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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堂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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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轿刚刚拐过街口,就听见震天的鼓声响起。直到喜轿停在一座高大的门头前,鼓声才停下了。

    “公主,先请右贵步下轿。”丁嬷嬷又在一边提醒着。

    安秋待黑纱撩起,先右脚下了轿,待站定,只见一年轻男子从门台上一步步走过来。隔着喜扇,他又高出安秋许多,安秋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

    安秋不由地紧张起来,心道不知道这夏玄侯这样高大的身形配着长一张怎样可怖的脸,若是夜里醒来见着,怕是会吓一跳。甚至日夜相对,看着他的模样,怕是会让人睡不着,吃不下。

    “上将军牵新妇的手啦。”丁嬷嬷笑说。

    他走到安秋近旁,牵住安秋的手,他的手心很粗糙,想来是常常习武的。安秋略转过脸,偷偷看他,只见他剑眉星目,肤色不算白皙,鼻梁高挺,嘴唇薄,嘴型长,眉间有些凹陷,看上去如同一直蹙着眉,不怒而自威。

    他就是夏玄侯,他就是生得这样好?谣言不可信,一丝笑意浮在安秋的嘴角。

    夏玄侯抬起胳膊,托起安秋的手,安秋只觉得他的手臂如同坚石一般有力,不由地害怕起来,若是掐住人的脖子,他微微使劲便能要了人的性命。

    安秋顺着他的力,任由他引着往大门里走。安秋走近才发现,这大门的门槛极高,已经超过自己的膝盖。

    “门槛跨得高,子孙步步高。特为您做的新门槛。”丁嬷嬷轻声说。

    安秋见着门槛上的黑漆刷得锃亮,确实是新作的门槛。正要提起裙边,跨过去,只觉得腋下发力,竟是夏玄侯两手撑在她的腋下,微微把她提起。

    “公主,快抬双脚。”丁嬷嬷的声音因为开心变得响亮起来。

    安秋只觉脚下悬空,随后竟被夏玄侯直接甩过门槛。这样的把戏,从安秋六岁进入医塾学医起,父兄就没再带她玩过了。她毫无防备,一惊,只怕就要摔趴在地,不由惊呼一声:“啊。”

    好在有惊无险,她平稳落地,只听见耳边有人轻言道:“莫慌。”

    安秋转过脸,循声看去,正好碰上夏玄侯的眼神。他的眼角有个寸长的伤痕,让他的眼神有些凶。安秋倒吸一口气,忙转过脸去,心道,虽相貌还算英俊,但却依旧阴森可怖,力大无比,掐死我岂不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夏玄侯仍旧托着她的左手往前走,院中雕花石板路的两边挤满了嬉笑看热闹的人。

    “给上将军道喜。”

    “早生贵子啊。”

    “新夫人真俊俏。”

    ……

    随着一声声贺喜的声音,两人走过石板路,上了5层青石台阶,便进入大厅。大厅两侧各有六把待客椅,都坐着人,他们身后也是挤满衣着鲜艳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好奇地伸着头,看向喜扇后面的脸蛋。

    正前面的八仙桌,右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左边坐着一个老年夫人。

    “右尊上是靖王,左位是咱们老夫人。”丁嬷嬷说。

    靖王身着轻便衣衫,满面微笑,一副慈爱长者姿态。夏老夫人只坐着一半的椅子,微微向前欠着身子,时时准备向靖王行礼。

    司礼官站在夏老夫人近旁,见两位新人站定,喊道:“跪。”

    两人分别跪在面前的黑色蒲垫上。

    “拜尊上。”

    夏玄侯托着安秋的胳膊往右牵引着,二人向靖王行跪拜之礼。

    “拜家母。”

    夏玄侯托着安秋的胳膊往左牵引着,二人向夏老夫人行跪拜之礼。

    “起。”

    两人站起来。

    “敬夫。”

    安秋应声向夏玄侯躬身施礼。

    “敬妻。”

    夏玄侯应声向安秋躬身施礼。

    “礼成。退扇。”

    安秋的胳膊早就酸了,忙把喜扇垂下,一旁的丁嬷嬷顺手接了过来。

    大厅中一阵骚动,大家都争抢想看看这项国来的公主是否真如传闻中的美艳。

    果然,人言都是夸大其词的。新妇脸上的浓妆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或者说浓艳的妆容淹没了她的五官。

    夏玄侯似乎兴致不高,并未转头去看她。

    靖王站起来,顿时厅内、院内都安静下来,各个都恭敬地垂手站立着。他走到夏玄侯近前,拉住他的手,感慨道:“你如今成家了。夏老将军泉下有知,定是欢喜。”

    说罢,靖王看看四下,转身拿起桌上两盅,给了夏玄侯一盅说:“我代夏兄喝一杯你的喜酒。”

    说完一饮而尽,夏玄侯跪下去,安秋一愣,丁嬷嬷拉了拉她的衣襟,她也跟着跪下。

    “谢尊上。”夏玄侯说完,仰头喝尽。

    靖王扶起夏玄侯,转身向夏老夫人说:“老夫人,喜酒孤已经喝了,就先行回宫了。”

    话音刚落,一众人再次跪拜在地上,恭送靖王起驾。靖王离开后,众宾客顿感轻松,司礼引着宾客们去吃酒席。

    夏老夫人爱听戏,靖国上下,除了王宫里的戏院,就数夏老夫人的戏院最大了。酒席摆在戏院中,宾客们见不仅能饱尝将军府御赐的佳肴美酒,还能一饱耳福,各个都欢喜不已。

    待宾客散去,夏玄侯领着安秋来到夏老夫人近前,再次行礼。

    夏老夫人一手扶住一人,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说:“从此就都是有家的人了。”

    安秋看着眼前慈爱的老妇人,想到同她年纪相仿的母亲,不由地鼻子一酸,竟落下泪来。

    夏老夫人见了,拉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说道:“远道来的女娃,莫要想家。快快卸了浓妆,更了便衣,吃酒听戏去吧。”

    丁嬷嬷过来,扶住安秋的胳膊,安秋向夏老夫人行了礼,随着丁嬷嬷下去。

    夏玄侯见安秋身影消失在后院的圆门处,方转过身对母亲说道:“她一个孤身女子,不足为患。”

    夏老夫人笑了笑,说道:“我见她举止倒也得体,却没有王家之姿。”

    “母亲是说……”夏玄侯的话说到一半,被夏老夫人的眼神止住。

    “切不可怠慢。”夏老夫人说,“快去更衣,待客吧。”

    夏玄侯跟着进了内院,快步走到堂,却见东内室隔门紧闭,这才想起,新妇在其中更衣,便转头进了西边的书房。小厮见状跟着进去,替他换下繁重的礼服,穿上轻便的黑色湖光长袍,束上镶嵌着方形墨绿色宝珠的腰带。

    更衣完毕,夏玄侯在中庭等候,只听东内室个门一响,安秋中屋内走出来。

    她卸下浓妆,褪去华服。身着浅青色轻纱长裳,青丝如云盘,眉眼间泪痕尚未褪去,肤色比头上白玉步摇多了些粉色,抬脚出门,缓步走到中庭。

    夏季的阳光里,她仿佛秋月下的田野,又像是秋风中的清泉,冷艳明媚。

    安秋微微向夏玄侯施礼,轻声道:“劳将军久候了。”

    “无妨。”夏玄侯见她眼眉低垂,泪眼闪闪,不禁道:“初到府上就哭,日后不得哭干眼泪。”

    安秋自幼在家中,就是无忧无虑的,更是想哭便哭,想笑则笑的性子,一听夏玄侯这话,倒觉得他在挖苦自己,不由地抬头盯着他,想问他这话什么意思,这将军府是吃人的魔窟吗?让进来的人,眼泪难干?

    想了想,临行前,父母交代切记不能任性妄为,凡事小心为要,只得生吞下那些话,低下头去,也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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