的，然后被抓进去？
而医院，其安全程度原本也不一定多高，但由于近来出现的一系列事件，这里现在可谓是防守严密，被警察重点关注着。
他选择躲这里来，倒是可以理解。
“你都不问一下我是谁就将这一切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这么相信我吗？”
作家听到问话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回答道：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身份。你只要不是‘毒刺’的人，是谁都行。换句话说，今天不管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来我面前问我，我都会说。”
“不管你能给‘毒刺’带来多少麻烦，或是他们会带给你多少麻烦，这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许唯凝眉看着作家，这段话很好地印证了前面他对自己作出的“不是好人”这句评价。
她理解作家的意思了。他自然是知道有人在调查“毒刺”的。而他本人既对‘毒刺’深恨之，又害怕自己失去保护被杀害。
所以，正好，他也很想给“毒刺”制造一些麻烦。
但他不会——或者说不敢自己去做。
而在今天，他见到了在暗中调查的人，于是他马上就决定了借刀杀人，隔岸观火。
至于这把刀来自哪里，锋不锋利，会不会断，又关他什么事呢？
沉默了片刻，许唯出言道：“你对自己也够狠的。病成这样，不怕真的死了吗？”
“我当然有办法保证一定的存活概率。而且我查过了，你们对哈洛温症的治疗成功率已经很高了。万一我还是十分不幸地死了，那也绝对比落在他们手里强。”
这……是得有多怕那些人，才会如此。
这一次的交谈，无疑是让许唯对“毒刺”有了新的认知。
作家说完了该说的话，又回复到了许唯刚走进来时看到的那副状态，静静地枯坐着，也不理会许唯的告辞。
离开病房后，许唯心情复杂地接通了警方的通讯。
“你好。小杨警官？是的……我有一些新的信息要转告你们。”
许唯将方才听到的所有东西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电话另一端，特纳警长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确实是一个很重大的消息。你有留下记录吗？”
“我录了音。”
“好。这些东西我们会马上去讨论。你最近在医院也不要放松警惕，不要再去做什么了。我怀疑医院里也有他们的人。”
这话许唯自然也明白，于是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内鬼一事，基本是八九不离十。能在医学院内搞出这么多事情，不可能只靠外面来的人。
离开后的许唯折去吃了一点午饭，而后又回到了实验室工作。
瑟丽塔已经在实验室里了，尽管现在还在休息时间之内。
最近这几天她几乎一直待在实验室，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很少去别的地方。她也不再愿意去给病人治病了。
按许唯的理解来说，她这是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不想给病人带来什么隐患。
其实许唯觉得她过于忧虑了。瑟丽塔就算精神压力再大，也不至于把病人治坏了。
“你不再休息一会儿？”许唯皱着眉问道。
“不用。”瑟丽塔轻声地回答。
短短几天，她已经不复原本的开朗。此时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见从前活泼热情的影子。
“你来看这个。”瑟丽塔指着面前的屏幕。许唯走了过去，看向她指向的方向。
瑟丽塔接着说到：“这是这几天的治疗案例汇总。最新的治疗方案效果很不错，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完成援助任务离开这里了。”
许唯看着屏幕上的这些记录，的确是一片向好的趋势。
而且最近哈洛温症患者出现的频率也降低了很多。这座城市的疾病危机，已经差不多要解除了。
离开后，他们或许会在未来城继续做研究，也或许又会去别的地方。
但是……
发生在这里的事，让同伴们都很难安心地离去。
叶幽篁还没找回来。
虽然团队中的多数人以前并不认识她。但在这里，他们就是战友，是一个整体。
没有人能不为她担忧。
另外还有“毒刺”。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组织的事，但他们肯定能感觉到这些事背后是有阴谋的。
而他们，不光是医者，也是科学道路上的探索者。他们是地球科技协会，他们所要引领的是整个人类世界。
地协的人，不应被摆布，不应被阻挡。他们应该一往无前，打破前路上的一切障碍，跨过面前遇到的所有坎坷，不管这过程有多难。
他们，怎么可能会甘心就这样离去，在明知有敌人的情况下？
“这……瑟丽塔，这是一件好事。我们……”
瑟丽塔摇头，阻止许唯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那我们现在更不应该放松。争取再把研究做得透彻一点，把病人治得更好一点。”
“来吧，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