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号角响起 铁马长嘶

    在外人看来，南蛮十万大山，是一个古老且神秘的存在，一座座巍峨的山脉连绵不绝，常年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山中遍布瘴气沼泽，各种怪兽毒虫横行。在那里居住的，都是一些茹毛饮血，未经开化的蛮族。传闻，那里的野蛮人常年身上涂抹着颜色各异的油彩，生食人肉，凶残暴虐。中原历代王朝，都有过彻底铲除这里的想法，但千百年来无一成功

    但是，如果真的踏进这片土地，你会发现，在十万大山的蜿蜒起伏深处，隐藏着数以千计，建筑独特的城寨，这些城寨由土木造成，雕刻点缀着巧夺天工的彩绘。城寨中居住着各色各样，脸上涂着油彩的土著居民。以及天上地下栖息着的奇珍异兽。在这里，人与野兽可以和谐共处。土著们的行为与山外的中原百姓无异，耕田织布，淳朴真诚。他们相信大山是神灵的居所，崇拜自然，尊重万物。

    一座城寨前，一名穿着五彩斑斓的对襟布裙，身上戴满银饰的女人正拿着一把刀，宰杀着手里的土鸡。在她身旁，愕然趴着一只体型硕大的吊睛白额的老虎，老虎发出响亮的鼾声，睡的正香。女人用力撕下一只鸡腿 ，扔给老虎，那老虎眼皮都没睁一下。就张开血盆大口吞下鸡腿，继续呼呼大睡。

    “乌华婶婶，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一个俏皮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叮铃，叮铃’的响声，一个白皙灵动，赤着双足的少女，抱着条小白蛇走来。

    “杀只鸡煲汤，给你阿土叔补补身子。等会给你也端去一碗。”女人笑着起身看向少女，又说道：

    “你上次给的药真是神奇，你阿土叔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估计再有两日，他又能舞刀弄枪，生龙活虎了。”

    “嘻嘻，那是婶婶你照顾的好。阿土叔才能这么快下地。”小女孩笑着说。

    正说笑的时候，一个身姿矫健，拎着弓箭的部族战士突然从房顶落下。

    看到小女孩后，年轻战士十分恭敬的禀报说：“圣女，族长让你去主寨见他。”

    “爷爷回来啦！”小女孩惊喜的说道，抱着白蛇就向主寨方向跑去，还不忘回头冲着女人喊道：“乌华婶婶，记得给我留鸡汤。”

    她一路小跑着进了主寨，轻轻将白蛇放在门口，随后进门。寨子里，排列着整齐的火把。在寨子的最前方，一幅巨大的蟒蛇图腾高高的挂在墙上，下方是一把藤椅。有位身穿短衫，头上包裹着青黑色的头帕的老者，拄着拐杖坐在那里。老人看到小女孩，慈爱的招了招手：

    “柯芷，过来说话。”

    小女孩轻盈的跑上前去，跪坐在一旁帮老人捶着膝盖。撒娇道：

    “爷爷，这次你出去好久!是不是都把孙女和寨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人宠溺的看着小女孩，随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她。

    “爷爷怎么会忘了我这个馋嘴的好孙女呢，看，这是爷爷在中原给你带回来的各式糕点，知道你最爱吃了。”

    叫柯芷的小女孩开心的打开布包，拿起一块沾满糖霜的桂花糕塞入嘴里。“好甜啊。”

    老人用有些干枯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都准备的怎么样？”

    小女孩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爷爷放心，我会带领寨子里最勇猛的战士，让那些侵犯我们家园的坏人们有来无回。”

    几只鸽子飞入寨子里，在房梁上不断盘旋。扑腾的翅膀声吸引着小女孩抬头看去，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在女孩天真灵动的双眼中，蕴含着一丝丝迷惘。

    临京

    今日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进行大朝会。不但京中六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就连平日难得一见的一些王公贵族，也都要出席。只因为今日皇上要与群臣共议南征大事。

    天还没见亮，殿前广场上已经熙熙攘攘的站满了等待上朝的大臣们，眼下已是初秋的天气，温度渐凉。三五成群的朝臣们挤在一起，一些品阶略低的官员们躲在角落，正低声议论着：

    “听说了么？昨日上官家的公子想去东渤城军营驻地拜访，吃了个闭门羹。”

    “你这算什么消息，我今日从兵部的朋友那得知，这次南征，大将军把他的嫡系朱雀军留在京里了，只选了青龙、白虎两军出征。”

    “也不知道这仗能不能打赢，听说当年，四大家族合兵四十万，都被打的丢盔卸甲。到现在那些史官都不敢在书中提及此事。”

    “我去！武宣王都来了？他老人家可是好多年不曾见到了。”

    身穿蟒袍的老王爷苏彦藩步履蹒跚的穿过群臣，身边跟着的，是江湖门派的代表，少林空涧大师。二人走到广场前方，丞相苏悛的面前。微笑着寒暄。

    又过了一会，殿外马车又下来四人，北凌城东方翎羽，南漓城长孙泰钰，东渤城司马烨，西雁城上官泉。四大家族子弟联袂而至。

    最后，骠骑大将军黄灏率领四大京畿驻军指挥使走来，和丞相苏悛一左一右。站在文武百官最前面。殿前广场，慢慢安静下来

    “上朝！”

    一名公公走出殿门，高声传唤，金銮殿厚重的大门缓缓张开，群臣鱼贯而入，向上首龙椅上的人，拜伏于地，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上苏琨秋抬手示意众臣起身，又命人给武宣王赐座。随后说道：

    “今日朝会，只为与众爱卿共议南征事宜。兵部已经拟定出一份出兵方案，诸位爱卿，可一同讨论。”

    兵部代尚书翁韬从百官之中走出来，躬身道：

    “回禀陛下，经丞相，兵部与骠骑大将军、凌岚公主议定，具体出兵举措如下：此次南征大军共计三十万。以骠骑大将军为主帅，公主殿下为副。北凌凌渡军将为前军，担任先锋攻坚。白虎弓弩军为左军，东渤城舟捙甲为右军。共同负责沿途伺察敌情，策应三军。西雁城玉杨军为后军，督促护卫粮草辎重。二位统帅带领青龙陌刀军镇守中军，调度指挥。同时将各大门派弟子打散，分别混入各军之中，以应对南蛮各种突发状况。”

    苏琨秋听完后，略作沉吟，看向东方翎羽问道：“北凌新军重建不久，此次作为先锋，你可有信心？”

    作为今日朝堂上唯一的女子，东方翎羽没有像往常一样身穿襦裙，而是换上了一身的束腰长袍，显得十分英姿飒爽。她出列朗声道：

    “陛下放心，凌渡军已做好万全准备。”

    “粮草准备的怎么样？”苏琨秋又问道。

    户部尚书夏柳亭急忙出列：“回禀陛下，三十万人马的粮草俱已准备妥当，并令沿途州郡安排补给，以备大军不时之需。”

    苏琨秋看向西雁城的上官泉，说道：“行军打仗，粮草辎重最为关键，西雁城此次肩负的是三十万大军的口粮，责任重大，万不可懈怠。”

    上官泉毕竟年轻，又是第一次参加朝会。本想说点什么豪言壮语向皇上保证，却紧张的张不开嘴，一时间汗如雨下。倒是丞相苏悛出来为他解围道：

    “陛下放心，年前骠骑大将军征伐西域时，也是西雁城负责沿途的粮草辎重。此次定会万无一失。”

    身后的礼部尚书文忠贤紧跟着出列奏道：“陛下，钦天监夜观天象，五日后，紫薇星将坠入北斗方位。宜出征。”

    武宣王神色激动，突然颤巍巍的从椅子上起来，跪伏在地，声音有些激动道：

    “老臣只恨不不能年轻二三十岁，否则定要亲自为大军擂鼓助威，亲眼看看我大梁儿郎征服南蛮十万大山的雄姿风采。”

    丞相苏悛趁机带领满朝文武异口同声道：

    “陛下威仪天下，三军必所向披靡，一战扫平南蛮。”

    武当派弟子是最后到达临京的门派。五十名身穿云纹道袍，头戴方巾，身背长剑的道家弟子，在一名满面虬髯，一脸凶相的中年道人带领下，径自来到临京城外，京畿大营驻地。一袭蓝色道袍的武当小道白靖，正在营地门口等候。

    中年道士走上前去，向白靖打了个稽首，恭敬地粗声说道：

    “弟子福亮，见过小师叔。”

    他从身后拿下一个黑木剑匣，将其打开。递到白靖面前。匣子内呈着一把通体黑白两色的宝剑，剑身萦绕淡淡的天青色光芒。武当派镇殿之宝：‘道玄玉虚剑’。天下万物非黑即白，以此玉虚，凌驾九霄。断乾坤阴阳，证真武大道。

    “师祖命弟子将此剑带给黄灏长师伯。并命我等随在小师叔身边，听从调遣。”粗犷的武当弟子福亮躬身说道。

    大梁正初二年 九月初

    临京城南，皇帝苏琨秋身穿玄黄色的明光铠甲，目光深邃，威严凛然的伫立在城门之上。俯瞰着下面密密麻麻，整装待发的三十万南征大军。

    城外延伸的广袤土地上，数不清的士兵排列整齐，铠甲闪烁，刀枪森森。在阳光的映射下，闪耀而磅礴

    “朕，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苏琨秋在城墙之上铿锵有力的说着。

    城下大军前，为首的统帅骠骑大将军黄灏缓缓抬起手示意。随之几道旗帜交相飘扬。三十万大军整齐划一的转身。

    “呜~~~”

    悠扬沉重的号角声响彻云霄，战士们精神抖擞，步伐铿锵有力。彰显着他们的忠诚和勇武。南征大军如同一条刚刚苏醒的巨龙一般，缓慢的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