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暴力
“少夫人,少爷来电话了!”张姨在楼下喊正巧抱着新画出来往露台走的人。
邵宴出差一个星期,杨婵自己在家里捣鼓画,从来不给他打电话打视频,邵宴倒是每天都有按时打电话回来。
他总是有许多话要说。
杨婵看了眼家里的大钟,晚上10点半了,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来干嘛呢!
她小心翼翼的把画放在楼梯口,然后才慢悠悠的我来接电话。
张姨提醒道“少夫人,少爷该是喝醉了,你哄着点他,”
“喔,好的。”杨婵虽答应得好好的,但张姨刚转身就听见她来了一句,“你没事的话,我挂了,还要去吹画呢。”
张姨默默叹气,他们少夫人真是——
不过这样也好,没心眼子,爱也不一定是要全都说出来的。
电话那边的人的确是醉了,说话都不连贯,“杨婵,你说、说你爱我、想……想我快点、回——家……”
张姨当监工,虽然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但朝她指了指时间,该去睡觉了。
杨婵正要说,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女声。
她知道是谁。
郑意作为邵宴的秘书,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景鹤哥,你还在和谁打电话呢,赶紧睡觉吧啊——”
杨婵拿着听筒的手微僵,但神色无常。
她准备挂断,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在继续,“景鹤哥,先起来把药吃了,不然明天又要头痛,欸,你的衣服不要乱扔——”
这么晚,他们还在一个房间里,郑意喊他景鹤。
她连邵宴的字都知道。
他们一起工作了好多年。
“少夫人,少爷说什么了?”
杨婵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挂了电话,“啊,没、没说什么,张姨,我去睡觉了。”她转身上楼,都没注意到放在楼梯口心心念念的画。
杨婵刚走,电话又响,张姨接通,是邵枝,她在邵宴旁边,和郑意一起。
“张姨,我哥喝多了,这么晚我嫂子都睡了,你不用去叫她接电话啊!”
“枝枝小姐,少爷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三四点钟吧。”
“好的。”
张姨挂断电话,去给杨婵收画,路过主卧特意去看了一眼,少夫人已经睡着了,她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房间里很安静。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门口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又远。
张姨关了走廊上的灯,下楼。
第二天早上,她来给杨婵送药,才发现她睡在画室里。
入秋了,天气凉薄。
她连条毯子都没盖,在画架下面睡得很熟,张姨看不懂画,但画架上那幅乌漆麻黑的画,看着就很压抑,中心那一点白帆,随时可能被掀翻的样子。
邵宴不在家,都是张姨陪着她去做心理疏导。
八点过,司机送两人出门。
杨婵和谁话都不多,一路上安静得很,张姨给她理了理身上的披肩,到地方了牵着人下来。
“少夫人,我在诊室外面等你啊,”
“嗯,好的”杨婵笑着进咨询室。
张姨在外面计算着时间。
前几回她陪着来,都只一个小时不到就出来了的人,今天在那个小房间里待了快两个小时。
“张姨,你陪我去医院吧”
张姨一下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吗?”
杨婵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紧了手提包,“我想去检查一下,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孩子。”
“可以,那少夫人先上车,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回来。”
“好”
张姨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在洗手间拨通了邵宴的电话。
然后,杨婵就跟着她去了邵冶在的医院。
做了检查。
“淑姐姐,结果明天我给你送到家里,你就别跑来跑去的了。”
杨婵还以为当天就可以拿到结果的。
“小冶,那就谢谢你了。”
“没事,我本来也要去找我哥说些事情,顺便嘛。”
如果所有人都骗她的话,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邵宴下午到北淮市,就直接回别墅,大家办的庆功宴他都没去。
谁知道,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按道理她们应该早就从医院回来了才对。
“喂,少爷,我和少夫人回老宅了。”
老宅热闹,邵宴急匆匆的来,也没在人堆里看见杨婵。
长辈们取笑他老婆奴,他也丝毫不在意,“淑淑在园子里和那群小孩子玩呢,你去找她吧”
邵母知道两人打算要孩子的事情,心里美着呢,老太太前不久还念叨,这不就提上日程了,家里就邵宴一个独子,每回领着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小孩,邵母和老太太都喜欢得不行,早就盼望着能抱孙子了。
邵宴认为的和小孩子玩儿应该是欢声笑语打成一片,而不是如他看到的,佣人和那群小孩儿到处跑,而杨婵一个人坐在秋千架上发呆。
“在想什么?”
“杨婵——”他就站在她面前,她跟看不见一样。
杨婵依旧盯着前面,呢喃细语,“他们好吵啊。”
“什么?”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小朋友。
可是她觉得她需要一个小朋友。
邵宴俯身双手捏她的脸,没什么肉,但滑滑软软的,“杨婵!你能不能看看我?”
大梦初醒一般,她的眼睛里有了焦距,看清楚眼前的人,“阿宴,你回来了。”
邵宴皱眉,松开她的脸,一把将人从秋千架上提起来,拥进怀里,“这回想我没?”
杨婵如实回答,“有一点”
“不够,下次要很想很想才行。”佣人及时带着小孩儿离开,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杨婵垂在身侧的双手没有去碰他,邵宴不满,松开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好几下,“干嘛不抱我?”
“带坏小朋友,”好烂的借口。
“哪里有小朋友?”
她道“刚才有。”
邵宴想重新抱她,她一下钻出来,朝着屋里走,“天冷了,我想回去。”
邵宴跟上,就要挨着她,越躲,他挨得越紧,“杨婵,你冷暴力我。”
杨婵低头扒了一口饭。
桌上老太太她们见两人耳语,很是欣慰。
两人结婚三年,还没听见说吵过架什么的。
感情好得很。
他给剥的虾她一个都没动,全给对面那小孩儿了,美名其曰她吃饱了,吃不下。
原本老太太要留两个人的,邵宴不同意,态度坚决。
吃完饭就把人接回去了。
一路上,杨婵都闭着眼睛,什么话也不跟他说。
到了家,她也是直接去画室。
邵宴问张姨,“少夫人今天都干嘛了。”
张姨一字不漏的照实全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邵宴也没烦她,照旧铺好床,等她上来,抱着人睡觉,“不想说话就不说,但别从我身边跑开。”
半夜,邵宴知道她一直没有睡着。
他也没动。
好久,她动作很轻的将他的手从她腰上挪开,自己掀被子下床,开门出去了。
她前脚走,邵宴后脚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