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菟丝花
杨婵打马虎眼,不想过去挨着他,起身抱着手上邵宴回来时给她买的新书就想跑,“阿宴,我衣服脏了,先去换——”
她身上五彩斑斓的,全是颜料,这会儿到想起来了。
邵宴都不需要起身,手里刚盛出来的汤碗往桌子上一搁,与大理石的面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后是身旁的椅子被拉开。
意思很明显。
张姨看出邵宴情绪不佳,以为俩人在楼上吵架了,赶紧退开。
杨婵只得悻悻的放下手里的一叠书,慢吞吞的走过去。
“为什么不吃饭?”
杨婵看着面前的汤,实在不想喝,食欲不振在邵宴看来也是病,“我、不饿,”
“一顿不饿可以,一天都不饿吗?”他把夹好菜的碗推到她面前,“吃不完,你今天完了。”
杨婵不知道他,刚还好好的,现在就开始瞎折磨人了,她哪里吃得完这些,“景鹤——”
“干嘛,要我嚼碎了喂你?也不是不行”
杨婵埋头狂吃。
最后在他的胁迫下才吃掉四分之一。
剩下那些自然又全都进了邵宴的肚子。
“我可以、走了吗?”
“一起”
两人又一起上楼,杨婵停在卧室门口,没打算让他进去,“你把书给我吧,我自己拿进去……”
难得的邵宴没在纠缠,沉着脸回自己房间。
半夜,杨婵听见开门声。
她睡得浅。
迷糊的看见人进来。
自然的上床,然后抱她,在她耳边低低哀求,“淑淑,你帮我一次,行不行?”
杨婵从来没有听见过邵宴发出这样浓烈的急促的喘息声,他似乎真的很难受。
邵宴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找过她,以至于她都忽略了,邵宴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性。
她被他搅得睡意全无,睁着眼睛茫然失措的在黑暗里打转,不是她不愿意帮,而是不知道要怎么——
“你、之前不都是自己解决的吗?”杨婵下意识问出口。
邵宴忍得难受,浑身都是烫的,紧贴着她,灼人得很,“这回不行。”
“我、我不会”
他知道这是答应了,环在她腰上的手愈发放肆,在她身上游走。
邵宴翻身,将她提到自己身上,黑暗里杨婵完全受他支配,“我教你。”
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在她唇上摸着。
杨婵羞赧至极。
……
邵宴一遍又一遍的喊她的名字。
尽管她的手心疼得快要烧起来,也不放过她。
终于在天微亮的时候,房间里回归平静。
身边的人累极了,沉沉睡去。
男人并没有满足,他想要更多,抱着怀里的人亲了又亲,怎么样都不够。
这是他肖想多年的人,从青春时代就喜欢的人。
猛然想到要是杨家没出事,许静婉还在,那么她应该已经是郑天彦的妻子了。
毕竟许静婉那个女人,手段多得是,要把他的淑姐姐给谁,说一不二。
“淑淑——”
“你是我的。”
邵宴想即便是那样,他也会把人抢回来。
大不了撕破脸,反正他只要杨婵。
“阿宴,难受……”杨婵原本睡得好好的,他却越抱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无意识的呢喃细语。
邵宴松开一些圈在她腰间的手,索性强制让她翻了个身,面对面把人拥进怀里,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乖,不弄你了,好好睡”
“嗯”
她喜欢邵宴身上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爽薄荷味道还有浅浅的烟草味,不自觉的想往他怀里钻,寻找安全感。
他们结婚两年,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生病,接触的外面的人少,时常看到的就是邵宴,这些时间足够让她习惯依赖一个人。
杨婵有时候会没骨气的想,如果依附的那个人是邵宴的话,当一株菟丝花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他不会随意抛弃自己。
杨婵的身体日渐好起来,自从去年病那一次之后,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许多。
整日关在家里,她也坐不住了,主动找到邵宴,说她要去艺术馆工作。
因这事儿,邵宴差点没把家里屋顶都给掀翻咯!
说什么也不准。
后来见她郁闷,没办法只得妥协。
亲自送她去。
“准时准点下班回来,不然——”
“我知道啦,快去吧,大老板带头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喔”
杨婵老实巴交的站在艺术馆门口,她身上穿的偏复古一些的淡色长裙,针织衫,浑身上下都素净得很。
头发是早上出门的时候邵宴亲自给她盘的,有时候她都觉得邵宴是不是太闲了,成天盯着她。
但事实相反,邵宴事情很多。
整个邵氏都压在他肩上,还得时时防着大伯那一家子使坏。
从上车开始,他的手机振动就没停过。
但他还是坚持送杨婵过来。
他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的,但杨婵的喜好,他不想剥夺。
“你们几个看好少夫人。”
“是,邵总。”
艺术馆门口始终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不是很显眼,但里面的人都是实打实的练家子。
……
“大哥,我们来这儿干嘛?”邵储不解,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人,邵印摸着腕上的珠串,没说话。
邵印回国后没有回家,反倒是让邵储载着他来舞团。
这可是邵宴的地盘,他搞不懂。
“他还真有本事,杨家这堆烂摊子都能打理得这么好。”
“哼!那小子心机深沉的很,听说是把杨家那个孤女接回邵家去了,这杨家的东西不就全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吗!杨婵那种软骨头,还不是任他拿捏的份。”
邵印捏着手里的拐杖,盯着前方,眸光微冷,“一个妈生的,差别还真是大,该死的没死——”
邵储听不懂他再说什么,把车停稳,扶他下来。
两年前的车祸,牵扯挺多人的。
比如邵印的腿就是在那时候——
谁也不知道他那天去机场干什么。
杨家父女也是同一天出的车祸,当场死亡。
杨嫣是很优秀的舞者。
整个北淮市,没有人可以否认。
不止跳舞,其他方面如是,许静婉将她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样样出色。
可惜,天妒英才。
舞团新排的剧目《画皮》,没有首席,一群人跳得像一盘散沙。
邵印坐在观众席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邵储虽然不懂,但还是陪着。
在他的印象里,邵印和这个舞团并没有什么关系。
“淑姐姐,要不你跟邵宴说说,让我来管吧,这些人都在干嘛呢,跳得简直三不像嘛”
杨婵失神的看着台上,无言。
邵冶拎着车钥匙进来,叫她们,三人就这么坐在第一排将这支跳得稀烂的舞看完。
邵枝本来也是为这事儿来的,抓住机会开口,“淑姐姐,我认识几个舞蹈学校的,有实力没机会,你给开个后门呗!”
杨婵不管这些,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去麻烦邵宴,没有答应,舞团有舞团的机制,每年都有招新,凭实力是可以考进来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舞团内幕很多。
现在早就不是杨嫣在的时候的模样了。
“枝枝,我、做不了主,”她为难的开口,这里没有人会听她的,这是事实。
邵枝挽着她的手臂,说:“淑姐姐,这可是你家的东西,你做不了主,谁还能做主?”
杨婵从来都不认为她在舞团有发言权,她道:“这是我姐姐的。”
“可是她都不在——”邵枝一时嘴快,没过脑子,要不是邵冶及时开车回来,她差点刹不住车。
她以前还对圈子里说的那些传言存疑,现在她完全相信杨婵的确是从不插手家里的生意。
除了艺术馆的事。
几乎邵枝问她什么,她都不懂。。
而且邵枝还发现一个问题,杨婵记性不好,忘性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