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
“师父姐姐，你们怎么跑来这了？”深夜，皖城内一座客栈二楼，云潇澜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二人。
“怎么，我们就不能凑凑武林大会的热闹么。”谭心刖好笑的看着云潇澜，素手拿起一盏茶，轻轻吹着热气。
“现在皖城内鱼目混珠，九大门派的人陆陆续续也都在向这汇聚，师父姐姐。这里可不像往日那么安定。”云潇澜不满的道，“老大和老四也不拦着点，就这么放心让你们”
“你以为若不是知道是你，你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这屋子里？”旁边靠在床沿的洛棋淡淡的插了一句。
“我就说，刚刚进来怎么总感觉有人盯着我。”云潇澜这才略微放心的道：“看来你把霞月坊的人都带来了。”
“也没带那么多，洛棋倒是想把人都带上，可还需要她们收集情报。这次只带了墨蝶黛霁，镜花水月四个而已。”
霞月坊，乃是谭心刖入京之后，命洛棋于各地寻觅的孤儿，一共十二人，分别是镜花，水月，墨蝶，黛霁，水袖，萦香，蝶雨，晨萱，烟寒，若雨，紫月，幽蓝。十二个女孩被培养成暗中刺探各地情报的杀手，平日里，却是在京城可与长乐坊齐名的声乐场所的头牌。
“说说你吧，我看那闻名遐迩的潇湘阁齐姑娘，可是对你青睐有加诶，怎么认识的？”谭心刖好奇的看向云潇澜，云潇澜顿足捶胸，一副早知如此不该当初的神色，向谭心刖讲着相识的过程。
原来，云潇澜自五年前下山后，便云游四方，接触很多江湖隐士大家，逍遥自在，每日好不快活，有一日，云潇澜在襄城江边的酒楼中下来，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孩指指点点，女孩身边是一个草席围裹着的老人尸体。旁边立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虽然哭的梨花带雨，但女孩面容清丽，堪称绝色。
云潇澜细问之下，方得知，原来是湘都城的二公子，前些日子来襄城办事，途中遇到这女子容貌绝美，心生歹意便要强抢回去，女孩不从，争执之间，二公子手下小厮乱棒将女孩父亲打死，女孩投案到襄城郡守处，却不想官官相护，一桩惨案先被定为悬案，又变成了无主之案。女孩身无分文，又无路可走。只能再次跪求卖身葬父。
大底是云潇澜当时才涉足江湖不久，不熟悉于官府之间的勾当，当时便气急，掏出银两给女孩让她拿去葬父，随后转身离开不知所踪。
却说女孩得到银两，埋葬了父亲，寻觅恩人无果，忽有一日，女孩门前被丢下一个包裹，打开之后女孩大惊，原来里面竟然是一颗人头，赫然是湘都城的二公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谭心刖听后拍手称快。
“当时只道侠义心肠，没考虑后果，就杀了人。官府追的紧，只好去北凌城躲避，不想东方城主那么看得起我，竟把我当做嫡系一般看待。”云潇澜却扶额叹道：“一年前经过皖城，听说了最近名声在外的潇湘阁齐姑娘，谁知道，正是当初帮的那个姑娘。就这么，熟悉了。”
“这么看来，这齐姑娘也是个苦命的姑娘。”谭心刖玩笑着看向云潇澜，：“不过我看，东方霜之所以把你当做嫡系，也是他家女儿对你有意吧。”
“啊？你说翎羽？”一不小心被杯子烫到了手，云潇澜想到自从回来后东方翎羽就闭门不出，苦笑道：“回来就没给我好脸色，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大小姐脾气真是难伺候。”
“我看你可是享受得很呢。”洛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轻轻倒掉茶壶中的陈茶，换上新叶。
“东方翎羽这丫头我虽然只见过几次，却也听说过她的事迹，当年豆蔻年纪，便多次带兵跨过北境到长城外，她统领下的凌渡军，将侵扰百姓的野人打的落花流水，现在北凌城一干将领可是唯她俯首听命。陛下常说她是大梁少有的军事奇才，论行军打仗，运筹帷幄，不在大梁那些统兵多年的武将之下。”谭心刖缓缓讲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要我说，你就是生性耐不住寂寞。到处沾花惹草才惹得这些桃花劫。”
“师父姐姐你就别说我了。”云潇澜哭笑不得，“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岳剑锋那老家伙呢，我掉了他华山派的脸面，他可是恨我的紧。”
谭心刖听闻后不屑道：“岳剑锋有什么可怕的，华山剑法有攻无守，看似凌厉，实则破绽百出，你的魅字诀若是练就到七层之上，十个岳剑锋也不能把你如何。”说罢轻轻弹了一下对面的三徒弟额头，“叫你不好好练武，这下知道技不如人了吧。”
“师父姐姐冤枉，我可是每日都有勤奋修炼的啊~”云潇澜告饶的狡辩。这时门口轻微响动，洛棋快步走向门口，看了来人，才回头道：“是墨蝶。”来的女子递上一封信笺，洛棋拿来拆开，面色变得微微凝重，忙给过谭心刖，云潇澜侧头探了过来，两人脸色同时疑惑，信笺之上赫然写道“明日城外十里长亭，故人求见。”
“故人会是谁？”谭心刖握着信笺，峨眉紧锁的思量着。
北境长城
一年四季不见春夏，常年的飘雪冰雹，凌冽寒风，让这里始终鲜有人迹，然而就是这百丈高的长城，近百年防御着境外雪山中的野人。保护北境乃至中原，安定富足。
“阿嚏”长城的守卫齐三被寒风冻得打了个喷嚏，微微睁眼看了看飘着鹅毛大雪的夜空，他随着自己的营伍换防来北长城两年了，再有一个月，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想到后方温暖的家乡，走的时候老婆刚刚生了娃，现在应该可以自己下地跑了吧。城主对他们这些驻守长城的士兵格外优待，家里的日子应该还算安稳。紧了紧身上的棉甲。正准备再睡一下，城墙外一丝略显低沉的响声让他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齐三揉揉眼睛，拿起身边的朴刀，举着灯笼望向城外。长城下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什么，齐三自嘲在这里呆的久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草木皆兵，正准备回去，漆黑寂静的城下忽的亮起一点火光，渐渐地，成千上万的火把在城下点亮。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和漫天大雪，火把的光亮瞬间笼罩亮了整片夜空。
“敌袭！！！”齐三嘶声的大喊道，一根羽箭穿过刺破他的喉咙， 齐三歪身栽了下去，临死前的示警让城墙上的士兵纷纷被惊醒，慌慌忙忙的寻找武器，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们偶尔出城猎杀野人，还从没遇到野人袭城这种事，一时间慌乱成一团。
“嗖~嗖~嗖”
漫天羽箭乘着夜色射上长城，夺走无数年轻的生命，守城的士兵连敌人都没看见，不少人已经命丧。这时赶来的守将冲上来。大声呼喊。
“架长弩！准备檑木！”
“吹号！”
“点烽火，求援！”
“放信鸽！快！”
一道道命令传出，守城的士兵们渐渐止住了慌乱，有条不紊的准备防御。同时，一道道烽火被点起，伴随着敌袭的号角传遍千里之外，一只只白色的信鸽乘着凛冽的寒风，飞舞在夜空中，向着北凌城，临京等方向飞去