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这书童也太好哄了
洛恒用帕巾儿擦着嘴角，则站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
“阿霆与婉儿稍后来书房找我。”
“……”
林婉刚想回答，却发现阿爹已然离开，只能看到那挺拔板正的背影。不禁望了一眼自己郎君，说道：
“阿爹是在快步离开食厅吧，阿霆。是的吧。”
洛霆笑着答：
“阿爹是不喜那留恋果子的味儿呢，与你一般。呵呵…从前碍于彦小郎君中意，便没表露出来。如今孙儿长这般大了，他便不用再继续陪着孙儿，闻这果子的味儿了，可不就是逃离食厅嘛。”
待得陈叔，将装着八块留恋果儿的瓷碟端上来时，林婉轻声对管家说：
“陈叔辛苦了，你且先去歇吧！天儿实实是晚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收拾就好。”
陈叔点点头，便回南苑了。偶有时，老爷夫人归家晚时，也总会自己收拾剩余的饭食儿。洛家虽也是生意大家，因着家风低敛随性，并不似普通富贵人家，那般讲究些虚礼。凡能亲手做到的，便不会过多仰赖于别人。
洛霆端着瓷碟，将三崽儿赶到旁侧的小桌台，自己则与娘子一同收拾的残局。同时说着：
“崽崽儿们食完留恋果子，就自己回去歇息啊。天儿晚，凪彦记得送宁宁回北苑。稍后我与你阿娘便去书房找你阿祖了。”
“知道啦，阿爹阿娘…”
洛凪彦悠悠应过。便与表妹林宁宁、落落，围坐在小桌台侧，三双眼睛盯着瓷碟中装着的果子。
洛凪彦开口问：
“这要如何分？”
表妹林宁宁轻轻说道：
“我要两块儿。”
落落开心的笑着答：
“哈哈，方才夫人说，给我也准备了，加上少爷今日答应过我的两块儿，落落要四块！”
“……”
“……”
洛凪彦竟无法反驳，他又问：
“落落，今日“依堂”的糖水好喝嘛？那送的果味糖儿可好吃呀？想再去的话，得拿留恋果儿换。”
“……”
落落则回道：
“可我今日在书堂阅览室，都看了一个午昼的…书了。才换得的果子，只给少爷一块儿行嘛，我三块儿，少爷也三块儿。”
洛凪彦温柔的摸了摸书童的头，说道：
“真乖，下次再带你去喝糖水！”
“……”
这小书童也太好哄了吧，林宁宁心里想着。
书房里，洛恒坐于宽大齐整的案台前，洛霆与林婉则坐于案台的对侧。
洛恒严肃的缓缓说道：
“今夜喊你们二人来此，是要与你们讲一声：十三年前，宣歙城的那伙儿阴沟里的老鼠，出现在了江陵。”
林婉抓着洛霆的手，紧张回道：
“那该如何是好？阿爹，可以报官，让府衙的人去围剿嘛？这般的毒瘤存于世上，实是百姓们的噩梦呀。”
洛霆拍拍娘子的手，轻声安慰：
“婉儿莫慌，先听阿爹说完吧。”
洛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江陵内，目前只见着一人。是个面目狰狞的胖壮青年，最近常在“红夜庭”出入。我已经叫人给盯着了，待过完亲家的寿辰，我再着手清理掉这个老鼠。届时还要钓出那一窝渣子儿呢，
这事我与你们讲，是想让你们随时警醒自己，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建设。也不必慌张，这些儿时日我都会在家中，你们尽可安心。
而且，这老鼠为何出现在江陵的地界，来此，又是想做些什麽？我们暂且都还不知晓，得费些儿功夫探查清啊，不过这是我要做的事儿了。你们上下收售运货时，都尽可能的带着铺阁里伙计照应一下，知道嘛？这俗世不太平啊。”
洛霆也缓缓点头，回道：
“我们明白，也会谨慎小心的，阿爹放心。
可是阿爹，我们要如何才能拔掉这个瘤子呢？既然发现了它的踪迹，难道不是应该报官，让府衙的人去剿灭嘛？若单凭个人力量，怕是不及啊。”
洛恒很是赞同儿子的说法，又说道：
“是不及。
但是官府里头的也不是一条心啊，官官相护。成日里想着的，都是怎么套取天家的赈灾银拨款钱，真心为着百姓的，甚少呐。
还记得那年宣歙城的那件灭门大事儿吧？当时的池州府衙，带兵下到宣歙后，与当地府衙实有商榷过，一同缉拿山匪的事儿。但那些派去核查的衙卫，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并未真心去彻查。而认真去核查的，只有少数，池州府衙就是其中一个。
我这些年巡游时，也遇到过几回那池州府衙。这人每回带着人，在快要摸着山匪的衣角儿了，总会横生出或这或那的枝节，也是无奈啊。故，我打算着，暗里适时的给其透漏些消息，盼能与之相协，拔掉这颗瘤子！”
林婉也缓缓的点头，接着又听洛霆说道：
“起码总是有官府的人一并，如何都是一份力量。
对了，阿爹，过两日婉儿她阿爹的寿辰，您要出席嘛？虽说您是长辈，但外人也只晓得您是洛家的叔公…”
洛恒则应过：
“我会出席林老爷子的寿辰的，怎么说也是咱们亲家。我此次返回江陵，便是为着给亲家贺寿呀！贺老爷子给咱们家养了个好儿媳啊，不仅将家里头看顾得很好，还将铺阁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呀。呵呵…实是辛苦你了。”
林婉则轻声回道：
“阿爹客套了，我既入了洛家的门，理应以阿霆与洛家为主。这本是儿媳应做的，哪儿能存在辛苦不辛苦一说。”
洛恒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说：
“今夜天也晚了，你们也辛苦一天，快些儿回房歇息吧。”
洛霆与林婉便起身告退：
“是，阿爹安寝！”
“阿爹安寝！”
待二人回到寝屋里，洛霆给浴桶里注满了热水。将桶放下后，又贴心拉上屏风，不让夜里的冷风儿，吹进屋透凉浴桶内的温热。才从屏风后走出来，温柔的对娘子说：
“辛苦婉儿了，我已给你放好沐浴的热水。去泡一泡吧，缓解一下劳累。”
“好。”
林婉应过声，再由放置衣裳的壁柜内，拿出寝衣后，便走进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