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遇见故人
正说话间，秦艽从外院进来，喊道：“夫人，将军在门外等候呢。”
安秋见天色已晚，不便再久待，便匆匆出了门。见夏玄侯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外，安秋快步上了车。
“怎好劳动将军亲来接我，我自行回去便好。”安秋道。
“我也是恰好路过。”夏玄侯道，“不过明日之后，我便不能来接你了。”
“将军日理万机，今日有劳了。”安秋道。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明日不能前来？”夏玄侯边说着，边递给安秋一个精致的食盒。
安秋接过，笑道：“将军为何不能亲来接我？”
说着安秋打开食盒，里面是四块精致的雪花酥，再想白天柳子庙中穷苦百姓的模样，这精美的糕点竟显得有些狰狞。
“我今夜便要外出公办，十日后定会，便同你前往项国。”夏玄侯道，却见安秋看着糕点若有所思，心中疑惑，便问，“这糕点，你不喜欢？”
“喜欢，只是……”安秋抬眼看了看夏玄侯，舒了口气道，“只是白日里见了太多疾苦，晚上猛地一见这样精美的点心，倒有些恍惚了。”
夏玄侯笑了，不由地拉过安秋的手道：“只说项国公主最是娇惯，可见谣言最欺人。”
他的亲密举动，吓得安秋不敢动，又听说这些，安秋更是一惊，心道，他怕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忙拾起一块糕点塞到口中，岔开话题，不住点头道：“永州的糕点确实好吃得紧。”
说话间，马车就回到夏府门口，二人下了车，安秋想起夏玄侯的话，又问道：“将军出门是要去哪里？”
夏玄侯笑而不语，安秋自知失言，忙赔礼道：“军事要务，妾造次了。”
夏玄侯笑道：“你且安心等候，十日之后，你我便同回项国度中秋。”
次日一早，安秋起身请夏老夫人安的时候，发现夏玄侯不知何时已经远行。安秋仍旧前往柳子庙，见昨日生产的王大姐已经依坐在床上给孩子喂奶。
安秋唤过黄芪，递给她一个荷包，轻声道：“黄姑娘，还劳烦你多给大家备些好食材，王大姐鬼门关上走一回，得补补身子。”
黄芪感激地看着眼前的人，正要说话，只听见后面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岂能让夏夫人出力又出钱呢？”
安秋循声看去是一位和黄芪衣着相同的中年女子，从她的肤色能看出，她定是久在野外行走，她眼神沉着锐利，直直地看向安秋，却在安秋转过脸时，一怔。
黄芪忙迎上去，一把挽住那中年妇人的胳膊道：“这是我娘亲。”
安秋笑着正要施礼，却被那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苍劲有力，双目炯炯盯着安秋，颤声问道：“你是何人？”
安秋被她的气势镇住，只觉得自己被看穿了细底，张了张嘴，竟未能说出话来。
秦艽见那妇人来者不善，便冲到安秋前面，扬起头，小兽一般怒视着那妇人。
“阿娘，这是夏将军的夫人，项国来的关灵公主，方才，方才跟您说过呀？”黄芪也未曾见过娘亲如此，忙上前来，意欲拉开母亲的手。
那妇人并不回答，仍旧紧紧盯着安秋，质问道：“你可是认识一个叫金兰的老妇？”
金兰正是安秋母亲的闺名，她如何得知，听她语气不甚友善，便笑着摇摇头道：“晚辈未曾听过。”说着，把秦艽拉到身后，唯恐着夫人动手伤着她。
“未曾听过？”那妇人眼光如同雨刷一般上下打量着安秋，一把拽住安秋的手腕，冷笑道，“你这形容相貌与那个老妇同出一辙！你未曾听过？”
刘嬷嬷不知道何时进来，一把推开了那妇人，高声怒斥道：“你这老妇好生无理！我家少夫人，金枝玉叶，岂能容你这样拉扯。什么金兰，银兰的，我家少夫人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为何纠缠。”
那瞥了刘嬷嬷一眼，忽地一身的怒气又散去，轻哼一声，笑道：“你们夏家的眼光如此愚钝，竟也能护国。”说完拂袖，转身进了屋内。
“姐姐，莫要见怪，我阿娘许是前几日外出出采药累着了。”黄芪忙过来解释，随即扬起手中的荷包，笑道，“眼下不如去采买些食材、药物，如何？”
安秋点头说道：“采买事宜，刘嬷嬷是行家里手，不如黄芪姑娘跟着嬷嬷一同前往？”
黄芪讨好地一笑，道：“刘嬷嬷，还请您多多教我。”
刘嬷嬷看了看安秋，笑了笑，带着黄芪直奔门外。
安秋支开二人，又吩咐秦艽到大门外守着，若是有人进来，就立刻来报。安秋进到屋内，见那妇人正在给王大姐诊脉。王大姐见安秋来了，感激地朝着她挥手，安秋笑着过去。
“黄大姐，就是这个妙人昨天救了我和孩子。”王大姐说道。
那妇人并不答话。
“王大姐，今日感觉都好些吗？”安秋问。
“好得很，就肚腹空虚。”王大姐说。
“您怀胎十月，肚腹涨大，一朝分娩，腹部自然松垮。待身子养一养，可稍束腹部。防止内腹下坠。”安秋说道。
王大姐一个劲点头。
黄大娘站起身，目不斜视，径直就走，冷声道：“丫头，你出来。”
安秋跟着黄大娘又到了院中，黄大娘看安秋的眼神平稳了些，依旧冷声冷气地说：“你支走旁人，显然是对我很好奇。那么你定是认识金兰那个老妇的。”
黄大娘顿了顿，打量了安秋几番，道：“你莫不是她的女儿？安郎的小女儿，安秋？”
安秋就是一惊，心跳加速，不知眼前人是敌是友，只是笑道：“黄大娘怕是认错了人。不过，这倒是我同黄大娘的缘分了，我与黄芪妹妹一见如故，又与黄大娘故人相像。”
黄大娘哼了一声，手中翻弄着院中晾晒的草药，道：“故人？那金兰老妇是我的仇敌。”
“仇敌？黄大娘这样宅心仁厚的行医之人，如何会有仇敌？”安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