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施展医术
说话间，一个女子跨步出来，她的衣着与旁人不同，身穿蓝靛的上衣和下裙，花布包裹着头发，肤色古铜，双目炯炯，直直地盯着安秋。
安秋见状，忙施礼答道：“这位姑娘打扰了，我是柳相公带来照看病患的。”
那女子也不搭话，走下台阶，围着安秋转上一圈，仔细打量着，问道：“你是哪里来的？”
“我叫项关灵，从项国来。”安秋道。
那女子一愣，问道：“你是和亲来的公主？”
安秋笑着点点头。
那女子先是惊讶，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微微抬起头，不满道：“这里的活计可不轻松，你一个公主，会干什么？我不会伺候人。”
安秋轻轻一笑道：“看得出姑娘是个豪爽的人。我是女医，自然也不是娇娘。”
那女子满是怀疑地看了安秋一眼，正要搭话，就听见中堂里有人喊道：“黄姑娘快来呀。”
那姑娘闻声就冲进去，安秋边走边挽起衣袖，紧跟上去。
中堂里是一排木床，住着约有十几个即将临产的妇人。其中一个肚腹隆起的妇人正在最靠里面的一张床前，一只手拉着躺在床上的产妇，一只手招呼着黄姑娘、安秋等人。
床上的妇人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安秋赶上前一步，手脚麻利的给夫人检查起来，黄姑娘见她如此娴熟，很是老道，也不阻拦，忙着扶着站立在一旁的妇人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修养，嘱咐她千万不要乱动。
“双胎儿。胎位不正。气血不足。破水多久了？”安秋边检查，边问道。
“午饭前破了水。稳婆也来了，胎位就是不正。”黄姑娘一改之前的态度，竟认真地回答起话来。
“秦艽取我的针来，黄姑娘您去先弄些糖水来给产妇饮，再去多备开水。”安秋吩咐道。
黄姑娘领命就往外走，才走几步，心中疑惑，自己怎么这么听话，后一想，为了产妇和胎儿性命，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想着加快了脚步。
待黄姑娘回来，见那妇人肚腹和手腕上扎着不少细针，再看那妇人面色已经有些血色，秦艽接过黄姑娘手中的糖水。
安秋递给黄姑娘一张药方，说：“劳烦姑娘再去抓药，将两碗水熬制成一碗时，再拿来服用，快。”
黄姑娘接过药方，略略一看，再抬眼看安秋时，眼神中充满欣喜，忙快步出去。待她再回来，见那妇人已经睁开眼睛，满头大汗，秦艽见黄姑娘端着汤药回来，便提起水桶，冲她点点头，急忙出去了。
“黄姑娘，把汤药给王大姐喝下。”安秋道。
看着安秋气定神闲地样子，黄姑娘突然安心起来，俯下身把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产妇。
“你怎么知道她姓王？”黄姑娘问。
“自然是王大姐告诉我的。”安秋笑道。
王大姐眉头紧皱，只觉得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秦艽提着热水回来。
“拉上帘子。”安秋吩咐道。
黄姑娘这才看见，不知道何时床边用竹竿搭起来一个架子，秦艽把一块淡蓝色的围布放下来，把产妇与外面隔开。
“黄姑娘，一起帮忙。”安秋道。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围布内传来一声又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哭声划破了一直中堂里紧张的沉寂。
秦艽撩起帘子出来，笑道：“各位大姐，王大姐生了一对龙凤胎。”
一众夫人都笑出了声，有人问：“王大姐好吗？”
“好着呢。”秦艽笑道。
正说着，黄姑娘拉着安秋从帘子后面出来，对秦艽说道：“秦姑娘，烦劳您照看着王大姐。”
说完，未等秦艽回应，便拉着安秋往外走，说道：“项姑娘，你快随我去看看吴大娘，我用尽法子也是医治不好她。”
安秋问：“吴大娘是何病痛？”
“吴大娘从南边逃荒来的，带着个两岁的孙女，上个月还能帮着庙里做事，半月前，突然摔倒在地，现在半边身子动弹不了。”黄姑娘说道。
安秋一听，也已明白何故，便道：“针灸配着汤药，吴大娘定能日渐好起来，只是不能回到从前一模一样了。”
“你不看看，就能知道如何医治？就能知道能医治到何程度”黄姑娘惊喜道，随即脸色又暗淡下来，说，“我师父要是知道我医术如此不精湛，定是又要被罚。”
安秋笑了笑，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我姓黄，叫黄芪。”
“黄芪是味好药，姑娘年幼，将来定能学成。”安秋道。
“听闻项王最是溺爱女儿，没想到你如此精通医道。”黄芪说。
安秋笑道：“所以说不能听信谣言啊。”
东厢房虽然简陋，却也是干净明亮的。屋里住着十几个老妇人，或是坐在床边，或是躺着，有几个手脚利索的整理着屋子。
房屋中间大大地围着一圈栅栏，里面约有五六个孩童或是站着，或是坐着，大些的孩子们摆弄着各自手中的小玩意，小玩意也只是木质随意雕刻的玩具。靠着近的栅栏的老妇人拿着些小物件在逗着栅栏里的年纪偏小的孩子。
正在忙活的老妇人见黄芪进来，笑盈盈地迎接上来，问道：“王家媳妇都平安啊？”
“王大姐好着呢，生下一对龙凤子。”黄芪说着拉着安秋往里面走，喊道：“吴大娘，这位姐姐医术高明定能救你。”
“吴大娘。”安秋笑道，只见这位老妇人口眼歪斜，手脚痉挛，不能言语。安秋唤了一声后，见她能跟着自己的喊声移动目光，断定她的意识尚且清醒，便接着诊了脉，开了药方，施了针。
待到吴大娘吃了两副药，到了晚间，虽不能言语，下嘴唇竟 已经回到原位。那黄芪更是对安秋刮目相看，端着简单的晚餐，走到还在忙碌的安秋近前，笑盈盈地看着她。
“项姑娘，白日里我有些失礼，还请您不要介怀。”黄芪说。
“黄芪妹妹，性情爽直，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安秋接过黄芪送来的稀粥笑道。
“项姑娘，我是瑶家女子，家住在永州江华，虽也是永州地界，那里的风土人情与此地截然不同，改日你随我到江华去走一走可好？”黄芪道。
安秋点点头，笑道：“瑶家医术更是奇异，也期望能多多见识。”
黄芪听了不禁低下头，说：“若是师父回来知道我给瑶医丢人，定是要责罚的。”
“你师父也来？”安秋来到兴致，“若是有幸见到定要好好请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