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妃不知雨露均沾?
听桑允这样吩咐,海棠颇为惊讶,听闻摄政王早上是被苍风他们抬着回来的,还受了挺重的刀伤,怎得小姐竟还要喝避子汤?
海棠是个伶俐的,没有过问,退了房门去了小膳房熬汤药去了。
回想起昨夜那暗影卫拿刀抵着她脖颈时说的话,让她查清漠北大军在何处军营,有多少兵马,此话的意思,是傅景珩手中握的可不止二十万大军?
可要如何查探清楚 ?眼下在漠北的处境举步维艰,北辰王不惜派诸多死士向她步步紧逼,而傅景珩看似日日宠爱她,可桑允知道,傅景珩对她仍然处处设防。
只是那日听那说书人说过,傅景珩年幼时年幼时,有江湖术士替他卜了一卦,此生需以薄纱蒙面,自此无人见其真容,除非见到心爱女子,方可揭了那面纱。
她这一生,与傅景珩都只能是仇人,即便是他应了那江湖术士的卦,在她面前解了那月华面纱,可又如何?心爱女子,只是欢喜罢了。
他傅景珩可以欢喜她,也可以欢喜这世间任何人。
正想着,春兰推门进了房门,见桑允卧在软榻上,上前福了福身,道:
“小姐,两位侧妃听闻昨夜您和殿下一整夜未回行宫,且殿下今日早晨又是受了伤回来的,两位娘娘吵着要见您。”
“何事要见我?”
“奴婢不知,但这会二人已在瑶池殿外了。”
听罢,桑允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在春兰的搀扶下,来到大殿,只见温敬月和傅淑儿整整齐齐地坐在东西两座。
看见桑允病恹恹的,二人不禁皱了皱眉,这太医之女身子怎这样弱,就这样的人还服侍殿下?
桑允走到上座坐稳,那避子汤的缘故让她隐隐腹痛,傅淑儿是个耐不住性子的,音量不禁拔高了几分:
“本宫自幼生在庄璞王府,妇德妇容妇功自是学了个遍的,这段时日王妃日日缠着殿下,独占恩宠,昨儿个还让殿下陪着你出了行宫,今早儿听底下的人说殿下还是受了重伤回来的,不知王妃个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淑儿妹妹此话,是在埋怨本宫了?”
“论家室地位,本宫和敬月姐姐皆是出身名门,身份尊贵,来这漠北也快大半年了,难道王妃不知雨露均沾四字怎写?”
桑允闻言,笑出声来,这二人生的虽是极美,竟也只会拈酸吃醋的,没有半点脑子,这温敬月侍寝数月,竟一次都未拿捏住傅景珩。
“王妃这是何意?是在嘲讽我二人?”
“淑儿妹妹想多了,本宫会劝说殿下雨露均沾的,只是二位妹妹在行宫也无事,不妨做几道点心,或是替殿下解解闷,与殿下谈论诗词歌赋,都好过在这与本宫争论雨露均沾,独占恩宠,你说呢?”
“你!”
比起傅淑儿,温敬月性子倒是好的多,她一言不发,将桑允那些话听了个全。
“行了,二位妹妹先行回去吧,本宫能说的都说了,本宫乏了,先回宫了。”
说完,春兰上前搀扶着桑允,回了寝殿。
回琼华宫的路上,傅淑儿便在一旁絮絮叨叨,念叨着太医之女太不把她这郡主放在眼里了,搞得恩宠还要她去求似的。
温敬月没回应她的话,只是快步走着,桑允既能这样受宠,定也是用了方才说的那些法子。
晌午后,温敬月学着桑允法子,拎着一篮子糕点来到听雨殿。
苍夜见到她过来,不禁皱了皱眉,躬身问道:
“敬侧妃娘娘怎么过来了?殿下受了伤,正在里头休息。”
“正是因为殿下受了伤,本宫才要来看看。”
苍夜性情憨厚,想着摄政王也没说过不让嫔妃进听雨殿,便伸出手将温敬月请了进去。
此时的傅景珩正躺在床榻歇息,听见门外有女子的声音,还以为是桑允,他起身,掀开纱帘,探出头道:“允儿,你不在屋里躺着,怎么过来了?”
许是头一回见到傅景珩的真容,温敬月愣住了,即便是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但英俊的相貌难掩气质,挺拔的鼻梁宛若云峰。
见是温敬月,傅景珩这才反应过来,让她见了自己的真容。
他冷冷道:
“找本王有何事?”
“臣妾听闻殿下受了伤,所以做了几道点心,想着来看望殿下,以往见您都是薄纱蒙面,不曾想殿下竟如此”
温敬月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眸,一脸娇羞的模样。
“放这吧,本王先歇息了。”
说完,傅景珩放下那纱帘,径直躺下,没再理会她。
温敬月见状,只得悻悻离开。
“苍夜!进来!”
“殿下,您有何吩咐?”
“是谁允许你把温敬月放进来的?”
“殿下,您您也没说不让敬侧妃娘娘进来啊。”
“罢了罢了,就你这脑子,对了,军师何时到行宫?”
“回殿下,想着,也快到了,苍风已经带人去宫门口接应了。”
听他说完,傅景珩闭上眼休憩,苍夜见状,识趣地离开听雨殿。
温敬月见好心送去的点心傅景珩并不领情,不动声色地回到云胡斋,将一整柜的瓷器花瓶重重地摔在地上。
玉素玉竹见平日里脾性极好的温敬月竟发这样的大的火,二人不禁吓坏了:
“郡主,郡主消消气,生气就打骂奴婢吧,切勿伤了您自个儿的身子”
恰逢此事傅淑儿来到云胡斋,见房内竟是瓷器破碎的声音,忙进到屋里。
温敬月见傅淑儿来,这才放下手中的花瓶。
“姐姐这是怎的了,何事这样生气,妹妹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未见过你发这般脾气?”
温敬月抿着唇,怒目圆睁道:
“本宫照着那太医之女说的法子,亲手制了些点心,随后又亲自送去了听雨殿,谁知殿下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便让本宫出去了,今日之事,可真是耻辱!”
傅淑儿听完,笑道:
“好姐姐,那太医之女说的法子,你竟然还听进去了?咱们好歹是名门闺秀出身,那些小门小户做些吃食讨男人欢心的法子,姐姐怎还照做了?”
温敬月听完这番话,恍然大悟,今日这般做法,的确不妥。
“姐姐生的这样好的歌喉,又有这样好的才华,诗词歌赋皆样样精通,殿下理应心仪姐姐这样的才女才是,再说了,殿下受了重伤应吃些流食,姐姐还送了些难消化的点心,殿下能不姐姐的气嘛?”
想不到平日里只会撒娇生气,拈酸吃醋的傅淑儿竟能说出这番话来,温敬月望着眼前未值桃李的女子,若有所思。
“妹妹说得对,本宫下次还是注意些,你我二人都是王府出身,自然是比旁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