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故人？
次日清早，带着重重疑惑，谭心刖还是选择赴约，带着洛棋和云潇澜一早就低调的出城，沿途尽量不引起过路人的注意，出了城走了很长一段山路，方看见一座灰白色的小亭，立在不远方。
庭中只有三人，全都身着黑色长袍，年轻的一男一女神色恭敬地立在那里，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面容朗朗，三屡长须束于下颔，身姿挺拔，双眼炯炯有神，神色冷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端坐于亭正中，直到看到走过来的三人，才微微抬头注视，目光打量着谭心刖。
走进长亭中，谭心刖见对方打量自己，也不搭话，索性坐在中年人对面，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云潇澜和洛棋二人同时站在她身后。也打量着对面的几人。
这时有一个黑衣人飞纵而来，附在中年人耳边低语，随后立即退下，中年人方放下手中茶盏，朗声笑道：“不错不错，就这份淡定从容，颇有你父亲的风采。”
谭心刖听到对方提到父亲，微微诧异，看向中年人：“前辈如此说，是认识先父了。”
“不但认识，我和你父亲的关系，”说到此处，中年人似乎想到旧事，叹了口气“我该如何称呼你，皇后娘娘？还是谭家侄女？”
“那我又该如何称呼前辈，是该叫声伯伯，还是，魔都圣师？”谭心刖笑着看向对方，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释然，满脸赞许的道：“就这份聪明和眼力，也能看出是谭家后人，你是如何认得我的？”
谭心刖微垂眼帘自嘲一般笑了笑，：“也没什么难的，这世上知道我是谭家后人的大有人在，但是见过我的却少之又少。你即称是先父故人，又非九大门派。我也是随便蒙一下罢了。”说罢抬头有些恨恨的看向对方，厉声道：“说起来，我谭家惨遭灭门，也还要拜拔阿前辈所赐啊。”
“哈哈哈哈，谭家侄女，以你的聪明，难道不知道，即使我和你父亲不共戴天，九大门派也不会放过扳倒你谭家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是啊，正因为知道，我才赶来赴你的约，而不是把你的行踪放出去。”谭心刖道。“不过，我很想知道当年，九大门派为何有胆量围攻碧贤山庄，那时我年幼，前辈若知道，可否告知于我。”
圣师顿了一下，：“你真要知道？”看到对方坚定的点点头，才缓缓说道，：“自百年前我教被谭家第一代庄主谭英辉驱逐到西域，百年之间，回归中原一直是我教夙愿，三十年前，我初掌魔教，便励精图治，准备随时打回中原，然而风声走漏，我万没想到的是，中原武林得知此消息并未大动干戈，只有了你父亲一个人前来会我，那时，你父亲同样年纪轻轻，应该也是刚刚执掌碧贤山庄的时候。”圣师说着，仿佛又想到三十年前，那个一人，一剑，独自在莫干沙漠边上，挡在几万魔都教众身前的样子。
“虽然中原与我魔都势不两立，但是我却十分佩服你父亲的胆识，大概是我年轻气盛吧，呵呵，竟然不自量力独自向你父亲挑战。自然，三十几招，我就败下阵来。”说起自己的失败，圣师并没有着恼的表情，而是十分钦佩，：“我那时方才知道山外有山，虽然输了却是十分佩服你父亲的武功，谭家灵澜诀，确实堪称天下第一武林秘籍。”
谭心刖不知道自己父亲曾经竟然还有如此威风八方的时候，：“后来呢？”
“后来我和你父亲约定，三年后，同样的地方我再向他挑战，你父亲欣然答允。自然，三年后，虽然坚持了许久，我又输了。于是又立三年之约，就这样三年复三年，我和你父亲从正邪不两立的敌人，到惺惺相惜。唯一不变的，是我从未胜过。”圣师摇头笑了笑：“我二人每次比试都出尽全力，结束后又坐于一起畅饮一番，在讨论武学造诣，早已成为挚友。呵呵，你父亲成亲和你出生时，我也曾去过，只是并未现身。只是暗处和你父亲道贺喝了几杯而已。”又看向谭心刖，：“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可眼睛像你母亲。”
喝了口茶，圣师声音有些沉重，：“十年前，也是我最后和你父亲最后比试的时候，我二人大战三天三夜，最后我险些命丧你父亲剑下，你父亲也是重伤”
“我不明白，你们既然已经是生死之交，为何要以命相搏？”谭心刖十分不解。
“你不懂，我和你父亲都是追求武林最高造诣的人，我可以这样说，天下除了你家的灵澜诀，没人是我魔都天魔功的对手。”圣师解释后，才继续讲到：“也就是我回去闭关时，我门下一亲信弟子叛出魔都，将我和你父亲如何相识，以及你父亲重伤的消息放了出去，这才有了碧贤山庄勾结魔都，欲引入中原，独霸武林的谣言，九大门派高手尽出，围剿覆灭了谭家的事，说起来，这其中，却是真的有我的原因。”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谭心刖冷笑，心里却一阵刺痛，又回到十年前，父亲把她扔在黑风山的场景，“这么说来，我在山上的五年，山中一直没人寻来，是你下的禁制了？”
“不错，事发之前，你父亲已经预感到不好，送信给我，托我照顾你，我本想带魔教杀上中原。帮你父亲”圣师苦涩的看着谭心刖，：“你父亲当时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谭家百年来一直被武林中人视为不可逾越，此次就当是个了结。”然而我知道，其实，是你父亲，宁愿死，都不愿和我魔都为伍。虽然我和他是生死之交，这正邪之分的原则，却一直在他心中。”
“这次我魔都借黄山武林大会潜入中原，一是想找到我当年那个叛教的孽徒。”魔师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当年我门下近百人，因那人叛教，我一怒之下屠杀数十人，只留下四个那个孽徒，就是黄山乐寿的关门弟子，范林！曾经我的大弟子，金鑫。”圣师说到这有些恨恨。“二是我魔都这百年来一直的目标就是回归中原，试问这天下，如今我想回来，谁能阻拦。”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狂妄，谭心刖心里也是十分认同。如今九大门派同盟看似铁桶一般，实则勾心斗角早已分崩离析。
“第三，我也想为你父亲的仇，尽一份力，也不枉我和他相知那么多年。”
“不必了”谭心刖婉言谢绝，这一下不但圣师略显惊讶，连她身后的洛棋云潇澜二人也不是很理解。这可是魔都圣师啊，九大门派掌门联手都未必可以取胜的人物。“我的仇，我自己会报。”
“你自己，凭什么？凭你这五个弟子？”圣师如同听见天方夜谭一般。
“没错，就凭他们五个人，和我。”谭心刖信心满满，“我会让十年前主谋的人付出他们该有的代价，不需要其他任何人插手。”也许谭心刖不明白父亲的执念，却懂得父亲临死前，都不和魔都合作，正是为了谭家的声誉，她作为唯一的后人，自然也不会辱没谭家。
“唉，谭家侄女，你可知道，你父亲最希望的，并不是你去复仇，而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啊。”圣师还待劝阻：“何况，那些人不是你现在可以惹得起的。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凭皇家的面子，他们就会留下你这谭家唯一的后人吗？若不是觉得你一个小姑娘毫无威胁，这些年就是保护的再好，你也早已死于非命了。”
“这些就不劳圣师费神了，我自然有我的方式。不管多少年，都不会变。”谭心刖落落起身，即准备告辞。“我就在这提前祝圣师，回归中原了。”
圣师拔阿知道再劝无用，唯有轻笑送别三人，临走时，看向一旁的云潇澜：“这位小友，老夫有一话相劝。”
“圣师请讲。”云潇澜不敢唐突，抱拳回道。
“灵澜诀的魅字诀若不是练到六层之上，你这分身之术还是少用为妙，否则”圣师不在说话，只是将杯中茶水向着云潇澜泼了过去，云潇澜想要躲闪，却发现像被人盯住一样，双腿寸步难移，茶水泼过之际，将云潇澜打成一股青烟。
谭心刖和洛棋一脸惊愕，看着圣师，而此时，真正的云潇澜真身却一下从长亭的棚顶栽落下来。
“哎呦！”云潇澜揉揉屁股，慢慢的爬起身来，有些怒意看向圣师，圣师不以为然：“魅字诀施展分身之术极耗神念，若遇到高手，只需根据气息便能分辨出真假。”
“多谢圣师赐教！”云潇澜有怒不敢言。做了一揖。
谭心刖向魔都圣师拜别，再不说话，转身离开。洛棋冷冷的看向云潇澜讽刺道：“叫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次长记性了吧。”说罢跟上谭心刖。
“喂，师父姐姐，师姐，你们等等我啊”云潇澜一瘸一拐的追了过去，边追边絮叨：“师姐，要不你背我吧，疼死了，脚好像断了啊！”然而迎接他的，却只有几枚五菱镖
“呵”圣师看着走远的三人，哑然失笑，这时又一个黑衣人飞纵而来，摘下兜帽，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子，“弟子水淼，拜见师父。”
“说。”
“回师父，六坛尊主，二十八门散人已经悉数赶到了。”水淼俯身抱拳回答：“我们之前派来的众多门人，已经渗入皖城附近了。”
“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