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夜就算是翻了整条渭河
一刻钟后,温敬月穿了上回那件粉嫩的芍药绣花薄纱亵衣,映得整个人都格外妩媚,薄纱内透着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
她坐在榻上,宛如新婚之夜的一对璧人。
傅景珩仍旧坐在桌前,面不改色地端起青瓷酒盏,抿了一口盏中的佳酿。
“殿下,属下有事需向您禀明。”
傅景珩慢悠悠地放下酒盏,回道:
“何事?”
“此事需您回听雨殿。”
傅景珩起身,温敬月见他要走,忙站起身走上前,从后面紧紧环住傅景珩,声泪俱下道:
“殿下,有什么要紧的事,比此时此刻臣妾陪在您身边还重要,让您这样抛下臣妾一走了之?臣妾心甘情愿伺候您,殿下就不能为臣妾留下来吗?”
温敬月柔弱无骨的弧度紧紧贴着傅景珩,此刻他只觉浑身发烫,身子燥热,双腿发软,几乎要失去理智。
“殿下,殿下,属下有急事相禀,需您速速回听雨殿”,门外的苍夜不断地催促。
傅景珩极力让自己清醒,他一把松开温敬月的手,将她甩在身后,快步地推门走了出去。
“殿下!殿下!您怎可这样对待臣妾!您怎么忍心一次次这样对待臣妾!殿下,你别走,臣妾求你”
傅景珩头也不回地跨出了房门,任凭温敬月在身后如何地歇斯底里。
方才的酒只两杯下肚,傅景珩便觉头痛欲裂,步伐不稳,苍夜见状,忙上前搀扶着他。
“殿下,您这是?”
“快,先回去。”
等二人回到听雨殿,傅景珩瘫倒在软椅上,额头大汗淋漓,他伸手解开衣领。
“苍夜,快去把玄柜里搁置的解药取来。”
数年来,为了近傅景珩的身,细作在酒中或膳食中下各种药物,各种毒辣手段更是数不胜数,傅景珩见得多了,仿制酒中被下了药。
只是温敬月对傅景珩倒是有几分情谊,只是在方才的酒中下了暖房的媚药,这才使他燥热不堪,几近失去理智。
“殿下,可是敬侧妃做了什么手脚?”
傅景珩扶着额头,缓缓点了点,说道:
“她倒是没有那个胆量加害本王,只是在酒中下了媚药,想与本王行周公之礼罢了,去,传本王的令,敬侧妃禁足云胡斋一月,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
“是,殿下”,苍夜在旁躬身道。
傅景珩按了按眉心,瞥了眼身旁的人道:
“你先下去吧,本王先休息了。”
见苍夜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傅景珩抬头,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还有何事要说?”
苍夜低下头为难道:
“回殿下,瑶池殿的侍卫来禀报说,今夜戊时,见王妃身边的婢女出了南门,往方向骑马而去,殿下曾经怀疑王妃便是北辰王派来的细作,故而属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需要将此事禀告殿下。”
傅景珩不可置信道:
“可有看错?”
“殿下,这行宫中女子甚少,且那女子着婢女的淡蓝素衣长袍,瑶池殿的侍卫素日里都能见到,断然不会看错。”
傅景珩听完,深知此事并不简单,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房门:
“随本王去瑶池殿。”
随着一声“摄政王到”,身量挺拔,眸色冰冷的傅景珩出现在桑允的寝殿外。
见他来,春兰有些慌张,傅景珩透着寒意的眸色上下打量着,声音拔高了几分,冷冷地问道:
“王妃呢?”
春兰福着身子,极力镇静道:
“回回殿下,我们小姐的身子还没有好全,这些日子甚是疲累,已经躺下歇息了,殿下若是得空,可改日再来看我们小姐。”
“身子没有好全?那本王便更要进去看看了。”
“殿下,殿下您”
说罢,傅景珩不顾春兰的阻拦,用力推开门往寝殿内走,刚走到珠帘纱帐后,便瞥见床榻上,女子裹着衾被的身影 ,他拨开珠帘,走近道:
“允儿?”
见床上的女子不说话,傅景珩走上前一把掀开衾被,只见海棠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了下来,他眸色愈发寒冷,面上带着愠怒,死死地盯着海棠,道:
“王妃在何处?”
海棠跪在地上几乎不敢动弹,战战兢兢地回道:
“殿回殿下,王妃王妃”
傅景珩转头看向苍夜:
“带上几个人,莫要惊动行宫众人,尤其是军师,从南门往渭河方向走,本王今夜就算是翻了整条渭河,都要将人找出来!”
说罢,傅景珩拂袖而去。
他心里愈发没底,先前桑允将他推给温敬月,一句雨露均沾便让他极其不悦,现下她竟敢独自一人出了行宫,难道她真的早就想好了,要离他而去?
苍风带着十余人,陪着傅景珩出了漠北行宫,一行人一直往南边走去。
苍风替傅景珩牵着马,道:
“殿下,您身上的伤还未愈,属下带人前去寻找王妃便可,渭河离漠北大军的三军军营并不远,且瞭望塔皆有侍卫放哨,一有王妃的消息,属下便派人来禀告殿下。”
南面驻扎着军营,桑允难道真的为了此事而来?
她当真是北辰派来的细作?
傅景珩极力让自己不再想下去,但眸光却仿佛一下子跌落至冰湖,冻上了坚冰。
“不必,本王要亲自去找她。”
说罢,傅景珩翻身上马,玄色的披风与星月交相辉映。
子时。
桑允骑着马赶到渭河,东陵以草原闻名,她自幼便跟着兄长学了这些骑射的本领。
深秋的夜已如冬日般寒冷,桑允伸出手哈了一口热气。
但愿今晚温敬月能留住傅景珩,为她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摄政王妃出了行宫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渭河尽头是一片密林,已经不能骑马上山,桑允将缰绳拴在山脚下的树干上,取出身边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轻轻吹亮后,便徒步一人往密林深处走去。
深夜的密林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飞鸟走兽的声音,不禁让她害怕起来
忽然,桑允突觉脚下一滑,仿佛径直跌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