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帝决意
长孙无忌这才意识到今天其他人更关心的还是教坊司的利益，
而他这糟老头子本来就坏得狠，原本周墨说好三七分的，
他就在考虑如何从中搞事情，顺便因此合同变成了刑部和周墨，
那就可以多独吞收入不用给其他五部的人分红，
可现在人家一个比一个都比狗还要警觉，
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嘛，瞬间脸色严肃地说：
“各位大人，就你们看来这小子说话好像很精明，
可他实际上能知道多少事情！就一小孩子胡闹自以为是罢了，
我们刑部多少官员家眷要送哪里岂是他能一一发觉的？
不必为此纠结，而且他在教坊司也只能恣意玩乐罢了，
哪里有多少真本事能经营好，到时候入不敷出还不是要来求我们帮忙？”
司马光这次也破天赋没有怼他：
“还是长孙大人心如明镜啊，就那教坊司住了一晚上，
竟然满脑子想着消除乐籍这种事情，老夫就看他不是做官的料，
顺便长孙大人也莫要为祖宗之法多加忧虑嘛，
你想想他，他最多也就叫人在午门贴一张皇榜，
可这政令没有你们礼部去实施改了没改他周墨知道什么？
更重要的是，当今天下良田沃土不都是我们自家的后院么，
自家有地的百姓十个人里也找不出一个，这籍怎么改，
他区区一个纨绔子弟就翻得了天？他老子都办不到！”
一听司马光分析得这么透彻，顿时朝堂之上全都开怀大笑起来，
在这朝堂上混了一辈子，向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要玩什么阳奉阴违这种事情可是熟练度max好不好？
一时间朝堂之上其乐融融，大家都在国家灭亡在即的大环境里，
憧憬以后作威作福的美好官场人生……
而与如此和谐欢庆的氛围截然相反的事，
就在这金銮殿一张不易察觉的珠帘之后，
两名绝色女子的表情早已是怒目圆睁，恨之入骨！
“荒淫无耻、卑鄙下流！简直是整个整个大夏王朝的耻辱！
朝堂之上竟然会出现内阁首辅和礼部尚书商谈教坊司分账的事情，
简直就把我们整个大夏祖宗的脸也全丢尽了，
父皇让这人上来就是因他荒唐好让其他各部互相倾轧维持平衡，
却不想这人竟然能荒唐下流到如此地步！不碎尸万段如何能消朕心头之恨！”
秦子凌咬牙切齿，这模样何止是恨之入骨！
作为女帝的专属侍卫，朱雀要年长不少，
处事经验和考虑问题的眼光却是比她要稍微远一些：
“其实这个荒唐至极的周家纨绔做出什么也不意外，
倒是老首辅过世后这才几天，就因为周墨的作风完全不同，
这几天前还满口任意道德的文武百官也竟然能原形毕露至斯！
就连忤逆了先帝一辈子的那些狗屁言官，
也因为杖杀了一个上官剑男，到现在如此荒谬的法令，
竟然也没一个人出来反对的，真是衣冠禽兽横行于殿堂之中！”
秦子凌听完这些，眼神在这瞬间也就变得更加深邃了不少，
原本青春年少，最是稚嫩天真的怀春少女年纪，
竟然就透露出了心机重重、城府极深的眼神，
反而让她这时的外表更加让人惊艳而不可自拔，
幸亏这时周墨不在身边，否则这一次就是不做首辅也不会让她掏出手掌心！
在这种状态略略沉思之后，她的语气冷漠无比，再无半点感情波动：
“朝堂之内也已腐朽如斯，可想天下已是何等光景，
真要算起来朕还得好好感谢周家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否则我等可能还在苦苦期待更成熟的起兵时机了。”
这语气一下让朱雀都愣住了一会，随即接口说：
“的确如此，之前青龙和玄武他们传过来各地的消息，
都远比先帝所计划得更要严重许多，若非周墨确实荒唐过头了一些，
让这满朝衣冠禽兽纷纷露出了本来面目，我们也都还处于麻痹之中！
现在看来大夏王朝的处境确实远比先帝预估的要危险百倍，
只怕我们就算要亡羊补牢也已经容不得半点拖延了！”
秦子凌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是那样的古井无波：
“通知青龙与玄武，立刻将各地人马的准备情况报上来，
同时准备好召集人手，朕只要找到一个民意的爆发点，
就随时准备起兵一举将这些恶贼斩尽杀绝！一个也不留！”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一直到了这一刻，
秦子凌这帝王心气已经完全激发出来，在她的眼里，
再也没有了丝毫少女原本的天真，只有身为帝王如何以铁血手段，
重新掌控整个大夏，扫尽这片土地上的大量毒瘤这个目标！
而以这些封建统治者的思想来看，想要做到这一点，
说白了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全部推翻后重建，
然后进行改朝换代，只是因此这次举起义旗的人还是秦家女帝，
所以会用另一个差不多的国号再次为他们秦家延续几百年，
想要打破这封建帝国从义举到兼并最后腐朽的轮回，
其实根本无济于事，就算秦子凌也有考虑过这一点，
但究竟要怎样处理，她现在也没有时间。
而且历史上无数开国明君都是不知想尽了多少办法结果也大同小异，
就是有些王朝的手段为后人带来的结果可能更加严重亿点点而已。
当然这也不只是针对封建王朝，因为后来的灯塔帝国生产力翻了无数倍以后，
资本家兼并的手段和效率比封建地主要更快更狠几万倍，
原本一百到两百多年的兼并周期被垄断资本直接缩减到了十多年，
层出不穷周而复始的危机为人类带来的灾难和死亡，
人员伤亡数量简直超过了几千年积累的历史记录总和！
因此以秦子凌的经历和对这些知识的接触面来讲，
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对这些历史周期带来本质的理解，
而这位已经完全进入了帝王心术模式的冷酷女帝，
现在心中所想的也只是对这些贪官妄臣发泄帝王的怒火，
并为她秦家大夏王朝再虚百年以上的国祚而已，
时事与英雄互相早就，如果没有周墨这个特殊存在的话，
评她现在的才能和心气，加上大夏皇帝暗中留下来的力量，
这件事情有绝对不低的概率可以达成。
……
“哗！阿狗过来看啊，这是皇榜，皇榜也！”
“小坤你这又大惊小怪个啥？京城哪天不贴些皇榜出来，
不都是不痛不痒毫无价值的事情么，咋咋呼呼的，
不知道妄谈国事搞不好就被东厂请去喝茶了？”
“不是你来看嘛，这虽然是皇榜，和以前却截然不同啊！
以后丐籍、仆从和乐籍全部改为良籍，他们也可以正常做工，
一样读书，还可以参加科举的考试呢！”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么，现在大夏还分什么良籍贱籍？
天下考试不全是那些当官的亲戚门生，
就说你是不是贱民，一个跑堂的就是会写还能上榜不成！”
“不是你这人真没劲哈，怎么说这也是改了祖宗千年的制度嘛，
那这张皇榜你不来看看？教坊司服务升级整改，
因此暂停营业三日，三日后将长期开放高端服务，
并永久保留免费和打折的顶级教坊司业务，
欢迎各位不限身份职业的各位顾客光临捧场！”
“卧巢，这不得了啊，教坊司那可是一般的财主豪绅都不敢去的，
他这直接直接开放免费服务？那不是普通人都有机会去看看？
这种天生掉馅饼的好事我多少有点不相信。”
“不相信不能去看看吗？人家可是说了不限身份和职业，
那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享受免费服务？”
“胡扯什么呢，这种事情鬼才信呢，
那地方是官家官的，现在当官的哪个不都一样，
还想这么好的事，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但此时一旁一位脚夫打扮的人就开始插嘴了：
“你这话虽说有理，但在这里说得却不对，
当官是自然大差不差，但现在管教坊司的那一位却不同。”
脚夫是城里到处要跑腿的，身份虽然低贱，
但职业导致他们接触的各色人等范围也是最大的，
因此很多事情需要打探消息去找这些脚夫都是首选，
因此那两人便一起好奇地问他：
“哦，那这位大哥却说此人有何不同？”
脚夫悠然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说：
“因为昨天开始这教坊司就交给我们信任的内阁首辅，
也是当今京城第一纨绔公子周墨去接管了，
这个人做事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人家出门做什么就从没带过银子，
说不定银子到底有什么用都不知道，这要搞点什么免费啊，
打折的，只能说可能性很低，但只有他这人还真做得出来！”
这话一听让这两个饭馆里打杂的小厮都感觉自己也行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说不定我们还真有戏呢，
听我们店掌柜的说，那教坊司的女人那，
别说睡一晚了，就是看上一眼闻闻香，减寿十年都甘心那！”
这话说得那脚夫都差点笑掉了大牙：
“人家怎么传言你们还会真信，周墨那名声别说给你好处，
不小心撞上活活把人打死了你家还要给他登门求饶的，
会有什么好事给我们，大家在这里胡扯也就权当一乐，
我是不信那些当官的还真做得出什么好事来！”
可这一次那两个人却不站在他这一边了：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皇榜上是黄纸黑字写得明白，
就算是假的过去凑凑热闹又怎么了，说不定还能一睹花魁芳容，
看看到底和那边胡同里的姐儿有多少区别嘛。”
脚夫看着有人拖着东西过来，感觉可能谈成生意，
便就起身丢了句话朝那个人走过去：
“那教坊司的女人呢，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顶多眼睛大点鼻子小点，看了多不了一块肉的！”
就这样，如此醒目的皇榜贴出来后，
很快这个消息就在整个京城上下传播的沸沸扬扬，
不只是那些达官显贵、富商大贾，就连不少没有自知之明的平民阶层，
竟然也都不打算不管真假先过去凑个热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