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家村

    宋褚熟练的用锄头挖出地沟，将承重的木头立进去，倒一些石子沙砾，最后再填上土夯实，一次立了四根木头，然后切出竹子夹出一圈围挡，最后再用麻绳加固一下，又去割了些茅草作一个窝顶，这样下雨天鸭子也有地方歇。

    其余的地方宋家祖母用麻绳编网，留了个门封了起来，毕竟野鸭子不比家养的土鸭，还是防着点，不然容易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褚围鸭圈的空隙，明珠也准备好了鸭食。

    明珠将比较瓜的野菜择出来，切的细细的，加了些麦麸皮，这本来是准备要卖给养猪户的，现在得自家留着了。

    将准备好的野菜放进食槽，明珠就躲远些去了，她一闻到鸭屎味还是会反胃，她这一路走来虽然又苦又累，但她从没在个人卫生上偷过懒，路上确实也遇到过难以接受的场景，她也是吐了一路，真难为她乳娘了，

    明珠心里想想，被卖掉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一无是处还一身矫情，留着也是个累赘，突然惶恐，也不知道宋褚多久会受不了把自己卖掉。

    安置好鸭子后天空就像一颗大橘子，云彩又仿佛在火炉旁映着暖色，趁着天色还未全黑，宋褚打算进山捡明天的柴火，山里危险因素太多了，不放心明珠一人进山。

    本是不让明珠跟着，但拗不过明珠说：“我总是要熟悉的，多适应，这样你出门后也能放心。”

    这次明珠确实冲着柴火去，只不过她捡的柴火是那种易燃快燃的，是引火的好物料，但不耐烧。

    “明珠，你看到这种粗的木头，木块也要捡，回去劈一下，耐烧，。”宋褚弯腰捡起草丛里的歪七扭八的木块。

    明珠点点头，来宋家这两天她快把头点断了，哪怕是乳娘教了一路，在宋家她不会的事情还是很多。

    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宋褚就起来温书，顺便提水将水缸灌满，明珠本想多睡会，但好像小姐病又犯了，炕太硬就睡不着，听见有动静，更睡不着，倒是老太太睡的叫一个香，属实羡慕了。

    明珠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

    见明珠起来，宋褚便开始教明珠用柴火灶，“火石你要是怕，就喊祖母帮你，”

    “火要是觉得太旺就抽一根木头出来，一直减少直到你觉得火势刚好，拔出来的柴火记得插进下面这个灰烬堆，不要把厨房给点了，太小就加柴，”

    明珠认真的记着宋褚的动作，心想：要是有纸笔给她用就好了，这样画下来记得比较牢。

    “你来试试，将火势控制小一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宋褚觉得学问是这样，学任何东西也应当如此，唯有动手才能知深浅。

    明珠回忆着宋褚刚刚的动作，抽出一根木棍，“嘶，”奈何柴火不够干，被尾翼的水汽烫到了，明珠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宋褚抓起明珠的手直接往水缸里按，“下次注意些，这种尾巴吐泡的很烫，你泡会水，我先煮。”

    宋褚三下五除，先将咸菜就着在山里掏的鸟蛋炒一下，然后油锅煮了菜糊糊，菜糊糊开了之后，盛出来，直接加水蒸窝窝头，又放了两个地瓜。

    交代道：“你们中午就简单吃窝窝头和地瓜，晚饭我回来煮，你看着火，小火温着，有一点点火就行，水不要晒干了就好，少了记得加水。”

    “嗯，好。”

    顾不得烫，宋褚边吹边喝，喝一碗菜糊糊，包两个窝窝头揣怀中就出门了。

    明珠也不知道手要泡多久，等祖母起床问清缘由喊她起来，手已经浮白了。

    简单吃了早饭，祖母坐在门口开始搓草绳，三尺草绳可以卖二文钱，六尺五文钱，搓好了再盘成一捆一捆，拿到市场去卖，圩集开的时候更好卖。

    明珠看着灶，陪祖母聊天，将宋家村知道个大概；

    宋家村在青州乐陵郡新乐县，新乐县大大小小有三十个村，是乐陵郡最小的县，所以就只有四个市场，三个圩集，每旬的一、四、七日为甲圩离宋家村最远坐牛车要将近一个半时辰，二、五、八日为乙圩位置还好半个多时辰，不是很远，或三、六、九日为丙圩离村子最近，坐牛车二刻就到了。（地理位置瞎编的，听着好听还行就这么叫了）

    而宋褚三月中旬要去乐陵郡府参加学政主持的院试，光路程来回就要七天，连考三场，一场一天一夜，三场要三天三夜，听说乡试得考九天六晚，考一次试也挺累人的，除了笔墨纸砚其他东西也得备齐了。

    明珠便将野薄荷和艾草挑出来放到簸箕里曝晒，等干了搓出绒再团成团，到时让宋褚带去考场。

    “祖母，我想进趟山看看有没有草药，再采点回来。”午后等着曝晒的功夫，明珠想进山寻寻宝，她心里也挺忐忑的，但喂完鸭子，家里没什么她能做的活，然后她看着祖母做事，实在燥得慌。

    宋祖母知道明珠想帮忙，但也不放心她一人进山，又不好打击她，只能委婉道“好孩子，山里太绕，等阿褚回来让他带你进山好吗？”

    明珠想起昨天村里婶子和宋褚说的话，以为祖母怕自己跑了，为了让老人家放心，她就点点头，乖巧的在祖母旁边帮忙将搓好的草绳捆成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