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画舍
福伯把视线收回来，应道：
“再多探看几家亦无妨，可以让少爷有多一点儿的选择。先继续看吧，且此刻才卯时刚过，少爷应是还未醒来的，不急。”
这时，小楼的大门被人由外向内打开，走出一位睡眼惺忪的小伙计。见着站于门外的福伯和安童二人，揉着睡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开口道：
“抱歉啊，我们家掌柜的不在家，暂时不迎客，伯爷与郎君请回吧。”
福伯亲和的说道：
“啊，叨扰叨扰。小哥儿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来此售买的客人。我见着贵阁外头，挂了个“赁”字木牌，故才敲响了门。请问小哥儿：不知贵阁这招赁，可还起效啊？”
小哥儿见门外两人是来赁租铺阁的，赶忙揉醒惺忪睡眼，换了笑脸招呼道：
“唷，原是来赁租的贵人啊，有效有效的，快请进快请进！”
说完便将二人请进了屋。进屋后，福伯与安童缓缓打量了一圈里头的布置格局，这家铺阁堂子先头应是一家画舍，里头周遭的墙壁上，还留有之前挂着字画儿的柳钉和钉孔。伙计小哥儿，将二人请到了一旁的待客桌坐下，收起一旁的薄毯，说道：
“二位贵人晨安啊，我先去给贵人沏壶茶儿，贵人请稍候呀。”
福伯和善的笑过，点了点头。
小哥儿说完，忙跑向了后头的小院儿里。这二层小楼布置格局倒是齐全，进门后便是一个宽敞的厅堂，与厅堂里头支撑着的八根雕花儿支柱。四遭的壁墙，除了上头残留的柳钉和钉孔，也保存得甚是完好。许是为了，不影响字画儿美观的缘故。通往楼上的扶梯，则设在了厅堂三分处儿，正巧是与，八根对称雕花支柱靠中的两根，形成的“门”。扶梯是旋了个弯儿的设置，仿佛是原先的主人故意设置一般。只为了让底下的客人抬头时，能似有若无的见着，楼上一角儿的风景。
安童抬头，看向二层楼阁仅见的一角儿，能见着似与一层，稍有不同的布局。亦没见着，如底下厅堂内的支柱。又看向一旁的躺椅上，方才伙计收起来的薄毯，诚然这铺阁里头，还暂时没有可供休息用的寝屋和寝榻。
二人坐等的闲时，安童问道：
“福伯，这铺阁原先是售卖字帖图画的吧？您看这四周墙皮儿上的钉孔。不过，这小楼儿还挺洁净儿的，布局也挺别致，您看那楼梯。从这儿往上看去，就只见着二层楼阁的一点点儿，引得我总想上去探个究竟。”
“呵呵…”
福伯抬头看上去，笑着回道：
“不错，这儿先前确是间画舍。且这家铺阁的掌柜的很是有想法啊，他这般布置，来此间的客人就算不售买商货，亦会想着上去探看一番。如此，这便让客人有了停留的时辰，只要客人有了停留，必是给了铺阁里的伙计们推售商货的机会。届时，客人见着伙计推售的那般热情，也不好再空手而归了呀！”
安童听后，也赞同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福伯，来到江陵后，我才觉着，这处儿的人都好会做生意啊！昨儿个糖水铺的老板娘也是，这儿原先的掌柜的也是，我在紅苓镇都不曾见过这般的呢。”
福伯继续回道：
“呵呵…做生意需要聪明的脑子，简要点儿就是废脑。且各个地儿的人都有自己，做生意的一套儿方式，你先前不曾遇见过是因着经历太少，没到过太多地方。不必担心，你以后也会遇着的。”
安童点点头，应过。
这时，伙计小哥儿端着茶壶，由后头的小院儿里走了出来。还未至跟前，便笑着说道：
“哎呀，真是抱歉，让贵人久等了！”
“无碍无碍，我们也没等多久。”
福伯和善的笑着回道。
到了跟前，小哥儿便热情给福伯和安童倒了茶，笑着说道：
“伯爷、郎君请用茶！请用茶！”
福伯与安童回道：
“多谢小哥儿了。”
“多谢。”
“哎呀，不谢不谢……”
小哥儿忙回过，接着又说道：
“二位贵人既是来赁租的，我便同贵人们介绍一下这铺阁。
这铺阁的掌权人是我家掌柜的，我们家铺阁先前是做画舍生意的。相信方才伯爷和郎君也见着了，这壁上的钉孔。我家掌柜的不缺钱，品味随性雅致，就想做点儿自己中意的事儿，所以就有了这间画舍。后因着我家掌柜的私人缘故，暂时无法继续运作画舍，才以赁租的方式处理这间铺阁。
再有就是，我家掌柜的交代过：凡来赁租的客人，无关任何缘由，都不允许改动这幢铺阁的布局。
我得先与二位贵人说道清楚！若贵人因着营生或是其他缘由，要改动铺阁的布局，也许我们家铺阁，并不适于赁租与二位贵人的。这我得讲清楚，一是恐误着贵人宝贵的时辰，二是我家掌柜的较信风水一说，若动了此间布局，会影响到我家掌柜的。故此，特交代我，告知来此赁租的贵人。
伯爷和郎君，可能接受我家掌柜的提这要求啊？”
福伯赞同的点点头，回道：
“小哥儿说的我们能理解，自家的楼阁，确实不适让旁人随意改动布局。此要求我们也可接受的，就是能否劳驾小哥儿，带我们去转一圈儿？”
小哥儿听着贵人并无排斥自己说的条件，遂热情笑着说道：
“啊呵呵…当然可以的。二位贵人请随我来。”
说完，便走引着福伯与安童上了二层楼阁。
这二层的楼阁确与楼下的厅堂，布局不是一般。此楼阁并无雕花儿的支柱，却有着数面儿可移动，类似于屏风的隔板。上头光滑平整，并无钉孔，只有底下多出一道儿寸余宽的凹槽。安童心里暗数了一下，这屏板足有不下二十面儿。且这屏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楼阁里，并不显拥挤和缭乱，反而有种凌乱的美感。若再搭配其上头摆放的图画，又是另一番美感，安童不禁暗暗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