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又见灰衣
青玄真人抬手向前一指，真气幻化的宝剑带着一道流光，刺向静慈。莫弋持剑来挡，还未及靠近，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劲，直接将他击飞数米开外，撞断大堂好几根柱子才堪堪停下。
静慈师太不敢小觑，握住长剑凌空跃起，先是灵巧的避开空中太极剑的剑气，而后笔直的刺向青玄真人。青玄左腿踏前一步，双手呈揽月状，缓慢的凝聚着真气。空中的太极剑化成烟雾，片刻之后，再次化为四道剑罡，绕向静慈师太。
“来得好！”静慈师太张开双臂，手指成兰花状，周身萦绕着紫色的烟雾。将细剑弹在空中。随着一声清脆剑鸣响起，静慈连人带剑混着四道缠身的剑罡，一齐在空中消失。转瞬间，她已出现在青玄头上，持剑向下刺去。
青玄真人也不躲避，轻轻托起双手，撑起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浑身散发着一股浩瀚的磅礴气势。当静慈连人带剑撞上来时，二人周围空气都好似停滞。
片刻之后，一股巨大的气流伴随着一阵巨响，喷涌着向四周扩散。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堂屋轰然倒塌，化为虚无。不少没能避开的门派弟子被砸在废墟之中，一时间到处都是碎裂的砖石和木头四处飞溅，灰尘和烟雾弥漫了整个环境，遮蔽住众人视线。
打斗声戛然而止，门外原本围观的一干人等纷纷看向浓烟滚滚的断壁残桓中，不多时，先是几个衡山弟子扶着昏迷不醒，满身伤痕的年轻掌门莫弋，从里面逃出来，然后是蓬头垢面的崆峒姜老大，和手中重剑已经碎裂的昆仑萧真人。空慧方丈急忙命人前去接应。
紧接着，一阵炸响，青玄真人和静慈师太打斗着从烟雾里现身，在空中对了一掌之后，错身分开，各自退后而立。
然后就是几道湛蓝色的剑芒将烟雾劈出一道裂痕，黄灏倒提天晴剑和岳剑锋、左玄子一同翻滚着纵出。
又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弟子零零散散的逃出来。东方翎羽、齐霓儿和唐亭茗三人焦急的看着废墟，寻找着云潇澜的身影，却始终不见再有人从烟雾里出来，唐门门主唐寅虎已经开始命门下弟子上前查看。
“云哥哥不会有事的！”唐亭茗急的眼含泪水，死死攥紧裙摆，想要冲进去和唐门弟子一起翻找废墟。却被东方翎羽一把拉住。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唐亭茗破天荒的没有对东方翎羽发大小姐脾气，而是紧紧反握住她的手，没有挣脱。
一阵诡异凄清的箫声，突兀的在废墟中响起，靠近过去的的唐门弟子如同魔怔一般，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一些修为尚欠的江湖中人也是如同群魔乱舞一般，有两位青城派的同门师兄弟，竟同时拔剑将对方刺穿。人群中一片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倒地嚎叫，胡言乱语之人。
“封住耳朵！”空慧大师用狮子吼一声大喝。声音浑厚有力，在山中不断回响。许多短暂清醒的人急忙封住经脉，但体内气机依然翻滚不止。
青玄、黄灏等还在打斗中的人也纷纷停下，调整气息，抵抗魔音入耳。
刺耳的箫声还在环绕时，又有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声音悠扬绵长，如泣如诉。竟直接抵消掉了刺耳的箫声。
箫声、笛声同时消失。清醒过来的众人还在诧异间
“你们看！”齐霓儿惊呼一声，引得众人顺声望去，有两道云潇澜的身影从废墟中的浓烟内交错纵出，他身后还紧紧跟随着一人，手中攥着一支玉箫对他穷追不舍。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华山大弟子，杨轩。
一时间，青玄、静慈等各大门派掌门一齐看向华山掌门岳剑锋身后。岳剑锋也是满脸震惊看着自己的大弟子。
云潇澜分身散去，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落下，气喘吁吁的看着飘然停在他对面的“杨轩”。骂道：“老东西，果然是你。”
原来就在青玄和静慈对峙，将堂屋炸毁的同时，云潇澜利用分身引开了姜老大，又将萧真人撞开。正准备趁乱叫黄灏离开，只觉得身侧一阵厉风横扫过来，转头看去，原来是化身作杨轩的神秘人终于出手，向他肩膀抓来。他急忙再次分出分身，在神秘人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逃向浓烟中，隐进黑暗中。神秘人捉他不到，只能吹奏玉箫，逼云潇澜现身。云潇澜也掏出竹笛放在嘴边吹起，化解魔音。
“他是谁？”
“你是谁？”
黄灏、岳剑锋看向不远处的二人不约而同分别问道。
云潇澜小心的看着神秘人，向黄灏解释道：“他就是在华山后山逼问我灵澜诀下落的那个神秘人，你们刚刚听到的那个诡异的箫声，就是他吹出来的。”
“我徒弟呢？你到底是什么人。”岳剑锋惊悚不已，万万没想到多日以来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弟子，竟另有他人。
“你那个狗屁徒弟，早被老夫丢在山中喂了野狗。”神秘人不屑的看着岳剑锋冷哼道。“哼，卓不群若是知道华山派在你手里变得这般不堪，怕是要气的从坟里跳出来大骂你一顿。”他口中的卓不群，乃岳剑锋的师父，前任华山派掌门。
听到自己最器重疼爱的弟子已经身故，岳剑锋一阵恍惚，险些晕厥，姜老大等人急忙扶住他。青玄真人踏前一步，质问道：“阁下既然认得卓老前辈，想必也是武林中有名有望的人物，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神秘人周身升起一团黑雾，缓慢散去之后。一个身披灰袍，面敷一张黑色脸谱面具的灰衣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现身的一刹那，黄灏的脑海中浮现出北凌边境遇到的那个白面灰衣人身影。他望向青玄真人，想从中找出端倪，可是青玄脸上并无异样。
刚刚还在对立互杀的九大门派此刻已经凝聚在一起，静慈看向青玄真人，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询问：
“看得出来什么么？”
青玄面色平静，摇了摇头。倒是唐门寅虎上前，缓声道：“刚刚那首魔音，我倒是有些印象。唐门经常接一些暗杀寻仇的生意，门中有人专门负责江湖上遇到的奇诡精妙的武功绝学，有一种失传近乎上百年的武功，可依靠音律扰人心智，使人疯魔。好像叫做《噬心曲》。”
“你倒有些见识”灰衣人耳朵极为灵敏，听到了唐寅虎的话，面具后的双眼紧盯着云潇澜，声音苍老嘶哑，森然道：
“小子，把灵澜诀交出来，老夫帮你把九大门派全杀了如何？”
他负手而立，语气傲慢。全然不将九大门派放在眼里。
“装神弄鬼！还我徒儿命来！”岳剑锋双目睚眦欲裂，从人群中跃起，，抬剑刺向灰衣人。灰衣人抬手轻轻一挥，岳剑锋身上瞬间出现数道血痕，头顶崇云冠碎成两截，头发零乱的散开。手中招式已经乱了。灰衣人一个虚影晃上前去，就要一掌拍向岳剑锋天灵盖上。
说时迟那时快，青玄、空慧二人一同抢上前去，青玄真人拎着岳剑锋衣领，将他从死亡边缘拽回。空慧则抬手硬接了灰衣人一掌，二人同时倒退数步。空慧大师一个鹞子翻身，撤回本方阵地，捂着发麻的手臂。
“秃驴有点本事。”灰衣人冷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一片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散。而后看向云潇澜笑问道：“小子，想清楚了吗？”
“合适合适，这买卖不亏。”云潇澜一边说着，突然发难，眨眼间分成四道分身，分别掏出判官笔，发出八道白色罡气射向灰衣人。站在青玄身后的黄灏心有灵犀，举起天晴剑，挥着湛蓝色剑气奔向前去。
左玄子，姜老大等人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岳剑锋，面面相觑，不知此刻该如何应对，身侧的静慈却冷笑道：“让他们打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这神秘的灰衣人毕竟出现在唐门的地盘。唐寅虎叹了口气，正想上前助力，却被青玄真人拦住。“先看一看再说。”
唐寅虎只能作罢。
九大门派纷纷选择作壁上观，而另一边，灰衣人左手探出两指，夹住黄灏刺过来的剑身，空余的那只手运气拍向云潇澜，云潇澜四道分身排成一行，每道分身都探出一掌，抵在前面的分身背后。四道身影一同发力，随即合在一处。融入本体的云潇澜聚集四股内力，一掌对上灰衣人伸来的右掌。
数十道真气在三人周围横冲直撞，一时间激起满地飞石，狂风大作。
“这就是灵澜诀么？”唐寅虎在人群中不禁发出一声感叹，他没有参与过当年血洗谭家的事。只觉得两个年轻小辈能和那个灰衣人打成平手，武功属实精彩绝伦。
“这不过是灵澜诀冰山一角，若能掌握全部灵澜诀”静慈在一旁插嘴道，十年前那个夜晚，再一次在脑海中闪现。
场上的三人还在僵持中，云潇澜只觉得手上一股极大的吸力不断地吞噬着他的内力，四道分身聚成的内力化成罡气不断地在灰衣人身上拍打。灰衣人则受困于黄灏那边锋利的剑气，无法分神全力对付。三人僵持不下。
“灵澜诀是我的，灵澜诀是我的。”
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岳剑锋突然口中念念有词，披头散发如同疯了一般，眼神狂热的提剑冲出数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个转身冲回人群，一把扯过站在角落的东方翎羽，抬剑抵在她的脖颈上，怒吼道：
“云潇澜！黄灏！交出灵澜诀！不然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