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排
玉衡宗近期颇有些热闹。
先是白申让白画带着白希、白灵先行赶至玉衡宗敲定白家新址，而她则和白顶天负责白家其余族人一路上的安全。
见到玉衡宗这边负责接待的人后，白画三人大为震惊，尤其是白画，不住地擦着泪水，一口一个阿姐地喊着，像是个孩子一般。
“好了好了。”来人正是白鹿，她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白画的头，“都长这么高了，我不垫脚都够不着你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哭啼啼？”
白画赶忙缩着脑袋方便白鹿下手，一边抽泣一边高兴道：“在阿姐面前我永远是弟弟嘛！”
白鹿听到这话，面色温和，随后看向白希和白灵，笑问道：“这两位小美人就是我的好侄女吧？”
“见过姑姑。”白希和白灵赶忙问好，其实她们在白家见过白鹿的画像，但没想到真人比画中更美。
从父亲的表现看来，他们姐弟之间关系极好，白希和白灵对白鹿除了好奇之外，也多了几分亲近。
这时，白灵扫过周围，跟在白鹿身后的还有一个软糯的女孩，以及几名陌生的玉衡宗弟子，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眼中不免流露出些许失望。
白画也终于想起正事，看了一眼白鹿身后一行人，询问道：“阿姐，你也是玉衡宗的成员吗？他们呢？”
“嗯，我是不二峰的峰主……虽然现在是个光杆峰主。”白鹿心情不错，调侃自己道。
随后为白画三人介绍身后几人。
先是指了指陶琳：“这是我的弟子陶琳，后面几位是功绩堂的弟子，负责与你们商讨白家选址一事。”
陶琳上前行礼，小脸微红，柔声道：“白画师叔、白希姐姐、白灵妹妹，你们好，我是陶琳。”
“不好。”白画脸色一肃，陶琳以为是自己哪点没有表现好，立即手足无措。
“叫我白画叔叔就好！”谁知白画马上变成笑脸，“你是阿姐的弟子，又长得如此可人，真想认你当干女儿。”
“我……”陶琳也未料到会是这样的展开，呆愣当场。
白鹿直接一巴掌拍得白画趔趄，眼睛眯起：“你吓到我的小陶琳了。”
“是是是，陶琳姑娘你喜欢怎么叫怎么叫，白画叔开玩笑呢。”见到白鹿标志性的表情，白画记忆深处的恐惧浮现，赶忙认错。
“没事没事。”陶琳连连摇头。
白希和白灵也嫌弃地看着白画，令他颇为汗颜。
好在功绩堂为首一人及时出声，为白画解了围：“在下毕隆兴，奉掌门之命与白家诸位商讨选址一事。”
白画对其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毕隆兴微笑回应，明显顾青舟找了个颇懂人情世故的弟子前来议事。
而这时白画才意识到顾青舟并没有出现，疑惑道：“顾掌门呢？”
白灵本来飘忽的视线因为这句话立即聚焦起来，竖起耳朵倾听。
“小青舟还有很多事要做，是我让他去忙其他事，由我来接待你们，也不会让你们感到拘谨。”白鹿解释道。
“这样啊。”白画点点头，深表理解，“顾掌门也是日理万机啊。”
在白家他替老爷子分担一些家事都累死累活，顾青舟作为偌大一个玉衡宗的掌门，必然也是难以脱身，就这还想着百忙之中抽空来见他们，不可谓不重视白家。
只是见陶琳以及毕隆兴几人表情都有些变幻，有些不明所以。
……
行健峰，青绾处理完一批事务，刚想喝口茶休息片刻，突然看到前方叠得小山一样高、待处理的留声石以及竹简，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是认命一般继续处理，一边咬牙切齿，啐啐念某人的名字……
顾青舟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他，但马上又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伟大的工作安排中。
这项伟大的工程叫做“既然执法堂浅层地牢人满为患，杀了也怪可惜，不如拿去拍卖吧”。
刚听到这个说法，就是玄惊风也是一脸错愕，而执法堂弟子更是面面相觑。
顾青舟详细解释道：“这么多人如果全部扔去黑山做苦力，无疑会加剧那边的看管成本，而若是杀了，也没有完全利用他们的价值。”
“不如把那些已经审理完毕的犯人拉去拍卖，如果卖不出去再杀也不迟。”
玄惊风脸色铁青：“胡闹，堂堂执法堂转行菜市场吗？而且这卖的是邪道妖人，谁会傻傻去买……”
说到这，玄惊风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些什么，不确定地问道：“莫非你是想……”
“不错。”顾青舟眼神幽深，“这些人虽然已经没了情报价值，但他们毕竟有明确的宗门出处，若是公开拍卖，没人来赎，就会对他们宗门的声望造成打击，就算是魔门，弟子发觉宗门无法庇护他们，也会丧失人心。”
玄惊风深刻意识到这个计策的厉害——就算敌人明知道这是故意为他们挖的坑，也不得不往里跳，这是彻彻底底的阳谋。
“那何不，趁此机会，将邪道妖人吸引过来再收割一波？”玄惊风目露凶光，显然准备安排人手大干一笔。
“不妥。”顾青舟摇了摇头，为其解惑，“一来邪道中人也不傻，大多会派些炮灰前来，最多也就是身上的灵石丰富一些；二来，玉衡宗若是这样做了，等于公开挑衅所有邪道，会使得他们联合针对玉衡宗，最后得不偿失。”
“我知道玄长老匡扶正道心切，但作为玉衡宗掌门，我并不想玉衡宗成为邪道的众矢之的。”
听到这些诚恳的话，玄惊风也冷静下来，点点头：“你行事的确稳重，你任掌门，是玉衡宗之幸。”
以玄惊风闷葫芦、性冷淡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相当于在夸奖顾青舟。
顾青舟拱手道：“还是需要仰赖玄长老等所有玉衡宗办实事的长老，没有你们成为玉衡宗的枢纽，只凭我一人之力，到底无用。”
玄惊风摆摆手，显然并不适应这些自家人的弯弯绕绕：“那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玉衡宗第一次邪道妖人拍卖大会正式开幕。
外界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震惊不已，只是玉衡宗对外宣传是“提供邪道各宗妖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拍到挂门口，彰显家族行侠仗义；无人要就地格杀，免费参观，大快人心”！
慢慢地，一众正道支柱也明白玉衡宗此举的巧妙，不由地会心一笑，正道大宗里，谁还没个百八十的邪道妖人呢？也派了代表前去观摩，方便后面自己宗门也举办个几场。
一时间，玉衡宗地界顿时热闹了起来，各个大名鼎鼎的正道大佬、新星，一些身份模糊、举止奇怪之人，皆涌入其中。
顾青舟将拍卖场地安排在了安益城，并安排了足够的防卫力量——虽然不准备围剿某些根脚不干净的人，但也要维持相对的治安。
至于会不会邪道妖人再次捣乱——顾青舟实在不认为有这种蠢货，敢在正道集聚的时候搞大动作，那必然会给自己的宗门带去灭顶之灾。
所以也可以趁此机会，为重建中的安益城注入生机、博得名声，一举两得。
而具体的拍卖地点，则由四海商会林家提供，其实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顾青舟恰好与林和有交情，林介福自然愿意趁此机会拉近几分，林家、甚至安益城毕竟是在玉衡宗地界，这是安益城众人最大的依靠，林介福作为商人，自然明白这点。
在拍卖会开始的前一天，安益城就已经人满为患，一间凡世的客房甚至达到了需要支付中品灵石的境地，可见安益城这段时间前来的修士何其之多。
有些没有明确正邪之分的宗门成员也抱着极大的兴趣赶了过来，令安益城主邢宗元是又喜又忧，这段时间一刻也没有停歇，真正的痛苦并快乐着。
好在顾青舟很快安排了听风堂众人协助城主府维持治安。
说起听风堂，在得到顾青舟那次刺激后，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超常完成了许多任务，并且在短时间内于玉衡宗外招到了不少成员。
因为他们很多人不需伪装，本就是野修的出身，所以自然披上了一层外衣，使得听风堂眼线实现了遍布全城。
听风堂本身有一套非常严苛而规范的发展眼线的路子，因为之前人人懈怠，而且资源不足，并未发挥出其应有的效果。
如今却在上下齐心下，迅速得到落实，而这又反过来激励了听风堂，尤其是单洋汇报成绩的时候，带着一些“看，我们听风堂其实也可以做的很好的吧”的希冀。
顾青舟当然不介意对能干的下属提出表扬，并且允诺下月再提高听风堂待遇，使得听风堂所有成员兴奋不已，更是努力。
顾青舟乐见其成，他始终认为，玉衡宗每一脉都极其重要，只要修改得当，都能为玉衡宗做出巨大贡献，而听风堂，或许最需要的，就是“认可”。
现在，他作为掌门，认可听风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