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陆沉的未雨绸缪
上野文揉了揉太阳穴，这么多天他的休息也不算太好。
“上野町大概是在你们走后的半个月开始遇袭的，它们先是袭击了山脚下的村子，然后才打到府上的。”上野文回头看了看隔壁房间的方向，然后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领头的是一只赤鬼王，一共不到十只鬼的小队居然和我们拉扯了十多天，它们看起来很有目的性，想要进府搜寻什么，后来手下的探子传来消息，说山下的村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还没说完上野武就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哪怕他再想刻意压制也压不住，“咳咳咳，上次受的风寒还没好，赤鬼它们袭击我们那天又正好下了大雪，听到动静我就赶出去了，可惜没帮上忙还连累了兄长受伤。”
从后面的对话陆沉渐渐了解到，赤鬼们的进攻是突然的，这让没有准备的众人一时间被打的猝不及防，而本就虚弱的上野文第一时间就落入了下风，上野武见状来救，正好挨了赤鬼一棒。上野武忍痛斩了赤鬼一角，形势瞬间扭转，所有妖怪落荒而逃，之后的日子里，赤鬼们频繁来骚扰，上野武一怒之下又斩了几只，这才消停了起来。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我们了解到赤鬼的弱点是头顶的角时对付起来也就更容易一些，不过可惜没能斩掉那只赤鬼王，要不然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毕竟只有兄长能和妖怪们打的有来有回。”
“那赤鬼王是什么样的。”听完上野文的叙述，鹤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哦，赤鬼王明显比其他赤鬼高大，大概三米左右，而且它头顶双角，双角的鬼一般很难见到。”
陆沉与鹤子相视一笑，给上野文看的一愣，“你们笑什么呢？”
“如果没错的话，你口中的那只赤鬼王已经被我干掉了”
之后陆沉就跟上野文讲述了在山下村子的经过，听完上野文一拳锤向桌子，“居然逃到那去了，不过幸好陆君你杀掉了它。山下那个村子就是被他们第一个袭击的地方，那里的农户们无一幸免全都被杀害了。找不到东西走就是了，干嘛要赶尽杀绝呢？”
陆沉听完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畜生就是畜生，就算通晓人语那也改变不了畜生的本质。文君你带过队伍，就算在日本民众的队伍里，都不乏作奸犯科之辈，更不用讲畜生的行为，你还指望他们成为什么道德标兵不成？”
上野文点了点头，于是继续向他们说明最近的情报：“听说北边那面先收到的袭击，然后就是上野町这边，松山家那面据说也遇到过这伙赤鬼，其他家族倒是发现过青鬼的踪迹，不过没有交上手。再有就是有的民众发现了天狗、雪女的踪迹，不过倒是难辨真假，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袭击人类的主要战力就是这群鬼。”说完上野文又挠了挠头，“听兄长说它们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还说等你们回来可能就知道了。陆君，你知道它们在找什么吗？”
对于上野武的猜测，陆沉感到很意外，不知道上野武指的是“他们”中的自己还是鹤子，不过陆沉还是摇了摇头，毕竟飞船碎片的消息自己连鹤子都没怎么透露，“我哪知道啊，没准在找它们丢失的人性呢。”
这时有探子来报又有新的消息，上野文去前院接受信件。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声：“你们在这等我，最近别随意出府，我一会就回来。”走出门时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希望来的是好消息。”
等上野文走出门后，鹤子突然扭头看向陆沉，“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提到赤鬼它们只是畜生，就算是人也有坏人之类的那句。”
陆沉有些诧异地看向鹤子，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情感竟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其实作为管理局的执行官，对于任何文明都不会带有个人的情感色彩的，陆沉也明白这个道理。可那是作为007的他，现在的他没有恢复记忆，有的更多是以人类视角观察到的事物的方式，在思考片刻后，陆沉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如果你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俯瞰整个人类历史，你会发现从有了人类开始战争其实一直没有停下过脚步。我们都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它往往代表着人们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不得不背井离乡。不论胜负其实从长远目光看战争并没有胜利者。在交战时失去生命在战场中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过有一种情况除外。”
鹤子没有说话，在等着他的下文。
“那就是野蛮的屠杀！毫无人性的屠杀！面对着老弱妇孺以及手无寸铁的百姓，仍以玩乐姿态去侮辱，去践踏他们的尊严！这样的人与畜生有什么分别？就算披上了一张人皮，这种人还是掩盖不了自己骨子里是畜生的事实。”
陆沉看向天花板，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种人往往只会面临一个下场，当他们作恶多端且不知悔改时，他们会唤醒一头沉睡的雄狮。种种作恶的途径都是他们的取死之道，然后被这头狮子一口吞下！”
鹤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女人的感知往往比男人敏锐，尤其是在情感方面。她为什么会在上野文走后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在之前的相处中陆沉也曾有过几次情感上的不经意间的流露。她本以为是陆沉不喜欢打仗，但在战争结束以后，这种感觉仍没有消散，于是便有了刚才的询问。
在心里谨慎措辞之后，鹤子小心翼翼地向陆沉问道：“陆君，你是不是对日本人有什么偏见？”
陆沉听见这话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从上帝视角看，自己能有这样的领悟，而被困在这个时代的鹤子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这种情感的，于是他只好这样答复：“并不是我有偏见，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众，也就是百姓，他们往往有着最纯真朴实的一面，我们常常讲一个词叫‘风土人情’，所以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民风，我并不是说日本的民风不好，这里的百姓很善良，而且很勇敢，敢于推翻残暴的幕府，但是。”
重点就在这个但是上，“但是一个国家需要一个好的领导者和一种积极向上的思想，你觉得我为什么站在了你们这边而不是家主那边？按理来说家主对我有恩，我理应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选择的不是人，而是思想。与之相应的其实这也不是农民与幕府的对抗，而是新旧思想的对抗。”
说完陆沉站起身，拍了拍衣袖。“旧的武士道思想中有着很严重的问题，不加以解决那么培养出来的人不亚于残暴的赤鬼，战争结束后更应该被解决的就是思想问题，不解决旧武士道残留下的问题，日本迟早还要吃大亏！”
说完陆沉淡然离去，留下来的鹤子则沉思起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