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恶化
江禾拗不过罗志，在一户村民家中吃了晚饭，说起来自己好久都没有吃过灶头烧的饭了，可能是因为家里有老人的缘故，所以饭菜味道比较重，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在意，一口馒头一口菜，好不热闹。
饭后，江禾被安排在客房，而罗志被带到正房，看样子是“渡有缘人”去了。
本来瞌睡上头，但一阵熟悉的声音席卷而来，江禾像是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缩了起来，接着才想起来是罗志在作法，紧绷的四肢才慢慢舒展开来。
“这么大阵仗，再来一下怕不是把我顺便也超渡了。”
江禾等了好半天，确信不会有第二次了，才从床边坐起来，但接下来又是一阵熟悉的音浪。
江禾气地骂道：“你妈……”
话未说完，浑身又是一僵，他重新躺倒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罗志笑着走出门外，回绝了住一晚的请求，就在刚刚又被另一户人家邀请，实在是盛情难却，哎，只能再跑一趟了。
江禾在罗志走后不久才晃晃悠悠地跟出去，不过由于罗志走的实在是太快了，所以江禾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
而且在天空已经变黑了，抬头甚至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这在光污染严重的城市里面可是不多见的美景，但在这种偏远的地方确是很普通的景色。
江禾一边向着警局走去，一边回想那晚上的红月，他还担心今晚又要受罪了，不过看样子那种异象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叫保安开了门，他回到安排的住处，两张折叠床并列摆放，屋子里也是打扫的十分干净，他选了张靠里面的床，一时之间，脑海中想了很多。
每次半夜都会在类似的噩梦中惊醒，像是有预兆一般，今晚他还是能感觉到体内那种不稳定的东西，如果睡着他已经可以想到那些恶鬼攀爬在自己身上发疯似的哀嚎。
自己身上的那种可以扭曲人五官以及随意拆卸他人四肢的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与此相比，丢失的部件都是小问题。
自己本该在学校里听着老师讲课，然后找个舒服的姿势趴着睡觉，或者因为作业没写，被老师叫到后面罚站。
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但他没有办法，物质上的缺乏，精神上的贫瘠，早已让他无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没有人原意和一个笑起来跟疯了一样还整日待在座位上乱写乱画的怪胎做朋友。
除了某个和他差不多的家伙。
“也不知道杨全现在怎么样了……”
江禾没有继续想下去，按照目前来看，学校发生的可能不只是一次类似于诡异袭击之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目前也搞不懂。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看过的案子上。
溺水，可以说是水鬼找替身，黄泥封五官可以让鬼差分不清是人是鬼，可以更好的让找替死的东西鬼轮回。
当然，这都是民间的一些谣言，是真是假也不重要。
“袁家宝……好像就在这里关着，要不过去问问？”
“算了，天都黑了，本来就不习惯运动，靠我一个人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毕竟我又不是专业的。”
江禾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袁家宝好像是个网红来着，于是他拿出差点被忘掉的手机搜了一下。
不过搜索“袁家宝”，出来的人没一个和自己看到的照片相似的，没有办法，只能用搜索引擎查找。
这次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相貌奇特的人在屏幕里占了很大一块地方，配上吵闹的音乐和古怪的特效，确实有些上头。
总算是找到正主了，江禾有些奇怪，视频中虽然袁家宝占的篇幅比较大，但根据脚下以及后面的背景来看，不像是在乡村。
这和档案上的“被小公司看中”对上了，但他在外打拼地好好地，怎么会在半年前突然回来呢？
江禾想不通，一个本来普普通通的人突然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反而抛弃事业回到老家，这背后没有原因谁都不会信吧。
不过就这么乱想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还不如睡个好觉，养足精力，明天再想办法。
……
第二天天一亮，江禾发现罗志没有回来，拿上一次性洗漱用品就去打理自己，结果看到门口保安都跑出警局，外面有人在大喊，但由于距离太远，所以听不太清楚。
江禾心里顿时有些不妙，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之后赶紧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马路边被黄色警戒线隔离开，而地上躺了一排村民，每个人看起来都面色发青，有人甚至已经开始陷入深度昏迷，因为是农村，所以医疗设施不怎么好，不过好歹还有一个自动体外除颤仪，不过被人抢着用，边上一个小护士都快急哭了，但旁边的人可不管她怎么想，抓起电极片就往外拉，一边拉一边喊。
“快救我老婆，我老婆快撑不住了！”
“徐老四，你快放心，每个人都能用上，我已经打电话叫市里的救援队了，班车也有，咱们不急哈……”
“不急你妈，我老婆快死了！我要没老婆了！你家里没死人你当然他妈的不急……”
江禾看着那人，让他再这么闹下去的话，本来马上需要救治的病人失去宝贵的救援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想卸掉那人胳膊，这样就能把电极片拿回来，说不定还能换掉自己的手掌……
江禾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让他面容扭曲，但他知道他不得不这样做。
“刚刚……是你在作怪……别随便改变我的想法，不然我宁愿和你一起死……”
胸口嘴巴轻轻一笑，接着又恢复原状。
很快那人就被控制住，小护士也擦掉眼泪，按照医生的指示依次急救。
江禾这才看到局长，错开挤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后急忙问局长。
“局长……罗……志，就那个和尚哪去了？”
局长正在和旁边几位村民争论，但看到江禾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拉着他进入警局的办公室。
“你说的是罗大师吧，他出了些意外，不过他走的时候说了，这些事你也能帮到我们。”
江禾对上局长的眼睛，憔悴的眼神里是强烈的信任，江禾不敢看那双眼睛，那种坚定的目光像剑一样，好像能看透人心中最丑恶的东西！
江禾没有回答，现在只想知道。
为什么，罗志要丢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